回到王府後,紫雲齋開始冷清。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若初一個人窩在屋子裡,後悔也罷,生氣也罷,感念那些情愛也罷,終究不願就此放下,心中竟然不捨得,也不爭氣地為他尋找藉口:「也許是我胡思亂想了,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半年的情愛糾纏,除了我,他沒有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他不可能一點都不喜歡我的。」
不管怎麼說,與他相伴這麼久,若初終究不忍這麼糊塗地結束。
她準備下廚做菜,主動與他修好。
芸香卻在此時帶來了另一個震撼的消息,「姑娘,我剛剛聽別人說,我們離開王府的這一段時間,王府下房走水了。」
若初微微蹙眉,「可有人員傷亡?」
芸香點點頭,豎起三根手指,「是跟姑娘一起入府的那三個人。」
若初頹然變色,「那其他人呢?」
芸香搖搖頭,「我也是聽別人說,並不十分清楚。」
若初面露恐慌,心神不寧,思緒凌亂,左右走動。
芸香又說,「原本不該告訴姑娘,可我還聽說,她們住的那間院子全燒毀了,最後有人發現,就她們三個住的那個房間,」她四顧一圈,對若初小心耳語,「她們那個房間,被人特地鎖上了。」
若初愕然驚恐,不覺脊背發涼。
芸香繼續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底下人以訛傳訛,說這些話的都被李管家絞了舌頭。我本來也不敢多說,可當初跟姑娘一同入府的五人,現在除了姑娘,其他四人全都死於非命。我實在替姑娘擔心。原本有殿下的寵愛,姑娘一定無事。可如今,姑娘惹怒了殿下,殿下都已經好幾日沒來看姑娘了。姑娘一定要早做準備啊。」
若初疑惑皺眉,「準備什麼?」
芸香怔了一下,「姑娘侍奉殿下有半年了,怎麼還沒動靜呢?殿下不來,姑娘應該主動去找他,儘早有孕,可保萬全。」
若初聞言淡然冷笑:要她這個現代女人靠子女保命,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芸香見主子無動於衷,更焦急不安,「姑娘,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皇室的女人,上至皇后嬪妃,下至王妃侍妾,無論是誰,沒有子嗣,都會被輕賤的。即便貴為皇后,膝下無子,還不是得拉攏皇長子鞏固地位。何況,姑娘現在處境堪憂,更應該……」
「你也覺得我現在處境危險嗎?」
芸香慌忙下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心為姑娘打算啊。殿下是真的喜歡姑娘,當然不會傷害姑娘。可姑娘也不能不為長遠打算,殿下如今沒有王妃,也沒有其他女人,正是姑娘出頭的最好時機。倘若日後殿下有了別的女人,姑娘想再想有身孕,怕也艱難。可身在王府,若無子嗣,就註定會一輩子沒名沒分,姑娘難道真的甘於侍妾的名位嗎?」
這話實在也厲害,若初別的心思沒有,倒是對說出這番話的芸香心生幾分警惕:看她不過二十來歲的女孩,長得也標緻白淨。聽李忠說是陳王剛剛開衙建府那年從江南採買回來的婢女,入府一年,辦事很是伶俐。
若初也曾問她的身世,她說自己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只因政治牽連,家道中落,才被發賣為奴。幸得李忠憐惜,將她帶到陳王府,這才有命活到今天。
芸香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由此見解也並不奇怪。可若初不過被陳王冷落了幾天,她就按捺不住,拼命起勸主子「早做打算」,反問甘於一直沒有名分地生活。
若初忽然明白過來,是她自己不甘心:原為官家小姐,後被發賣為奴,任誰也難以心如止水,甘心認命。假如若初這個主子一直不得晉封,恐怕她才會真的著急。
半年來,她對若初的照顧也算盡心盡力,有點私心,若初也不是不能容忍,便提醒她,「芸香,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問題,是我們要看清自己。人一旦高估了自己,往往很危險。」
「姑娘,」
「芸香,幫我鋪好筆墨,我要臨帖。」
芸香抽動嘴角,還想說什麼,終究咽了下去,乖乖替若初鋪好文房四寶,暗自退下。
芸香退下了,若初緊握的筆卻一個像樣的字都寫不出來。誠然,這個消息是及時給了剛剛還在心存幻想的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她麵皮刺痛,難以平靜。
陳王如此心狠手辣,寧可錯殺不可錯放,當然是不會真的相信她的。他現在還留著她,是不忍,糾結,顧念情分,還是顧忌皇后,時機未到,不願輕易下手?
不管是什麼,若初如果在這個時候,還不計前嫌主動接近,除了讓他厭棄,更會加深他的猜忌,那才最是糊塗。
幾日後,蘇道延從九機山歸來,卻跟陳王見了一面便匆匆離去,說是要閉關修煉。
九機山的比武,蘇道延天下第一劍的稱號已經丟了,不但他自己敗給了雪陽居士梅心遠,連他的大弟子於漢辰挑釁九機山趙懷,都被趙懷三十招制服。
蘇道延極看重江湖地位,此次在九機山栽了個大跟頭,深以為恥。暴怒之下,竟下手打傷了大弟子於漢辰,罰他回南山每日頂著劍譜跪一個時辰,跪滿三個月止。並揚言,「三年後如果再敗給趙懷,便給我跪上半年!」
若初暗自唏噓:懷哥哥因自小體弱,武功是完全是被生存壓力逼出來的。而於漢辰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壓力,兩人雖年紀相當,修為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這蘇道延果然對弟子夠狠,卻對陳王這個外門弟子另眼相看,真小人一個。
又過了幾日,若初在王府後花園隨意閒逛,不經意就遇上了陳王,她正要迴避,卻被芸香的叫喊弄得躲之不及,只能恭敬施禮。
陳王曖昧地瞄了她一眼,「看你現在還有興致逛園子,身子應該早就好利索了吧?」
若初再施禮,「已經完全好了,多謝殿下記掛。」
他微微靠近,「那今晚就過來吧。」
她暗暗後退,欠身低頭,「殿下見諒,奴婢,正逢小日子,侍奉多有不便。」
「哦?」他微微疑惑,而後大步離去,「那便繼續將養吧。」
陳王走後,芸香滿臉失望與不解,「姑娘,你為何啊?」
若初並不言語,隻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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