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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琢既打算去鐵檻寺面見杜浩然的師父沈越,接下來兩天便做足了準備。
如今櫻嬤嬤和媛姑姑是她的得力助手,她要辦什麼事,總瞞不過這兩人去。葉琢便找了個機會,把杜浩然的事跟她倆說了。
櫻嬤嬤和媛姑姑來了幾天,看到杜浩然一直住在外書房,心裡就一直嘀咕著。只是她們新來乍到,最忌諱擺宮裡嬤嬤的譜,什麼都插手,什麼都過問,那樣做是最容易引起葉琢反感的。所以她們一直把這件事悶在心裡,只低頭做事,不敢隨意打聽。
這會兒聽得葉琢說明緣由,這才大吃一驚,對葉琢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愛之心來,也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心存感激,彼此又親近了許多。
櫻嬤嬤道:「三夫人請放心,這事交給老奴等人去辦就好。陳四他們也是嘴牢的,當初既答應娘娘來保護您,忠心是沒問題的。老奴讓他們出去打聽鐵檻寺和沈越大師的情況,再派人盯著三爺。待三爺出門的時候,便叫葉老太太接你回家看看。」
「如此便好。有勞櫻嬤嬤了。」葉琢感激地道。
如今人手充足,又全都是自己人。櫻嬤嬤和陳四等人又能幹,各自統管著內外。她這裡無論做什麼事,都方便許多。不像以前在南山鎮葉家的時候,她手下就秋月一個得力的,什麼事都得自己操心,還得親自去做。
這麼耐心地在家裡呆了兩天,她便聽阮七來報,說杜浩然出門去了。阮七在櫻嬤嬤的吩咐下,去葉府打了一轉,告訴葉予期和關氏,說葉琢要去麒麟閣看看,不好出門。二老疼愛孫女,也不知這京城裡的風起雲湧,極配合地叫了管家·帶了秋菊和三、四個護院,以關氏生病想孫女的名義,來接葉琢回家。
瑞王妃在南山鎮時是見過秋菊的,倒也沒有生疑。召來秋菊問候了關氏的病情·又叫人拿了些補品來,對葉琢道:「你祖母病了,回去看看也是應該的。這些補品拿回去給你祖母補補身子,就說是我的一番心意。」又問,「弈兒呢?叫他陪你一塊去。」
「三爺吃過早飯就出去了。」葉琢道。
瑞王妃皺起眉頭,對旁邊的羅嬤嬤道:「派人出去,叫他回來。」
葉琢趕緊道:「不必了·婆婆。三爺自己有事要忙,這樣叫他回來實不妥當。反正我祖母家離這裡不遠,她派了管家和三、四個護衛過來接,我再讓陳四、阮七他們四人一起過去,就這麼一點路不會有事的,婆婆放心好了。」說完又補充,「有什麼事,我讓他們快馬回來報信就好了。」
瑞王妃也知道·顧塵送給葉家的那處宅子,離瑞王府倒也不是很遠,一路上又是大街·再有這麼七、八位侍衛護送,倒也足夠了。再說,陳四、阮七他們武功不弱,有個什麼事,回來報信也來得及。
但她還是不放心,道:「你祖母派來的護院怕是不頂用,我再派幾個侍衛給你。」說著,轉身就要叫人。
櫻嬤嬤趕緊笑道:「王妃,您怕是不知道,老奴和阿媛被皇上派著跟隨玉妃娘娘走南闖北·就是看中我們身俱武功,等閒幾個大漢,都近不得我們的身。否則這麼些年也護不得玉妃娘娘周全。現在三夫人不過是回一趟娘家,沒必要興師動眾的讓人說閒話。有我們幾個護著,絕不會讓三夫人少一根寒毛。王妃放心好了。」
「哦?櫻嬤嬤和媛姑姑還會武功?」瑞王妃大感驚奇。
櫻嬤嬤微微一笑,沒再說話。
也不見她如何作勢·「呼」地兩個縱身,就躍到了旁邊那棵足有五丈高的大樹上,站在那搖搖欲墜的樹枝上,折了一根樹枝往小湖一拋,一條魚兒便翻著肚皮浮上了水面。
看著這情形,不光是瑞王妃,便是葉琢也大吃一驚。
「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瑞王妃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以後琢兒的安全,就交給櫻嬤嬤和媛姑姑了。兩位的月錢,再加一等。」
「多謝王妃。」兩人忙行禮。
瑞王妃看著葉琢:「以後啊,好好孝敬你師父。」又揮揮手,「行了,趕緊回家去吧,別讓你祖母等急了。」
目的達成,葉琢鬆了一口氣,連忙告退出了門。
一行人先匆匆去了葉府。進了門跟葉予期和關氏說了兩句話,葉琢和櫻嬤嬤兩人換了男裝,與陳四、阮七一起從後門悄悄出門,乘車往鐵檻寺去。媛姑姑、秋月及其他兩個侍衛,則留在府里應付意外情況。
陳四、阮七對京城本就熟悉,又特意打探了一番,挑了一條近路直奔鐵檻寺。
「公子,是這裡了。」半個時辰後,陳四在一處寺廟門口停了下來。葉琢和櫻嬤嬤下了馬車,便看到一座占地極廣、建造得巍峨莊嚴的寺廟沐浴在秋日的陽光下。
阮七早就做過功課,前來細細打聽過一番。所以四人進了寺廟,他熟門熟路地便找了一個小沙彌,道:「前日我來遞過一個帖子,求見沈越大師。今日我家公子來了,還請小師父去看看沈越大師有沒有空見我家公子。」
小沙彌看了葉琢一眼,對阮七道:「稍等。」便進了後院。
過了一會兒,他出來道:「沈越大師請關公子進去。」
葉琢整了整衣冠,跟著小沙彌進了佛堂後院。
鐵檻寺是皇家寺院,院落眾多,屋子建得也十分氣派,與南山鎮上的能仁寺可謂是雲泥之別。沈越大師雖說是客居其中,但也獨占一個院子,還有小沙彌侍候。
「沈越大師,關公子來了。」小沙彌領葉琢進了院子,走到正屋前喚了一聲。
「請進。」一個洪響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葉琢見門是開著的,便直接走了進去。
只見一個六十多歲、身材高大、穿著一件灰色長衫、精神十分矍鑠的老人正坐在屋裡的炕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聽到腳步聲,他放下書站了起來。
葉琢一進去便跪了下去,口裡道:「葉氏拜見沈越大師。」沈越大師是杜浩然的師父,第一次見面,她理應行大禮。
她這舉動和自稱讓沈越大師十分愕然。
阮七原來幫葉琢遞帖子的時候,還附了一封信,信里寫著葉琢關於賭石的一些問題。沈越大師便是看了這些問題提得十分有水平,才應允見這位「關公子」一面。卻不想這一進門就行大禮,而且還口稱「葉氏」。
他上前虛扶了一把,疑惑地問道:「你是······」
「妾身是靖安王新娶門的妻子葉氏。」葉琢站起來,恭敬地答道。
「浩然的妻子?」沈越大師吃了一驚,打量了葉琢一眼,果然看出她是女子。
「來,坐。坐下說。」沈越大師知道,葉琢女扮男裝,撇開杜浩然來此求見,必是有事。請葉琢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便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陳四和阮七很自覺的沒有進門,此時屋子裡除了沈越大師,就只有葉琢和櫻嬤嬤。
葉琢也不繞圈子,站起來復又跪了下去:「還請大師求求我相公。」
沈越大師嚇了一跳:「浩然他怎麼了?」又道,「先起來,起來說話。」
葉琢站了起來,把事情說了一遍。
「不會吧?前幾日他過來,我還看他氣色好好的呢。」沈越大師撫著鬍子,皺眉道。很顯然,杜浩然的病連他也不知道。
葉琢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前世也看過些醫書,懂一點醫理。她也懷疑杜浩然沒病。但她實在想不明白,如果杜浩然沒有生病,為什麼會對她撒這麼一個彌天大謊。杜浩然情動時痛苦糾結的樣子,可不像是裝的。
沈越大師雖然疑惑,但葉琢既然這麼說,他也覺得心慌,道:「這樣吧,寺廟的住持空無大師,就是一位醫術高明的人。我現在就派人叫浩然過來,讓空無大師給他把把脈。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我們才好去想辦法。」
「多謝大師。」葉琢福了一福。壓在心頭的大事總算能夠解決,她禁不住掉下淚來。
沈越大師嘆息一聲:「不必道謝,他也是我徒弟。」
葉琢又道:「他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大師您看,能不能想個辦法,別讓他知道看病的事?還有,我今天來此的事,也請大師幫著遮掩一
沈越大師緩緩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又問,「他現在是否在家?」
「他一早就出去了。聽下人說,是騰安閣新進了一批北來的原石和玉料,他去看去了。」
「哦。」沈越大師衝著外面道,「虛谷,你去騰安閣把靖安王找來,說我有事找他。」
領葉琢她們進來的那位小沙彌進來一合什:「是,沈越師父。」
「這位關公子來此的事,就不必跟靖安王說了。」沈越大師又指著葉琢道。
虛谷又一合什:「是,沈越師父。」
「你出門前,順便叫住持來一趟,我找他有事。」
虛谷應了一聲,出門去了。
沈越大師轉向葉琢:「靖安王妃,你先回去吧。
如果想要急著知道結果,可以留一個下人在此。到時候我讓他把消息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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