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怪太子妃對李玉華有意見, 這就是個錐子啊,沒有她鑽營不到了。筆硯閣 m.biyange.com
關鍵, 臉皮忒厚。
這次二皇子府的安宅酒, 既然是三宮駕臨,宮裡大些的公子、皇子也都一起過去, 在朝有頭有臉的宗室亦都在受邀之列。如鳳陽長公主, 也是早早的到了慈恩宮, 與母親一起去二皇子府吃安宅酒。
依舊有些瘸腳的嘉祥公主, 還有嘉悅公主, 都在慈恩宮說話。李玉華話更是不少, 這回她不巴結藍太后了, 主要是輪不著她, 邊兒上有帝後二人在藍太后身畔,李玉華就在鳳陽長公主這裡悄眯眯的跟鳳陽長公主套近乎說話。
就李玉華這鄉間土妞暴發戶的檔次,其實跟尊貴的長公主在氣質上就有較大差距, 奈何李玉華臉皮夠厚, 硬是不自卑,她還話多,言語間不停表現出對姑媽的崇敬, 以至於姑媽就覺著, 儘管這個侄媳婦比較土,拍馬屁有些直白,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啦。
二皇子府的安宅酒很熱鬧,雜耍、戲法都很有趣, 另則還請了帝都有名的歌伎來獻曲,李玉華看那小娘子當真不錯,水靈靈的,曲子也唱的好。尤其那一把好歌喉,當真是聲動九霄,餘音繞樑。
就是坐離藍太后不遠的楚王世子妃臉色有些不好看,李玉華悄悄問鳳陽長公主,「先時楚叔婆還樂呵呵的,怎麼這小娘子一唱曲,她這臉就搭拉下來了。」
鳳陽長公主含笑睨李玉華一眼,「約摸是不愛聽曲。」
「她老人家不是最愛熱鬧的,姑媽別唬我,這裡頭一定有事兒。」李玉華還特愛打聽。
「這是帝都城有名的天籟娘子。」
「歌伎而已,楚叔婆不至於跟她們這樣的人生氣吧。」
「天籟娘子倒沒什麼,帝都城還有位與天籟娘子齊名的仙樂娘子,你也知道,她們這樣的人,都得有人捧,沒人捧如何能有這偌大名聲,捧仙樂娘子的就是楚嬸子的小孫孫泉哥兒。」
「有錢人家的爺捧個歌伎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稀奇就稀奇在泉哥兒是個多情種,非要仙樂娘子進門。」
李玉華聳了聳肩,不說話了。
李玉華並不看不起這些歌舞伎,實際上許多達官貴人都很追捧她們,像二皇子府請這位天籟娘子唱一曲,還要不少錢哪。就是平時在她們的樓里唱一曲,那也是無數打賞。
不過,追捧歸追捧,也有達官貴人會納回府中為妾,這也得是不大講究的人家,收藏她們像養一籠鳥,培一盆花,誰還真名媒正娶呢。
能叫楚王世子妃把臉拉這麼長,厭烏及屋,看來她家的事鬧的不小。
李玉華說,「這帝都都是些女舞女樂,要是有俊小哥兒的樂舞,到時我請他兩班,咱們看,多熱鬧。」
鳳陽長公主忍俊不禁,「你還知道看俊小哥兒。」
「我主要是為大傢伙兒著想,男人看女樂女舞有趣,女人看就多是無趣的。」李玉華道,「我有三哥就夠看了。」
鳳陽長公主打趣,「現在帝都誰不知道三皇子三皇子妃都是同進同出,夫妻恩愛。」
「我們這也都是向姑媽姑丈學習。」
二皇子府整整熱鬧了一整天,午宴也很豐盛可口,及至午後,三宮方起駕回宮。大家恭送三宮,藍太后穆宣帝都讓晚輩們繼續玩樂才好,不必隨行服侍,大家都坐到下晌,方起身告辭。
李玉華打聽出楚王世子妃家的事,特意把自家請的歌舞單子看了一回,見沒有仙樂娘子在列方放下心來。
與孫嬤嬤說及此事時,孫嬤嬤笑,「奴婢早留神這個,那些名聲有礙的,憑他多大本領也不能請的。」
「是啊。還有這座次安排上,哪兩家有嫌隙,哪兩家交好,哪兩家不冷不熱,哪兩家面和心不和,都要留心。我看楚叔婆極爽快的性子,在皇祖母那裡一向極有體面的,她這樣的人,怎麼孫輩的事鬧得這樣大?」
「憑世子妃再如何本領,泉小爺年輕,一時被迷心竅,可若下重手,又擔心傷了泉小爺的心。」孫嬤嬤端來溫茶給李玉華,一面說道,「世子妃以往是最愛聽曲子的,帝都城裡但凡有唱的好的,她都喜歡請到家去請這些舞樂娘子唱上一曲。自從泉小爺的事情後,世子妃就很少再聽曲子了。」
「既是這麼喜歡,就納進府去不就得了。」
「要真是納進府就行,憑世子妃對泉小爺的寵愛,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您如何知這位天籟娘子的野心,竟是想嫁給泉小爺做正妻。」
李玉華真是給驚著了,她隱隱又覺這事有點耳熟,悄悄同孫嬤嬤說,「這天籟娘子不會是從哪裡聽說過永安侯夫人的事吧?」
「這就不曉得了。可要奴婢說,她這是痴人說夢,那位夫人何等樣冰清玉潔的品性,寧割肉還父亦不肯受星點玷污,更是在庵中習得醫術,治病救人,人人稱誦。她是什麼人,自己心裡沒數?」孫嬤嬤不屑的撇撇嘴。
李玉華心說,看來那位泉小哥兒見識也就這麼點兒了。
李玉華正在與孫嬤嬤說話,雲雁遞了帖子進來,稟道,「布鋪的羅掌柜送了今冬的厚料子過來,侯在外頭想給娘娘請安。」
「料子你照著單子點一點先收下。讓羅掌柜到花廳那邊去。」
這羅掌柜是帝都白家布鋪的掌柜,李玉華來帝都後去過一趟,知道李玉華要做皇子妃,羅掌柜行事愈發低調謹慎。原本白家棉布是被內務司選中,準備入貢的,結果,後來就沒音信了。可這事也懸,李玉華與三皇子殿下大婚後,這事突然就成了。
羅掌柜是猜不透這裡頭的門道,卻也覺著肯定與三皇子妃娘娘有關係。
他是個老成人,不然帝都這一攤子生意不能交給他。李玉華對羅掌柜的交待也是,咱悶聲賺大錢,別張揚。李玉華做生意的路子跟她平時為人當真兩樣。
吃了盞茶,李玉華就去了小花廳。
羅掌柜給李玉華問過好,李玉華擺擺手,「咱們老熟人,就甭這麼多規矩了。」
倆人老早就認識,以前還吵過架拌過嘴,不過,羅掌柜打心底里說,先前大傢伙都知道白木香跟帝都大戶有娃娃親,那時白家棉布生意剛起步,沒少仗著這點子虛無飄渺的關係扯大旗,後來白木香嫁了金榜狀元。羅掌柜就覺著,他們這生意要發達。
結果,狀元沒多少日子就被發配到大西北去了。
羅掌柜心裡那叫一個可惜啊,深覺少了一座大靠山。可沒想,人若走運,想不到的事都能發生。李玉華以往在羅掌柜心中的形象跟個小夜叉也沒什麼差別,主要是羅掌柜以前的生意就是叫李玉華給干倒的。羅掌柜對她有心理陰影,結果,真沒看出這丫頭有皇子妃娘娘的運道。
親爹還是三品大員,反正甭管這爹咋樣,起碼皇子妃的位子是坐穩了呀。
羅掌柜想自己都有福來皇子妃走一遭,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體面,他笑呵呵地的邊兒上的椅子上坐了,「我可得禮數全煥著些,不然得叫人說咱們鋪子人不懂規矩,給娘娘丟臉。」
「行了,別說這些虛頭巴腦的話,找我有什麼事?」
做了皇子妃娘娘,說話也沒見文雅。羅掌柜道,「這話說起來長,實在是朱姑娘懇求了我兩三遭,卻不開她這情面。我不得不厚著臉皮過來替她問一句,她想過來給您請安哪。」
「哪個朱姑娘?」
「這話說來更長了。咱們剛在帝都開鋪子時,咱這布也沒到過帝都,帝都人以前也沒見過咱這布,最難做的就是頭一單生意。布是好布,可我一說價碼,帝都人多是不認的。頭一單就是慧心坊定的料子,這慧心坊就是朱姑娘的買賣。我總覺著欠她個人情,她如今有難,求到跟前,實在說不出回絕的話,我就來了,成不成的,問您一聲?」
「慧心坊?」李玉華一想就想起來了,「這我知道,這是帝都有名的成衣鋪子,專做婦人裙裳的針線鋪。慧心坊的姑娘有什麼事要求我?」
「娘娘可能不知。朱家現在有一樁官司,朱姑娘原是朱老爺的獨生女,朱老爺一閉眼,就有人要侵吞孤兒寡母的家產。」
這麼一說,李玉華就都知道了,原來是這個朱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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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華晚上跟穆安之商量,「我想著既是求到跟前,見一見也沒什麼,聽一聽這朱姑娘說什麼,倘若有什麼內情,到時也告訴三哥知道。」
「那你就見一見她,但什麼都沒應下。」
「這我曉得。」李玉華跟穆安之打聽,「她家這案子到底難在哪兒了?」
「一則是朱姑娘名下私產算不算家族產業,二則朱老爺臨終前有遺言,寫在紙上的,身後一切產業歸朱姑娘。」
「那這挺分明的呀。」
「帝都府斷這遺囑是偽造的,朱姑娘不忿,把官司打到刑部。」
李玉華道,「按律法雖說在室女得不到全部資財,可朱老爺都有遺囑留下了,這就應該都給朱姑娘。刑部驗一驗遺囑真假不就知道了麼。」
「遺囑丟了,帝都府保管不慎。」
李玉華端著的茶都不吃了,諷刺道,「哈!還有這樣的事!人家的遺囑都能丟,帝都府尹怎麼沒把他官帽丟了!」
「所以這不是一樁官司,朱姑娘連帶把帝都府也告了。」
李玉華一盅茶啪的撂桌上,大喝一聲采,「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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