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將湯堯等人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則又悄悄來到了小鎮外面。貼上隱身符躍上屋頂,看見不遠處燃著數不清的火把,濃煙在火把的光芒中妖異的舞動著。
小鎮上的人都集中在祠堂之前,他們圍成一個圈,中間空出了大概一個直徑三十米的空地。所有人都保持著安靜,只有火把燃燒發出的輕微噼啪聲音此起彼伏。
這片空地的中心,站著一群白衣服的人。這身衣袍宋歆再熟悉不過了,他們都是三聖教那些被稱為「賢士」的人。他們簇擁著一頂轎子,裡面坐著一個女人,正是三聖女。
「她也來了。」
宋歆沒想到三聖女竟然也在這裡,不過之前宋婉說過她是三聖教的人。
宋婉走到三聖女面前,恭敬一禮道:「宋婉拜見聖女。」
「妹妹,不必多禮。你引導了這麼多信眾皈依,實在是功德一件。我想教主和文副教主知道了,都會很高興的。」
宋婉一笑說道:「聖女謬讚了,這些鎮民都願意歸附我教,還請聖女為他們施灑聖水,求得三聖保佑。」
鎮民們聽到這句話,不約而同紛紛跪下,同聲求道:「還請聖女施灑聖水!」
三聖女由兩個白衣賢士扶著走下軟轎,旁邊一人捧著一個裝滿水的銅盆走了過來。三聖女走到眾人面前,語氣和藹地說道:「諸位肯歸服我教,這是天大的喜事。」接著他取過一根柳枝,在銅盆里蘸了一下,輕巧優雅地灑了些水滴在幾個鎮民身上。
他們一碰到這所謂的「聖水」,臉色瞬間一變,仿佛這一刻他們就已經登臨了仙界似的。
三聖女款步走進人群,一邊走一邊播灑聖水,鎮民們有條不紊地為他讓路。那個鎮上陳家的家主更是一臉激動,鲶魚般的兩條鬍鬚被激動地鼻息吹得隨風飄蕩。
他跪在地上拼命磕頭,看到了三聖女鞋子上的灰塵,立即跪著走了幾步,用衣袖幫她擦拭,全然沒有一個大族地主該有的體面。三聖女輕笑一聲,又用柳枝灑了些水給他。
「多謝三聖女降福,多謝三聖女降福!」
待全部的人都被灑了聖水,三聖女又回到自己的轎子裡。對文婉吩咐道:「妹妹,將三聖之魂迎出來吧。」
宋婉點點頭,取出了那枚暗紅色的水晶球。
「宋玉,他要幹什麼?」
「不好,她們怕是想要放出夜叉了!萬一夜叉出來,和他體內怨氣一融合,就更可怕了!」宋玉驚恐地說道。
「那顆水晶球,已經快要擋不住了...如果放出來肯定會把方圓百里的人都屠了!這個蠢女人,一定是被那夜叉給哄騙了!」
「出來也好,將他一併收拾了!」宋歆說道。
宋玉卻搖了搖頭道:「這個夜叉和墓里那十一個不同。」
「有何不同?」
「這裡聚集了十二名夜叉的大半力量,比那十一個加起來都要強。」
宋歆聽了一愣,「你說什麼?」對付一隻都已經很費力了,這麼可怕的實力,恐怕小玉出來,也未必能保證壓服它啊。
宋玉一臉為難說道:「這個女人真是命不好,又蠢,偏偏相信夜叉的話...」
「還不是因為你們奪走了他的氣運!不行,我必須阻止她!」宋歆說道。
宋玉卻勸道:「公子還是走吧,這些人愚昧無知,冥頑不靈,死了也是命里註定。」
宋歆瞪了他一眼,說道:「這是什麼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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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我豈能看著他們被殺。你若不願幫忙,就去幫小玉照看果園吧,不要跟著我了!」
說完絲毫沒有遲疑,身子從屋頂躍下,高聲喝道:
「宋婉!別放它出來!」
他的聲音有如一聲驚雷,在寂靜的人群中炸開,眾人不約而同向後扭頭,就看見一個少年沖了過來。三聖女看見了宋歆,神色一怔。正要說話,宋婉卻大吃一驚,大聲說道:「快,快攔住他!」
「他是妖魔,要破壞施法,快快殺了他!誰能斬殺他,就能為子孫後代消災解難!」宋婉大聲說道。
聽到這話,三聖女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眼眸微微在宋婉身上一掃而過,還帶著幾分不悅。
鎮民們剛剛被灑了聖水,這時候一聽是又是妖魔,竟然一點也不害怕,頃刻間朝著宋歆圍攏過來。面對著潮水一樣涌過來的百姓,宋歆身子一頓,停下了腳步。
「宋歆!你敢再前進半步,我就砸了它!!」宋婉知道憑這些百姓怕是攔不住對方,就把水晶球高舉起來,做出要摔的動作。
「別!這裡面不是你要的羅剎殘魂,而是一個夜叉!」宋歆換成了傳音。他是投鼠忌器,還真怕宋婉把這個夜叉給放出來。
宋婉傳音道:「別想騙我,你不過是看中了這裡面的殘魂。她是我的,只要我吸收了他,就能功力大增!」
「你若放他出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你,這些百姓也活不了!」宋歆繼續勸道。
宋婉猶豫了一下,此時她耳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道:「別信他,快把水晶球摔了,我們聯手,就能稱霸天下了,到時候那個教主也會是你的屬下。」
宋婉把心一橫,輕蔑笑起來,她根本就不在乎身邊這些人的死活。指著宋歆,大聲對百姓說道:「他就是在你們飲水中下毒之人,也是邪魔的手下。想要破壞你們的入教法事,還要生吞你們的皮肉。他還是朝廷的鷹犬,將來一定會治你們的叛逆之罪。」
「狗賊!是你!?真是你下毒?」百姓聽到是宋歆下毒,頓時群情激憤起來。
宋歆道:「我怎麼會下毒,你們不要聽她的,她要害你們。」
一個年輕人沖了過來,指著宋歆鼻子罵道:「呸!宋姑娘幫我們解了毒,你憑什麼污衊他!?」
「你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非要和邪魔為伍!」一個中年婦人大聲罵道。
一名老人也走過來,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位小哥,我看你年紀尚幼,一定是誤信了邪魔的蠱惑,成了他的爪牙。聽老朽一句勸,早早回頭,皈依三聖教,一起除掉邪魔,保佑家人平安。」
宋歆聽了一陣無語,正要辯解,一個年輕小伙子大聲說道:
「張伯!你和他廢話什麼?他把我們全鎮害的這麼慘,憑什麼放過他!」說完他看向了三聖女,「三聖女,他是不是邪魔?」
三聖女一愣,接著眼神眯著看了宋歆一眼說道:「他是邪魔,不能放過他。」
她的話立即引起了眾人共鳴,「對!絕不能放過他!」
年輕人聽見眾人都呼應著他,像是受了鼓舞一樣,竟然抓起一塊石頭,衝到了宋歆面前,朝著宋歆腦袋上砸。
宋歆偏頭躲過,順手一推他的肩膀。年輕人就直接倒飛了出去,接連撞翻了好幾名鎮民。
三聖女將文仲叫到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文仲點點頭擠過人群,大聲說道:「諸位,你們可知道他是什麼邪魔嗎?」
眾人都搖頭,文仲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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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宋歆道:「他就是瘟神的兒子,宋姑娘說的不錯,這次的毒水就是他灑下的,好在三聖女的聖水已經祛除了諸位身上的厄運,他才會顯形出來,想要做困獸之鬥。」
文仲突然增大了聲音喊道:「三聖女有令,將其抓住,她要閉關施法消滅邪魔!哪怕壽元法力受損,也要滅殺了他!」
三聖女在轎中聽了文仲的話,露出一抹笑意來。
宋歆也覺得好笑,可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覺得荒誕不經的東西,就是有人願意相信,眼前的鎮民就是活的例子。
此時他的身邊,早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數十名身強力壯的年輕男人在最前面,手持繩索虎視眈眈地盯著宋歆。
「快快將他拿下,不要怕死傷,聖女大人會親自主持法事,保佑你們的,你們子孫後代也永遠會被我教庇護!」文仲又在後面大聲說道,蠱惑著人心。
小伙子聽了文仲的蠱惑,紛紛吼叫著將繩索扔向對面,那裡有人接住繩索猛然一繃,就在宋歆周圍形成了一張繩網,接著他們開始繞著宋歆跑動,將繩索緊緊捆在他身上。看見宋歆被限制住,一個青年率先衝過來,他想要抱住宋歆的腰。可宋歆身子一轉,輕鬆避開了他,青年直接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周圍那些拉著繩索的人,都被宋歆帶著差點摔倒。
接著又是幾個人衝到近前來,儘管身上被束縛,宋歆還是能利用靈活的步法躲避著他們的圍攻,一步步接近文仲。這些人都是些尋常百姓,根本就碰不到他。
三聖女在轎子裡看到,眼眸不住地放光,恨不得立即把這個少年弄回去,和他一番雲雨吸乾他的精氣。
看見宋歆一步步接近,宋婉急忙對文仲使了個眼色,他立即心領神會,看準宋歆剛剛躲開一個青年的機會,猛然越過人群,同時拔出一把短刀,朝著宋歆面門扎過去。
「臭小子,死吧!」
看到文仲竟敢偷襲自己,宋歆冷哼一聲,都是他和宋婉合謀欺騙這些百姓,讓他們反叛朝廷,傷害校事。他猛然一用力,身上纏繞的繩索嘭的一聲爆裂成了碎屑,接著他隨手甩出一張金拳符。
「砰!」一隻金色拳頭凌空砸在文仲的臉上,他的身子在半空中轉了幾個圈,滾落在地上昏死過去。
百姓看到這一幕,都被嚇得呆住,一時間鴉雀無聲。剛才那些囂張的青年也都停下了腳步,不知所措地看著。
這時候宋婉得意的傳音過來,「宋歆,你很厲害,可惜就是捨不得殺這些無知蠢材,嘿嘿,等我吸收了殘魂,再好好送你上路吧!」
「宋婉!別!...」
就在他剛剛說了一半,就聽見一聲水晶球碎裂的聲音。這一下將宋婉,三聖女和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她不明白為什麼水晶球會自己碎裂掉。難道是邪魔的力量嗎?
眾人也不由扭過頭去,看到宋婉腳下一片水晶殘片,然後就是她發呆的神情。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宋婉顯然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
「難道我有什麼錯漏?...」宋婉自言自語道。
宋歆的臉色更加不好看,在他的明識眼中,宋婉身邊正站著一團漆黑煙霧,裡面散發出無盡的恨意。
「沒用的東西,磨磨蹭蹭的!」黑煙里傳出一個陰寒的聲音。
「快躲開!他在你身邊!」宋歆急忙大喊一聲,宋婉身子一顫,驚慌朝著周圍看著,卻什麼都看不到。
「噗!」話音未落,她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洞穿,爆開了一個血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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