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草人和符籙收起,來到湯堯身邊,發現他的身子早已經涼了。宋歆眼角抽動,咬了咬牙,心中無比內疚,要不是他把書生帶過來,湯堯他們又怎麼會死!?
他苦想不出這到底是誰做的,就拿出和張默陽聯繫的玉簡,發了一道傳音過去,將小鎮和符籙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不久後,張默陽傳話道:「這種符籙名叫『驅傀符』,是一種七階符籙,在仙城很容易買到。原本是修行者用來役使一些草人,木傀,幫著做些端茶倒水的粗苯活計的。有人竟然能夠將他們訓練成如此高明的刺客,讓我也頗為意外。」
「那就是說,這人不好追查了...」
張默陽說道:「恐怕正是如此...不過話說回來,按你的描述,他是很久之前就混進去的。他並不知道你會出現在小鎮上。或許他是想要殺那些校事,正巧你回來了,這才臨時改變計劃刺殺你。」
張默陽的話,點出了一個宋歆的思維盲點,書生的目的或許就不是自己。
宋歆眉頭一皺,決定再回鎮上去,問出書生曾經落腳的地方,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回到了先前的小鎮,可一到這裡才發現,此時已經人去屋空。先前那些鎮民,死去人的屍首都統統不見了,就像是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就連地上的血跡,也都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
宋歆衝進了那個陳姓大戶的家中,發現金銀細軟一件不少,顯然是走之前沒來得及拿。
「有人嗎,都給我出來!」宋歆吼了一聲,回應他的只有四周激盪的回音。
小玉突然說道:「宋歆,你還記得許都路上那個死村嗎?」
宋歆一怔,「當然記得,你是說...他們也和死村一樣?」
「顯然有人來過這裡,把他們都一併帶走了。你聞一聞四周。」
宋歆仔細一聞,果然在夜晚冷冽的空氣中捕捉到了一絲熟悉,隨即驚呼道:「這是屍氣的味道!」
「小心了。說不定那個人就沒走遠。這個味道,有點像我們那晚遇到的屍魈。」
宋歆神色頓時緊張起來,「難道是衛起搞的鬼?」
小玉說道:「的確,那天和衛起在一塊的屍魈,身上就是這裡的這種味道。」
聽完這番推測,宋歆點點頭道:「若真是的話,我也只有逃跑了。光是那頭屍魈我就感覺心驚膽戰的。」
小玉說道: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宋歆聞言,轉身就要走,可就在他一轉身的剎那,他的身子就像是被雷擊了一樣。眼前不遠處,正站著一個披著斗篷的高大的身影。
「拓山....」
眼前的身影,正是已經成了屍魈的拓山。
「唰!」宋歆抽出長劍,警惕地看著對方,自己的神識一直在查看著四周,而這個屍魈何時出現的,他卻根本沒有察覺,就連小玉也是渾然未知。
屍魈一猩紅雙眸盯著宋歆,身子卻是一動不動。宋歆也不敢輕舉妄動,額角的汗水卻已經流了下來。
他和屍魈就這麼對視著,突然,屍魈口中發出一聲模糊的聲音來,「拓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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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屍魈竟然叫出了拓野的名字,宋歆猛然意識到,或許是拓山還有一絲理智?他試探著問道:「你是拓山?」
屍魈沉默著,仿佛剛才那一聲拓野,不過是天上划過的一道流星,轉瞬即逝。宋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拓山,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宋歆?」宋歆嘗試著喚起拓山那一絲尚存的記憶,可屍魈回報的卻還是死寂。
突然,驚變驟生。
屍魈低頭髮出一陣低沉的咆哮,猶如一頭猛虎準備撲向獵物前的威脅。接著他開始說話了,可聲音卻是尖利刺耳的,「小子,你敢壞我的好事,很好。」
「你是何人!?」
「你這般的小角色,還不配知道我是誰。今天本座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身上不是帶著一隻升魂境的幽魂嗎?把他交給我,我可以留你個全屍,否則,我就把你變成行屍,給我做奴僕。」
宋歆一驚,他竟然知道小玉的存在,「你想得美,我tm給你這個!」他直接對著屍魈伸了個中指。
屍魈顯然是不明白這中指是什麼意思,卻也能猜出這不是什麼友好的意思,「那你就死吧。」
屍魈突然仰頭咆哮起來,接著它一下撕掉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一身烏黑強壯的肌肉來。接著它的皮膚上開始生出黑色毛髮。
小玉一見到他的身體,立即緊張地大叫道:「宋歆,糟了!這是個黑犼,快跑!」
「黑犼!?」宋歆突然想起萬生錄裡面的記載,屍魈經過三次突變後,就會變成黑犼,身體會長出黑色堅韌毛髮,就連靈器都砍不動。
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抬手一張神行符就貼在了身上,接著他就像是風一樣向南邊的山中逃竄。那頭黑犼也緊緊跟隨。
宋歆發足狂奔之時,扭頭一看,黑犼竟然跟了上來,而且他們的距離還在縮短。他大吃一驚,這怪物竟然能追上神行符!
「該死!」宋歆緊張萬分,可敵人卻是越來越近,和他已經不足十丈了。
拓山那張臉已經越來越清晰,同時宋歆的鼻子裡,越來越重的屍氣也讓他心驚膽寒。
突然他靈機一動,手中掏出幾顆炸彈,朝著黑犼就扔了過去,接著就是幾聲如同雷震般的巨響,火光濃煙和鐵蒺藜飛濺的到處都是,黑犼顯然沒見過這種東西,用手臂一擋,速度就慢了幾分。宋歆看準時機,一個閃身就衝進了山水靈澤之內。
「我靠,這煙遁還真有效。」他一進來,就躺在地上大聲喘氣,雙腿也因為神行符的餘威,還在微微顫抖著。他取了一把綠色葡萄吞了下去,才漸漸鎮定下來。
這種巨大的壓力,他還是第一次經歷。
宋玉走了過來,將宋歆扶起。說道:「殿下正在監視那個黑犼,他還在附近找你呢。」
宋歆點點頭,說道:「先躲一陣子,屍氣怕陽光,天亮它就會離開的。」接著他來到行尚園,卻發現小玉不在這裡。
「小玉呢?」
宋玉正要回答,就聽見小玉的聲音傳來,「宋玉,你帶他過來吧。」
「去哪?」宋歆一頭的霧水,就跟著宋玉來到了箜篌山瀑布後面,看到那裡有一塊長滿了青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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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頭。宋歆好奇問道,「這沒有路,怎麼去?」
宋玉說道,「只要穿過石頭就可以,小人不能進去,請大人自行過去吧。」
宋歆將信將疑,走到大石面前伸手一摸,這大石軟的像水一樣,他沒費力就穿了過去。沒想到這裡還有一條通道。
他進入山水靈澤核心的時候,發現小玉此時正在看著牆壁上的影像,那頭黑犼還在尋找宋歆的蹤跡。
見到這石室,宋歆吃驚的合不攏嘴。「這是哪裡?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小玉笑了笑道:「這是淨蓮寶瓶的核心啊。」
「難怪你對外面了如指掌,原來你能看到啊。我還以為你是通過我的神識呢。你怎麼發現這裡的?」宋歆看著石室中央那座石台,上面正是山水靈澤的全貌,就連漂浮的水汽,流動的溪水都和外面一樣。
「無意中發現的,之前通過你的神識,只能看的模模糊糊的,只有在這裡才能看的清楚。」
「是啊,沒想到山水靈澤還有這麼一處地方,還藏得這麼隱秘。」
小玉笑道:「要不是這裡,我也沒辦法看清敵人的招式,也就無法幫你製造練功的傀儡啊。」
宋歆點點頭,好奇地伸出手指,想要去碰一碰山頂的行尚園。
「別動,你碰壞了的話,外面的行尚園也會損壞的!」小玉立即出言阻止。
宋歆連忙縮回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無意的,嘿嘿。」
小玉一笑,說道:「你看,那屍魈還在等你呢。」
「他還真是不死心呢。不過拓山怎麼會變成黑犼呢?不是說要十年才會突變成為黑犼嗎?」
小玉也不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恐怕使用了什麼特別的辦法吧...」
「你能斗得過這黑犼嗎?」宋歆問道。
「只用魂力的話耗費太大,還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壓制幽魂的隱藏手段。如果我有一具合用的傀儡的話,就能擊敗它。」
宋歆點頭,說道:「好,我立即幫你尋找材料,就算傾家蕩產,我也幫你買到。」
小玉說道:「你還是要儘快提升修為,將剩下的五道劍氣參悟出來,這樣或許有一戰之力。」
宋歆點點頭道:「嗯,我最近覺得,似乎我摸到風和火之劍氣的竅門兒了,相信很快就能學會。」
小玉道:「這樣就太好了,我看過你的這套劍訣,每學會一道劍氣,同時也能增加其他劍氣的威力,越到後面越強。對了,你那裡如果有厲害的武技,不妨拿幾部出去給宋玉他們,將來也是個幫手。」
宋歆點點頭,這倒是不難,他並沒有對小玉隱瞞玉鈐錄的存在。自己修煉到這個層次,解開的武技和法術也有不少了,他就先為黃皮半骨各挑了一部劍法,錘法,因為宋玉和鬼卒都有自己的兵器,宋歆就找了些刀譜槍法出來。這些武技,都不是什麼高級的東西,宋歆兌換了這麼多,也只有五點氣運。最後讓他的氣運停在了一百。
等到遠處的東方已經開始泛白,黑犼找不到宋歆,只好作罷遠去。
看到危險解除,宋歆也不敢再回小鎮去,想到湯堯他們屍首還未收斂,就悄悄潛回了之前的藏身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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