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恢復的時候,張虎和劉牧也鑽進了帳篷。
張虎看見宋歆在閉目休息,本想張口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又看了眼周中,有點猶豫要不要叫醒宋歆。
此時宋歆卻睜開眼問道:「幾位有話要說?」
張虎率先單膝跪下施禮,然後面帶愧色說道:「什長大人,前一陣我三人冒犯,希望大人原諒我等不敬之罪。」
三人看見了宋歆殺敵時的犀利身手,心中十分震撼。知道宋歆之前一直和他們客氣,並非因為治不了他們,而是脾氣比較和藹罷了。
尤其是周中,他的命就是宋歆救下的。此時他們三人早已經沒了輕慢之心,全然都是感激之意。
「哦,三位大哥不要這麼說,宋歆年紀小,被人質疑也屬正常,三位不必掛懷。」
「什長大人大量,不與我等小人計較,我等慚愧至極。」張虎三人說道,語氣有些惶恐。
「嗯,今日我看三位對敵進退有方,訓練有素,宋歆今後還是要向三位多多請教行軍作戰的事情。」
「好說,好說,什長的劍術,才讓我們大開眼界。」
............
宋歆和他們說話的同時,在魏通營地東偏南一百五十里處,張飛的軍隊正在此地暫時休息。
突然遠處急匆匆奔來一名斥候,張飛立即起身問道:「曹純在哪!?」
「將軍,曹純軍就在我軍身後十里處,而且我軍停下,他們也停下了,似乎在觀望。」
一名副將一聽立即說道:「將軍,曹純定然是怕了,不敢來與我軍決戰!」
張飛輕哼了一聲道:「曹純可不是什麼尋常之輩,他不會怕,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拿圖來看。」
旁邊的副將立即拿出一張地圖,攤開來放在張飛面前。
「曹純率虎豹騎吊在我軍背後,為何不進攻?」張飛看著地圖,有點不解。
「魏通作為誘餌,已經被我們打廢了,現在曹純像是在逼著我們去什麼地方。」另一員副將說道。
張飛頗為認同,「嗯,有可能。曹純手下可是虎騎,都曹操老賊培養多年的精銳,他們此時發動攻擊的話,我軍應該會很危險。」
他的目光在地圖上左右掃視,看到了一個地名「安陸」,此處是去到夏口的重要節點。
「曹純似乎一直在逼著我去那個方向,難道.....?」
「難道文聘在那裡設伏,等我一到就和曹純兩面夾攻?有這個可能!」張飛想到此處,心中也是猛然一凜。
「若果真如此,我張飛絕於此地也。」他心中驚嘆道。
「曹操先拿魏通做誘餌,引我出現。然後曹純突然出現,逼我東進。而曹純只是尾隨,並不攻擊,也是在驅趕我去東邊的安陸。」
張飛問左右道:「我們在襄陽的內間可有消息?」
「還未收到消息。」
張飛啐了一口,恨恨說道:「混蛋,關鍵時候不中用!」
說完他凝眉站起,看向東南方向,隱約有火光的安陸地區。那一點點火光,似乎是危險在向他招手。張飛敏銳的戰場直覺告訴他,此地必然是險地!
張飛覺得局勢不對後,立即下了一系列命令:「傳令下去!立即扎些草人放在營地,多立火把和旌旗。全軍馬摘鑾鈴,馬蹄裹布,減少馬蹄印,軍士口中銜枚。以三百人為一批,分批出發。待全軍離開後,派出斥候,分作兩隊,一隊馬尾拴上樹枝,大張聲勢,向東走二十里,揚起塵土。另一隊在營內巡視,看見曹軍來襲,立刻向東退入樹林。中途誰敢喧譁,立斬!」
接著,張飛手下軍士立即緊張起來,皆閉口不言開始準備火把旌旗草人。不一會就布置出一個營地的樣子,然後張飛親率幾百精銳騎兵,悄悄向西南而去。
不遠處的曹純也在觀察著張飛營地的動作。
哨探回來說,張飛營地里火把很多,旌旗和士兵也很多,一切的跡象表明,張飛似乎要在那裡過夜了。
「這張飛為何此時紮營,不怕我夜裡劫營嗎?」
張飛這一系列動作,做的很明顯,就是給曹純看的。曹純也是百戰之將,怎會看不出?但是,他卻猜不出對方用意。
「再去探一探。」
他沉著下令,曹純此人,作戰十分謹慎,任何行動之前都會儘量收集最全面的敵軍情況。而一旦下令,就會表現的相當勇武。當年遠征烏桓,曹純率虎豹騎擊潰烏桓騎兵,抓獲了蹋頓單于。南征荊州時,在當陽長坂坡打敗劉備,還抓到了他兩個女兒。
大概半個時辰以後,曹純的哨探回來,說張飛營地一切如常,還有人在營內巡視。
曹純聽了眉頭緊皺,這一切都讓他覺得不安,但是又沒有情報去佐證這種不安從哪裡來,以至於他對自己的直覺並不敢全信。他的習慣讓他必須要直到敵人的情況再做判斷,但這習慣也會讓他失去稍縱即逝的戰機。
曹純看著四周,西面是平緩的坡地,東面有林,足夠他的騎兵迅速展開。但是目光所及之處儘是黑夜,那黑暗的林子也讓他覺得有些不安。四方的黑暗中,總有一種讓他心悸的驚悚,自從自己尾隨張飛以來,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但是這時候,這種感覺變的十分強烈。
曹純又下令道:「再去探,這一次接近一點,直到能夠看清巡哨士兵的臉為止。」
「令所有士卒穿戴盔甲,武器不能離開手邊三步,向四周派出哨探,如遇敵情,馬上回報!」曹純又下一道命令。
他的直覺告訴他,張飛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地就圈套。他一定做了什麼讓自己擔憂的事情。
「文仲業處可有消息?」
「將軍,我軍收到的最遲的文將軍的書信是昨日傍晚,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
曹純其實心裡是不太相信這個荊州降將的,不光是他,其他的曹營將軍們也是如此。雖然見面時互相都很客氣,但是他覺得,不抵抗一下就投降的將軍總是有點讓他覺得看不起。雖然文聘的智謀和武藝都算上佳,但在他心裡降將就是比別人矮一頭。
這種心底的輕視要過很多時間才能消除掉,就算是當年張遼、張郃等將軍也是如此被輕視過。直到遠征烏桓時,曹純接受張遼的指揮,成功擊潰烏桓,從那時起,曹純才從心底真正接受了張遼。
遠處哨探焦急回來,匆忙滾鞍下馬,回報道:「報將軍,張飛營地空無一人。全是草人火把和旌旗,那些巡哨的士卒看見我等接近,馬上就向東跑了!」
曹純唰一聲站起,大叫道,「不好,中計了。馬上點齊兵馬,準備出發!」
「將軍,我軍向東去嗎?」這時候有人問道。
「等等」曹純被這麼一問突然想起了什麼。張飛真的去了東邊嗎?這也太明顯了!
「再去探,往東,看看馬蹄印是否密集,然後速來回報!」曹純下令。
「全軍,上戰馬,隨時準備接敵。」
曹純感覺到張飛應該不只是跑了那麼簡單,他一定在什麼地方等待著自己,一旦發現破綻,馬上就會痛下殺手。張飛是個可怕的對手,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對手都可怕。
數月前,在長板橋頭,張飛單人單騎,立於大軍面前,毫無懼色,令曹純等人心中驚駭。
「回稟將軍,東面敵軍的馬蹄印稀疏。」
「其他方向可有馬蹄印?」
「西北方向有蹄印。」
「密集嗎?」
「比東邊略多。東邊還能聽到人馬嘶鳴之聲。」
「東邊顯然是疑兵,張飛必然不在東面。」
曹純立即判斷出東邊是張飛布下的疑兵。
那麼西北也有馬蹄印,而其他方向沒有,張飛就必然是去了西北方,那裡有誰?....
突然,曹純想到了一種可能,而所有的證據都印證了他這種猜測,頓時讓他後背發涼。
「不好,魏通的殘兵還在那裡!難道張飛又繞回去打魏通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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