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著祖制在宗廟裡跪拜祈福,康玉翡依的是太子妃的順序,雖說是第一次,但畢竟也是見慣場面的人,倒是沒有錯漏,穩穩噹噹的過完了這一場流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只是在跪伏下來,她頭暈眼花出了一身冷汗,剛才那一陣全靠自己咬牙撐著,這要是在來一遍,怕就是要扛不住了。她握緊拳頭指甲掐進了肉了,可得撐住了,倘若在祈福時候昏厥,可是犯了大忌諱,丟的可是鎮北侯府的臉面。
「你……還好嗎?」太子其實都看在眼裡,可即使他在心焦,這個時候也是不能隨意安排的,如今能給的唯有自己關心。
她搖搖頭。
「倘若撐不住,我讓趙寶江叫太醫來……」見她閉著眼撐死不回話,他還是忍不住鬆了口。
「不要。」她睜開眼睛瞪著他,眼有怒火。為何他總要鎮北侯府難堪,總是不停的給她找不痛快。「我沒事。」
時間一點一滴都是煎熬,她頭暈的厲害,把自己手心掐出血痕來,才能保的自己清醒,她努力呼吸,努力再努力……
太子似乎什麼都幫不了她,只能祈望這儀式趕緊過去……
終於,最後一遍鐘聲響起,皇上起了身,眾人隨之都起了身。太子忙攙扶起康玉翡,卻依舊被她嫌惡的推開了。
康玉翡跟著大家慢慢挪著步子出了宗廟,本應在宗廟前跪謝皇恩,不過皇上似乎也疲累了,免了這場。她長舒一口氣,感覺自己小命算是保住了。這酒醉的很不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存的太久了,後勁太足,還是自己混著喝,喝的太亂了,總之,這一次倒讓她起了戒酒的心思,以後再也不想沾這些了。
眼瞅著皇上乘了轎輦漸漸遠去,康玉翡是再也撐不住,腳下輕飄飄的向後倒去,卻又被太子扶住,軟綿綿的靠在他身旁。
「我送你回去。」那聲音在耳旁輕柔盤桓一會,輕輕落在她的心上。讓她想起一人,鍾雲渺,微微有些沉醉。
太子把她抱在懷裡,走的有些慢,今天的她與昨夜不同,溫順如一隻小貓。許是病了,便乖巧多了。太子把她放在床上,見太醫還未到,忍不住又催促一遍,「趙寶江,太醫呢?」
「馬上就到,馬上……」
「別傻站著,你趕緊……」
「秦太醫來了,來了。」趙寶江腳步利索的迎上去,把太醫引進來。
「為何是秦太醫,王彥風呢?」太子開口問道,卻見趙寶江不在跟前,也懶的計較這些,讓了位置出來方便太醫診病。
方媽總覺得祭祀儀式未完,太子總待在這裡,怕生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於是開口想把太子打發走了,「太子殿下請先回去吧,待會我家郡主病好之後在……」
「無妨,無妨,我看看情況。」可太子根本不理她。
「秦太醫可診出病因來了?」趙寶江見秦太醫撤了手,急忙替太子問道。
「回太子殿下,郡主這是宿醉未醒,又受了凍著了涼,有些不適而已,並無大礙。」
「你肯定嗎?我看她臉色很不好。」太子並未放心下來。
「微臣確信無誤,喝完幾幅藥,保准郡主生龍活虎。」
「那好,那就讓人趕緊熬藥吧。」
方媽應了下來,可見太子卻並無打算離開的意思,倒讓方媽有些奇怪了。
「太子殿下……」
太子知道,鎮北侯府的人並不希望自己守在這裡,「我知道,她要好好休息。」所以他即使心有掛念,也只好離開。
出了芳華宮,便有太醫院的小太監迎了上來。
「怎麼了?可是她病情有反覆?」太子還未等那人開口便問道。
「奴才請太子殿下先回輕水閣,王太醫已經研製好解藥了,請殿下即刻服藥。」
他差點忘了自己也是個病人。
王彥風掀開太子的衣服,瞅一眼傷口,差點氣昏過去,說了多少次,勿動怒,勿心傷,勿勞神,太子怕是全忘了。這傷口已由暗紅色轉為黑色,怕是毒素已經傾入五臟六腑了。不過傷口惡化卻並未危機太子性命,這讓王彥風頗感意外,許是太子身子硬朗扛了過來,但這更是讓人後怕的兇險,「殿下這般不愛惜身子,縱然微臣和太醫們跑斷腿也是無用。」
王彥風手上一使勁,把藥膏狠狠的摁在太子的傷口上,疼的太子眼冒金星。
「王太醫哪知太子殿下辛苦,這皇上病著,天下大事都要太子殿下操心……」
太子衝著趙寶江勉力搖搖頭,說這些不過爭些口舌,又有何用,他確實,沒有遵醫囑,好好休息。
「解藥是制好了,但殿下這傷勢惡化,怕是一兩幅藥治不好的吧。」
「王太醫這話什麼意思?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立過軍令狀,一定能治好殿下的。」
太子虛弱無力,看著王彥風。
「殿下確實惡化過快,不過趙公公也不必著急,我又沒說我醫不好。」王彥風瞪了趙寶江一眼。
「只不過要費些時日了。還有就是,一定要好好養著。」他又轉頭瞪了太子一眼。
小太監捧著藥盒上前,打開了,是一顆藥丸。
「殿下今夜服了藥,安睡一天一夜,這命可算是保住了,若要身子痊癒,記著微臣的話,勿動怒,勿心傷,勿勞神。就算是忙政務,也得好好休息,可不能沒日沒夜的耗心力了。」
太子點點頭,算是允下了。可趙寶江知道,太子雖答應著,卻未必能做到。
果不其然,第二日掌燈時分,便有消息傳進來。
康玉清進京了。
太子不敢相信,又問了趙寶江一遍。這速度可夠快的,怕是不眠不休連夜趕過來的吧。
「是,殿下,據說已經住進了鎮北侯府在京中的府院,怕是不日就會遞摺子上來求見了。」
為什麼是康玉清,太子感覺鎮北侯府此番做派似乎與他預想的很不一樣,這幾日都未來得及細想各種緣由。
太子盤算著,最好的情況是鎮北侯府會讓世子康玉通帶著血書鐵詔來求個情,收了血書鐵詔那是上上等。再不然,世子康玉通來求個面子,那也能找藉口把康玉通軟禁在京中,也算是沒白浪費康玉徹這個自投羅網的好棋。最次等,讓康玉翡來求,那太子也好有機會給鎮北侯府開個條件。卻沒想等來了鎮北侯府沒有官職在身的康玉清出面,如此一來,他倒看不懂鎮北侯府打得什麼算盤了。
「讓李楷隨時候著,準備和康玉清過招。」
「可是殿下,王太醫要您好好休息……」
「分不清主次嗎?」太子微微有些慍色。
「是,殿下。」趙寶江自然不敢多言。
燭火搖搖晃晃,似乎屋外轉了大風,正從門縫裡鑽進來。
屋裡的燭火忽然暗下去,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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