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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過神來,視線里哪裡還有歷誦的影子,看著擁擠的人潮她不敢再往街上走,天又那樣的黑,回去的路她連一點印象也沒有,惶恐和無助一下子充斥了她的全身,她只覺得眼睛一酸,眼淚便那樣流了下來。
師諾將自己縮成一團,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呆呆地望著天空出神,她在這裡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蜷縮的膝蓋都開始有些泛酸,她伸手擦拭了一下流得滿臉都是的淚水,起身努力地辨別起方向來,但無奈這村子多得是蜿蜒小路,對於她這個天生的路痴來說,找到回去的路,根本就是妄想。
「師諾!」就在師諾幾近奔潰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師諾都還沒有來得及抬頭,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個懷抱,一時間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你明明知道自己是個路痴,為什麼不好好跟著我!我說不是讓你如果迷路了就在原地等我來找你嗎?你現在又是想要跑到哪裡去?」
歷誦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讓師諾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只好繼續乖乖地任由歷誦抱著,歷誦抱得那樣緊,仿佛一鬆手下一秒她便會消失一般。
師諾永遠都不會忘記她上一次迷路時候的情景,她捧著一堆複習資料有些茫然地站在A大的校園裡,努力地回想著自己方才是從哪個方向走進來,只不過天生路痴的她,浪費了N多的腦細胞之後認命地發現她根本想不起入口究竟在哪裡。
她走了一圈又一圈,卻無奈地發現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了原點,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天也漸漸地變黑,她有些著急起來,此時正好鈴聲響起,她剛按下接聽鍵,歷誦那分外熟悉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歷誦說了些什麼,她已經有些記不清楚,她只記得自己當時聽到他的聲音那一刻起來便似是奔潰一般的大哭起來。
「你在哪兒?」聽到師諾的哭聲歷誦有些急起來。
「A……A大……」師諾伸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報出了自己的位置。
「你等我,我馬上來找你,你千萬別亂跑,待在那裡等我來!」說完歷誦會掛了電話急匆匆地攔了輛的士往A大方向趕去,等他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師諾捧著一堆資料呆呆地站在原地像個木偶一般,歷誦偷偷地呼了一口氣。
還好她沒事……
「回去吧!」歷誦鬆開師諾改為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他裝成很嫌棄她的模樣道「我要不牽著你,你都能把自己走火星去。」
師諾靜靜地沒有反抗,任由歷誦拉著自己的手,月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師諾甚至有些天真地想,如果時間就此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她寧願就這樣被他緊緊地牽著手,一直到永遠。
可惜理想總是豐滿而現實卻依舊骨感,當她和歷誦牽著手回到住處的時候,便從房東太太那裡得知通往F市的另一條路已經提前完工,而電視的畫面正好停留在一處新聞上,我國知名影星曆曉蕊將於下周一到達本市!
師諾不用抬手也能想像歷誦此刻臉上的表情,於是她輕輕的掙扎了歷誦的手,只留下一句「我去收拾一下東西。」便轉身進了臥室。
闊別三年,她終於要回來了。
四
度假村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夢一般,回到公司她的夢也就該醒了,更何況,歷曉蕊也回來了,她的回歸就仿佛是一把鐵錘一下便把她的一切擊成碎片。
師諾靜靜地對著鏡子描畫著自己的眉,身後的樊旭卻像是卡帶了一般一直重複著同一個音節「嘖」,在她「嘖」了不知第幾下時,師諾終是完成了最後一筆,而後應聲來到樊旭面前。
樊旭只顧著看雜誌沒有注意到師諾的靠近,等她發現時早已經是來不及,師諾直愣愣地看著雜誌封面上的那一張男女擁吻的圖片。
歷旭和歷曉蕊。
師諾只覺得那張照片亮得有些刺眼,甚至還有些刺心,沉默半晌她卻只是勉強地扯了一個笑容道「管家婆,我出門羅!」
「啪」一聲門落,樊旭直接將手中的雜誌撕了個粉碎,笨蛋師諾,總是這樣,難過卻總是假裝堅強!
機場
歷誦將車子停好然後從後座拿出了剛訂的藍色妖姬,那是歷曉蕊最喜歡的花,歷誦低頭輕輕的聞了一下花,腦海里卻是閃過師諾的臉,分外嫌棄地看著他而後捂著鼻子罵了道「低俗!」
「呵~」想到師諾的表情,歷誦卻是不由自主地輕笑出了聲,那個女人對花對敏,所以任何花對她來說都跟毒藥一般。「我在想什麼?」歷誦有些懊悔起來,他明明來接他的曉蕊的,怎麼會突然想起師諾來了?
「叮~」正想著,手機鈴聲卻是適時的響起,歷誦一隻手抱花而後將手機掏出來一看卻是孫助理髮來的簡訊:
「樊秘書,師特助被灌了好多酒,那個什麼林董居然還想對師特助動手動腳的,怎麼辦?你快過來把她接走吧!」
「哎呀,對不起,總裁我……我發錯了!」
看完簡訊,歷誦沒由來得一股無名火起,那個老色鬼,居然敢對師諾動手動腳的?還有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平時在他那裡半點虧也不肯吃,現在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她被灌酒?
想到這裡,歷誦急忙鑽回車裡,然後有些急躁扯了扯領帶開車往天朝酒店趕去,但等到歷誦趕到酒店的時候,飯局早就散了場,歷誦一把扯住喝得有些站不起來的孫特助「師諾呢?」所有的擔心一下子洶湧而來,歷誦莫名地感到一陣心空。
「師特助?」似是被歷誦的模樣嚇到,孫助理一下子被嚇醒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後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道「那……那邊!」
得到師諾的消息後,歷誦拔腿便跑,終是在幾分鐘後追上了師諾,「師諾!」歷誦有些氣急敗壞地朝著師諾的背影吼道。
可這一喊沒有起任何的作用,師諾還是自顧自的自己一個人走著,且腳步極其不穩,一副時刻都似要倒下的樣子。
歷誦眯起了眼睛,不知為何,師諾一個人在他面前走的樣子讓他覺得分外刺眼,她那孤單的樣子,讓他沒由得心一抽。
歷誦顧不上整理自己的異樣,因為前方的師諾終是支不住跌在了地上,歷誦暗罵了一聲抬腳朝她那個方向跑去,而後半蹲在她面前檢查師諾膝蓋的傷口。
「起來!」歷誦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便起身想要把師諾拉起來,但師諾卻似是跟他僵上了一般,坐在地上不肯起來。歷誦一時火大便索性用力將她硬生生地扯了起來,師諾現在的樣子,讓他沒由來的心煩意亂「跟我回家!」
師諾繼續掙扎,卻不想歷誦竟直接彎腰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直接丟到了副駕駛座上而後自己也緊接著上了車,歷誦細心地為師諾繫上安全帶,側過臉卻正好看到師諾安安靜靜的睡顏,歷誦內心的某一處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歷誦像是中了邪一般伸手探上師諾的臉,但讓他有些尷尬的是,師諾竟然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就那麼直直望著他。
「咳!」歷誦急忙抽回手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急忙換上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朝師諾吼道「誰讓你喝酒了……師諾,你怎麼了,喂,你別哭啊……」
歷誦真得很想給自己一拳,他總是這樣,明明是想關心她,到了嘴邊卻完全變了味。
這邊歷誦是手足無措,另一邊師諾卻是哭了個乾脆。
歷誦剛想伸手去抽些紙巾遞給師諾,卻不想師諾卻是早他一步,伸手輕輕探上了他的臉,歷誦的心跳突然急速得跳動起來,仿佛隨時都能跳出胸口。
「歷誦,我都已經忍得那麼努力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師諾輕輕摩挲著歷誦的臉,淚水似是決堤了一般地奔涌而出。
歷誦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師諾的話只好扭過頭呆呆地望著哭成淚人兒的她。
「怎麼辦,都已經七年了……」師諾就像個孩子失去了最珍貴的寶物一般大哭起來,哭了好久她才續上了上一句話「我還是喜歡你!我該怎麼辦?」
聽到這六個字,歷誦一時間整個人如雷擊一般呆愣在車座上。
師諾剛才說什麼?她……她喜歡……她喜歡他!
刺眼的燈光,尖銳的汽車鳴笛聲,讓歷誦一下子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只不過一切早已經是來不及,昏過去前那一瞬間他的世界只剩下不顧一切撲向他的師諾……
五
「師諾!」歷誦大喊著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倒是將正在換藥的護士小姐嚇了一大跳。歷誦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半點師諾的影子,回想起昏倒前那一瞬間,他的心仿佛一下子糾了起來「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生呢?」
「她在重症病房,她可就沒你這麼幸運了,車禍發生之前她應該是擋在你面前了,不然她不會……哎,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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