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容姐姐。」花容容甜甜的叫了一句,不管怎麼樣,剛入冷宮,就與這裡的一名妃子結成了朋友,也算是個意外收穫了,想必這樣以後,就不會再受到其他妃子的折磨欺負了。
正想著這些事情,慕容冰忽然苦笑道:「你也別覺得慶幸,我在這冷宮裡面,並非是眾多妃子的頭頭,這冷宮分為東西兩院,我這東院的人跟她那西院的人,差不多是對等的關係,你記住,以後在冷宮中走動,千萬不要走進西院的區域,以這東西兩院的中軸線為主,明白了嗎?」
花容容點點頭,不由好奇問道:「她是誰?」
「她叫做樓蘭,先我一段時間進的冷宮,很多被貶到這裡的妃子,都聽命於她。」慕容冰說道。
花容容不由感慨:「我原以為,這冷宮裡的人兒都是些可憐人,都會惺惺相惜,誰知道,這裡面,也都是各自占地為王……」
慕容冰一聲冷笑,口吻中帶著一絲不屑:「你不明白,這冷宮雖是整座皇宮最陰暗的地方,但這地方不比死牢,裡面的人還未曾真正絕望,都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重見天日,所以一些在外沒有勢力的妃子,都拼盡全力討好那些個有勢力的妃子,期盼著她出去的時候,能夠帶著她們一同出去。」
說著說著,慕容冰的眼神突然就變得黯淡起來,自嘲道:「只可惜,我還以為,憑藉我家族的力量,總有一天,能夠說動上官玉,將我放出冷宮,誰知道,在短短的一年之間中,竟改朝換面了!」
「不,慕容姐姐,我們還是有希望出去的。」
花容容露出一個淡定的笑容,言語中透著一股自信。
「你是誰家的女子?」
慕容冰不由問道,「可你剛也說了,你是被彭將軍的女兒送入冷宮的,那彭將軍手握重權,絕非等閒之輩,你的家族真有這能力說服皇上,把你送出冷宮嗎?」
「我並沒有一個顯赫的家族,但我是上官晨的結髮妻子,我們的感情,是彭媛媛沒有辦法插足的,所以我相信,上官晨總有一天會把我帶出去,到時候,我便央求他把你和這西院裡面的妃子都放出去。」
原以為,說出這些,慕容冰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誰知道,話音未落,就聽見慕容冰嗤笑了一聲,譏諷道:「你真是天真,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路貨色,怎麼會念及與你的結髮之情,何況,我聽說那彭媛媛也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你離那皇帝遠了,久而久之,他就把感情投注在彭媛媛的身上了,哪還記得你這個存在呢?」
「不,我相信上官晨對我的感情。」
慕容冰不由的眯起眼睛,凝重的看著花容容,「你為什麼這麼有自信?」
「就如同剛才我說出上官玉已經不再是皇上了,你的反應也同樣劇烈,我相信這天地之間,是存在真情的。」
花容容的回答,讓慕容冰一陣沉默。
過了一陣,慕容冰才重新開口:「反正我也沒別的路可走,便算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對了,你叫什麼?」
「我叫做花容容。」
「嗯,容容,說起來,我與這彭媛媛也算是有些仇怨,我的父親,便是朝中一直被彭將軍欺壓的慕容修身王將軍,若非有那彭將軍從中阻撓,當初我還是有很大希望從冷宮裡被釋放出去的。」
慕容修身?
花容容不由陷入思考,她雖不諳政事,卻也聽說過慕容修身的名號,據傳是一位作戰驍勇的勇猛將軍,若能夠把他培養成為上官晨的心腹,說不定,從彭將軍手中奪回兵權,就指日可待了!
「在想什麼?」慕容冰不由問道。
「慕容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帶著你走出冷宮,到時候,你不但能夠重新恢復郡主的身份,我還可以央求上官晨,封你為朝中的長公主。」
「行了,別給我灌這些個迷魂湯了,等有朝一日,真能夠看到冷宮之外的太陽,再說這些個事情吧。」
慕容冰難得說笑了一句,隨即,目光卻垂落在花容容頭上精美的墜飾上,卻沒開口,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還有一點!」花容容努力向著下面看了一眼,發現已經能夠隱約看到水桶了,她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將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用了出來,總算,在自己即將要下意識鬆開繩索的一剎那,將水桶給拽了上來。
呼呼呼!
她跌坐在地上,急促的呼吸著,天色越來越晚,僅僅是打了一桶水,就已經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如果再洗完這所有的衣服,真不知道需要多久呢!
本想稍微休息一會兒,但花容容還是放棄了,她努力打起精神,看著這些髒舊的衣服,哭笑不得:「為什麼這些人來了這裡,就開始破罐破摔,連自己的衣服都不保持乾淨,唉,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真不如死了好。」
將衣服丟入水盆之中,她開始努力的洗衣服。
每洗乾淨一件衣服,對她來說,都是極大的挑戰,尤其是當她好不容易洗乾淨了兩三件衣服,那一滿桶水,竟然就全成了黑色,根本沒法再用了!
「天哪,這些人的衣服到底是有多髒啊?」花容容忍不住驚呼出口,只好把那些水都給倒掉,重新把水桶丟下去,努力開始打水上來。
這樣來回反覆,一個時辰之後,她總算是洗乾淨了其中的一半衣服,看著另外一半堆積成一個小山的衣服,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孩子,等以後你出生了之後,一定要對媽媽好,你看看,你媽媽為了爸爸還有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與自己未曾蒙面的孩子說上一兩句話,讓她覺得自己又重新煥發了力氣,堅持著坐了起來,拿過來一件髒衣服,又開始努力的洗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遊走過去,她就這麼依靠著與孩子的對話,竟然將那些衣服統統洗乾淨了,又摸著夜色,努力的晾在高高的繩索上,當這一切都幹完之後,她覺得自己的骨頭,幾乎都要散架了一樣,再也走不動一步。
抬起腳來,她想要回到寢宮之中,儘管那裡連道門都沒有,但至少也是個睡覺的地方,何況慕容冰也是真心拿她當做朋友的,她還是很想回去的。
只可惜,她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這一步才剛剛落下,她的身體,就如同短線的風箏一樣,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疼痛,她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很安詳,很沉靜。
這天,她似乎是夢見了自己從冷宮中被釋放了出來,看見了上官晨手握重權,在朝中一呼百應,所有人都將他視若天神,而他也只對自己百依百順,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容容。」
忽然間,她聽見了一聲呼喚。
很輕,很遙遠。
但儘管如此,花容容還是十分清晰的聽見了這一聲呼喚,她掙扎著睜開了雙眼,迷濛的視線中,一個模糊的輪廓傳了過來。
是……慕容冰?
她心中那一絲期盼,被悄然擊碎,這一瞬間,她似乎都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容容,你怎麼在這裡就睡著了?」慕容冰皺住眉頭,聲音卻是十分的溫柔,讓花容容倍感溫暖。
她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冷宮之中,不過還好的是,在這冷宮之中,還有個朋友能夠照料自己。
「我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花容容失笑說道。
「天哪,你竟然真的把這些衣服都給洗完了。」慕容冰這才發現,自己的周圍,晾著滿滿的都是衣服,而那水盆里,早就空空如也。
她從未見過一個如此有毅力的女子。
禁不住,她對花容容的印象又更好了一分。
「我不想明天的時候再洗了。」花容容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絲睏倦的笑容。
慕容冰覺得越發心疼,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攙扶起花容容,只不過,粗糙的手指,卻按在了花容容的手腕上面。
一種不安的念頭,傳到了花容容的心中。
「慕容姐姐,你懂把脈?」
她能夠感覺得到,慕容冰是在為自己把脈。
「嗯,是啊,我曾經跟一個老師學過醫術,不然的話,我在這冷宮中,也不會有這樣的勢力,畢竟在這兒的妃子,如果得了病,是不會有太醫來救的。」慕容冰說起這些,就難免有些自豪,緊跟著,她驚疑一聲,困惑的看著花容容,「容容,你……」
心中一緊,花容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她禁不住問道:「怎麼了?」
「難道是我錯了?」慕容冰越發覺得震驚,過了片刻,卻又認真的搖搖頭,肯定道,「不,我絕對沒有把錯,你有喜了,對不對?」
「嗯。」
聲音很小,但花容容並沒有否認。
既然慕容冰肯將自己當做是朋友,那自己也就不該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懷的,是當今皇上的龍子?」慕容冰繼續問道,她越發覺得震驚,也就是說,花容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很可能就是今後的太子!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麼給人的震撼,也著實太大了!
「並不知道是男是女,談不上是不是太子。」花容容露出一個苦笑,「而且,我也並不喜歡讓他做太子,實在是太累了。」
「嗯,你說的沒錯,做一代儲君,要承擔太多太多的壓力了。」慕容冰也附和說道,只是,她的心中,卻有著另外一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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