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默然,她冰雪聰明,自然能猜得出花花為何這樣說,能夠號令狂人族的人,只有花花一個,他現在受傷,那些桀驁不羈的狂人族,或許會生出反叛之心!
「我想起一件事,當日我手心處的印記變成了黑色,緊跟著我就暈過去,而你也受了傷,是不是真愛之血出了什麼問題?」花容容看了看手心裡平淡如水的真愛之血,面露疑惑,為什麼會在那麼要緊的時候出問題呢?
「這個問題,我也仔細思考過,大概是我當時心緒狂躁,靈力失控,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才剛剛提升的力量,卻因為受了傷,而無法使用出來,這大概也是因果循環。
營帳外突然傳來狂戰士的聲音。
「將軍,有情報。」
花花打個激靈,忙戴上盔帽,遮掩住那兩縷白髮,看一切都無恙之後,這才讓狂戰士進來,接過寫有情報的信箋,才看一行,花花就忍不住道:「找到冷晨的隊伍了!」
「真的嗎?」花容容驚喜異常,這一天筋疲力盡,傷心欲絕,這大概是唯一一件喜事了。
只是,花花的眉宇,卻緊緊的鎖住。
似有哀痛之氣在其中蔓延。
花容容覺得緊張不堪,顫聲問:「是不是戰況不好?」
「嗯,冷晨帶去的兵力,已經與遼國人戰了一場,死傷千人,但這不是重點。」放下信箋,花花面露怒色,殺意鼓盪,「擊潰冷晨的隊伍,是一群撕裂人!」
又是撕裂人!
花容容恍然大悟,原來那韓略是遼國的人,在此處豢養撕裂人,待他們成年之後,便丟到戰場上去。
「他們擁有撕裂人,卻一直沒有進攻紫月國,這究竟是什麼用意?」花容容思來想去,卻想不明白,按理說兩國之間的兵力相比,遼國幾乎是完勝!
「遼國人體弱,有韓略這樣身手的人,寥寥可數,所以他們之中出現了不少學習邪術的人,養蠱是其中一種,估計這撕裂人,也是從養蠱上得來的方法!」花花咬牙切齒的解釋一番,朝向桌面錘了一拳。
狂戰士眼前一亮,卻又很快黯淡下去。
花花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恍若有無數陰雲縈繞一般,只覺得胸中一團鬱氣竄涌,似乎頃刻間就要爆炸,他連忙坐下,努力調控著自己的呼吸和內息。
他也想過用饕餮的精血來為自己療傷,可想了想,決定還是放棄,他們精靈族也是天地靈物,若饕餮的精血對他們只會產生傷害,那該怎麼辦?
「那個……你先出去吧。」花容容黛眉微蹙,眸中閃過一絲隱憂,連忙將狂戰士支出了帳外,走到花花的身旁,輕輕的拍打他的後背,「花花,你不要太激動,如果傷到了自己的身體,就得不償失了!」
「真是該死,竟然挑這個時候受傷!」花花忽然變得垂頭喪氣起來,他不斷的試圖用靈力來為自己療傷,卻駭然的發現,靈力乾涸的如同枯乾的河床,縱然想要等待靈力恢復,卻沒有半點效果,「看來以後要小心控制自己的心緒了,我從未受到過這麼重的傷。」
「花花,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花容容抿緊嘴唇,似乎醞釀了很久,終於開口,「既然真愛之血能夠迅速增長你的力量,那有沒有可能也讓我擁有跟你類似的力量呢?」
誰知道,花花的面色變得出奇凝重,仿佛都能滴出水來,他質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我也想幫你們,每一次看著你們陷陣殺敵,我就覺得自己很沒用!」花容容慢慢低下頭,聲音十分低落,隨即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懇求的目光,「你能夠幫助晨重新獲得武藝,應該也能讓我擁有武藝吧?」
「……我沒有辦法。」
花花深吸了口氣,嘆息道,「世上所有的凡人都能夠得到我的靈力,唯獨你不能。」
花容容微微一怔,臉上迅速露出困惑的神色,「為什麼?」
「真愛之血也同樣可以讓你擁有靈力,只不過精靈族已經千百年沒有出現過真愛之血,早已失去了有關這方面的傳承,想獲得靈力,只能靠自己的摸索。」花花輕聲道,「況且,不論是誰,都不希望你能上戰場殺敵。」
花容容卻沒有半點氣餒的樣子,反倒是充滿信心:「我們的運氣一直很好,總有天,我會搞清楚真愛之血的秘密的!」
帳外出奇的安靜,不時有飛鳥掠過,也都被營地外站崗的狂人族眼疾手快的射殺而下,作為食物儲備起來,他們明白這將會是一場持久的戰役。
狂戰士突然出現的身影,打破了這些狂人族士兵的慵懶和睏倦。
「我有些事要與大家說,幾名都尉都給我過來!」儘管是剛剛組編起來的隊伍,但他們同樣分劃了非常嚴明的等級系統,三名狂戰士為都統,有五名都尉,剩下的狂人族才是普通的士兵。
「那花花你早點休息,我也回去了。」幫花花煮了些調理身體的中藥,這些都是來之前明輝給的藥方,親自盯著他服了藥,花容容這才離開了營帳。
夜幕低垂,濃密的烏雲遮住了所有的星星,花容容有些無措,她嘆口氣,隨意坐在草地上,喃喃自語:「冷晨,我看不到北極星,也就找不到你的位置,不知道你現在還好嗎?」
她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顆微星,渺小的仿佛不存在,卻在執著的散發著光芒,儘管微弱,卻不肯熄滅。
就在這時候,耳旁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花容容狐疑的朝四周看看,頓時嚇了一跳,她看見有許多黑影正朝自己這個方向湊過來,懷疑這些黑影都是遼國來的刺客,想儘快回到營帳中,提醒花花和暖晨。
「夫人。」花容容前腳剛剛抬起,不由怔了下,警惕的回過頭來。
黑影慢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名狂人族,叫做多克,是狂戰士多隆的弟弟,同時也是狂人族當中最接近狂戰士的一名精英。
他的身後站著四五十名狂人族,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剛毅與肅穆。
花容容這才鬆了口氣,苦笑道:「原來是你們,嚇了我一跳。」
「這麼晚了,夫人還在營帳外活動,難道就不怕發生什麼意外嗎?」多克露出一絲戲謔的神情,語氣輕浮,「這兒是戰場,不是夫人的後花園呢。」
其他狂人族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花容容在這裡的身份是有多麼的高貴。
蠻夷不化!
花容容暗暗皺住了眉頭,這些人從來都是一副不羈散漫的形象,哪怕是真的編製成軍隊,也不可能在本性上得到太大改觀。
強忍住心中的不滿,花容容點點頭:「我會小心的,不勞你們費心。」
「我等可沒打算費心。」多克嘲諷道,輕輕揮揮手,身後幾名狂人族會意,一涌而上,將花容容團團圍住。
花容容臉色一變,急說道:「你們要做什麼!」
她看的出來,這些人面色不善,眼中氤氳著凶意,就恍若回到了狂人族部落的那個夜晚之中一般。
當的一聲,多克抽出了腰間佩刀,凜冽的刀鋒在花容容秀嫩的脖頸間橫起,他一臉冷笑:「這還看不出來,當然是造反了?」
「你們就不怕花花用靈力殺了你們嗎!」花容容心中驚悸,卻還是強忍住懼怕,努力讓自己變的沉靜,如果這些狂人族一同造反的話,只憑藉受傷的花花和暖晨,根本就不是對手!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花花的能力來震懾住他們!
「哼,真當我們是傻子嗎?那個精靈受了重傷,起碼要三四天才能夠恢復,這段時間,你們還不是要怎麼蹂躪,我就能怎麼蹂躪?」多克冷冽的聲音,如同蝕骨的寒風,吹襲在花容容的心口之上。
他們到底是如何知道花花受傷的?
驟然間,花容容想起之前在營帳中的一個細節,當時花花憤恨不已,一拳打在了桌上,可那一拳卻軟綿綿的,桌子也溫絲未動,很明顯能看出來花花的身體虛弱。
而當時站在他們身邊的,赫然就是狂戰士多隆!
三名狂戰士比起這些普通的狂人族,更能夠控制自己狂暴嗜殺的心性,智力也開發的更加完善,憑藉多隆的觀察力,很容易看得出花花的身體狀況!
真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花容容心中懊惱不已,只恨自己沒辦法早點開啟真愛之血的力量,她向著花花和暖晨的營帳看了一眼,突然大喊:「快跑,狂人族反叛了!」
多克一瞬間就捂住了她的嘴巴,但她清亮的聲音還是在夜裡穿透了很遠。
暖晨和花花兩個人一同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都心生怒意,尤其是暖晨,抽出佩劍便沖了過來,奈何他的招數太過尋常,哪裡是狂人族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被打的退了回來。
「你們這些蠻夷人,不怕死嗎!」花花冷冷的注視他們,雙手在空中揚起,做出要攻擊的樣子。
但多克卻沒有半點驚嚇的神情,反倒是急速沖了過去,在花花面前不到五米處停了下來:「我給你這個機會,殺了我啊。」
他知道花花完全沒辦法用出那種可怕的力量,自然是不覺得懼怕。
豆大的汗珠慢慢滴落,花花怒視著多克,心中卻不斷盤算,到底應該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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