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微微點頭示意,也沒有怪罪嬤嬤的意思,只問道:「那王府里可曾失蹤過丫鬟?」
嬤嬤微微皺眉,回憶道:「沒有啊,王府里雖然丫鬟不少,不過也不至於失蹤了老奴還不知道啊,至於這個女屍怎麼會穿上丫鬟的衣服橫屍在深井裡,老奴實在費解。」
說著,又深深的磕了個頭:「還望王爺息怒,老奴無能。」
「那有沒有什麼請假的婢女?」花容容眉頭深鎖,仔細回想著那女屍的慘樣,試探著問道。
說話間再次迎來那嬤嬤的不悅的目光,不過此時花容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就算是得罪了這個嬤嬤,也要查清楚這個女孩兒究竟是得罪了誰,竟然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上官晨此時看上去倒是有些悠閒,手裡把玩著一個扇子,一雙狹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不遠處的花容容,不是一抹精光閃過。
「沒聽到王妃問你話麼?還不趕快如實回答!」注意到那嬤嬤對花容容的不滿,上官晨慢悠悠的說道。
那嬤嬤聞言頓時大驚,雖然不明白王爺此時為什麼會稱呼花容容為王妃,但還是急忙調轉膝蓋,轉跪向花容容:「回王妃,前段時間倒還真有一個丫鬟來請假,說家裡的老母親暴病,要回家侍奉,老奴就准了她的假。」
花容容一臉詫異的看向上官晨,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自己是王妃,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那請假的丫頭是多大年歲了,你仔細看看這個女屍,是不是那個丫頭?」花容容急忙問道。
「這……」那嬤嬤面露難色,遲疑道。
「怎麼了?」花容容看到那嬤嬤的樣子,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回王妃,您方才也看到那女屍的模樣了,早已經浮腫腐爛,根本就認不清模樣,老奴實在無法判定那女屍的身份啊。」嬤嬤微微低頭,說道。
況且那女屍那副模樣實在太過驚悚噁心,讓人看過第一眼就絕對不想再看第二眼。
「府里可還有別人請過假?」花容容眉頭深鎖,再次問道。
「回王妃,這倒沒有,這近兩個月,就只有洗衣丫鬟如意請假了,其它婢女一個未少。」嬤嬤說道。
上官晨一直站在遠處看著認真專注的花容容,嘴角不知什麼時候閃過一絲笑意,這個花容容跟自己想像中的倒是不一樣,不僅心思細膩膽識過人,而且能做到寵辱不驚。
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麗妃說的那樣,誰對誰錯,在上官晨心中已經重新定義,只不過那個徘徊在花容容身邊武功高強的美艷男子,每每讓上官晨想起來,都是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
「既然王妃對這件事情頗為關注,那這件事情就交給王妃親自審理吧。」上官晨也沒了心思再在後花園裡聽花容容分析,只留下了一句話,便瀟灑的搖著扇子離去。
待到走遠之後,上官晨這才招來一個得力助手,吩咐道:「去查查出現在王妃身邊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是。」那助手領命,隨即離去。
「洗衣丫鬟?」花容容陷入沉思,隨即說道:「屍體已經泡成這樣,恐怕也不會在右什麼線索,你找個地方好好厚葬了她,然後給她家人送些銀子。」
嬤嬤急忙磕頭:「老奴領命。」
聚集在四周的家丁丫鬟們這才漸漸散去,花容容的處境也已經在方才的一瞬間有了轉變。
至此以後,家奴們談話的內容再也不是王妃是個多麼心狠手辣的女人,而是處處傳誦王妃的心地善良。
倘若王府里還有人說王妃的壞話,必然會遭到反駁:你看見王妃放火了?你看見王妃仗勢欺人了?王妃心地仁厚,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花容容處在輿論的風暴中心,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這個上官晨前後矛盾的做法,實在是讓人看不透。
花容容索性也懶得再看,只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罷了。
天色已經不早,花榮榮問完那嬤嬤的話,便回到廚房。
先前大人的嬤嬤早已經知道了後花園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想到花容容還會回到廚房,老遠的看見花容容的身影,便急忙一臉諂媚的迎了上去。
「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必然不會跟老奴一般見識,以前老奴不長眼,得罪了王妃,還望王妃不要見怪。」
「都是我以前做的不好,嬤嬤教訓的是。」花容容瞥了一眼跟在身邊的嬤嬤,不冷不熱的說道。
對她這樣見風使舵的人,花容容心裡充滿了厭惡。
那嬤嬤聞言大驚,自然知道花容容心裡憋著氣,急忙跪倒在花容容面前,砰砰的磕頭。
「老奴錯了,再也不敢了。」
轉眼間,嬤嬤的額頭上已經磕出了大片大片的血印子。
「好了,你快起來吧。」花容容微微彎腰,將那嬤嬤扶了起來,說道。
「老奴不敢!」掌事嬤嬤頭埋得更低,心中暗暗咒罵花容容,好一個狐狸精,都已經被貶到廚房了還能得到王爺的青睞,重新升為王妃。
「既然嬤嬤實在不願意起來,那就繼續跪著吧,我也不好勉強。」花容容也不跟她客氣,說完便不再理會掌事嬤嬤,抬腿向廚房走去。
「這……」嬤嬤沒想到花容容竟然會這麼說,此時跪在地上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格外的尷尬。
「恭喜王妃姐姐啊。」麗妃帶著一群婢女,正好看到掌事嬤嬤的窘況,聲音嫵媚道。
「麗妃娘娘道喜,不知我何喜之有?」花容容回過頭,心裡都快煩死麗妃了。
這個攪屎棍,怎麼哪都有她!
「王妃姐姐重新從婢女成為王妃,這還不是可喜可賀之事?」麗妃笑道。
隨即視線便落在跪在地上的掌事嬤嬤身上:「只不過這架子端的倒也挺快,王爺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王妃姐姐可不要得意忘形才好。」
花容容臉上掛起一絲冷笑,佯裝不解道:「麗妃娘娘倒是對王爺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可惜王爺好像對你也沒有過多的喜愛,到現在還不過是個側妃而已。」
「你!」麗妃氣急,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全府上下,人誰都知道,她不能升為王妃,是她心底的痛,更是誰都不成觸及的傷疤,此時花容容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戳到她的痛處,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好了,有時間在我這裡找茬,倒不如回去繼續研究王爺的喜好去,說不準那天討得了王爺的歡心,就把你抬為王妃了呢。」花容容冷笑道。
麗妃在花容容面前吃了癟,氣的滿臉通紅,好一會兒之後才冷哼一聲,對著下人們說道:「我們走!」
花容容也不挽留,自然知道麗妃是要去找王爺告狀去,也不在意。
腳步輕快的走回簡陋的房間裡,一番洗漱後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明天,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清晨醒來,花容容常常的伸了個懶腰,外面的太陽已經漸漸的在上升,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
這讓花容容格外的開心,隱約有一種預感,今天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定會格外的順利!
剛剛起身穿衣服,門口就響起了輕微的叩門聲。
「誰?」花容容緊聲問道。
「王妃,奴婢是雅青。」門外雅青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響起。
「噢,你來做什麼?」花容容有些不解,大清早的這個雅青跑來找自己幹什麼?
「王爺下令恢復王妃的身份,命奴婢繼續做王妃的貼身侍女。」雅青站在門外聽不出屋子裡花容容的情緒,只得壓低聲音恭敬的說道。
「貼身侍女?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不需要什麼貼身侍女啊。」花容容婉言拒絕道,雅青的身世雖然值得同情,但是她可不想時時按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
「王妃,奴婢知道您還在為告密的那件事情生氣,奴婢也是沒有辦法,還望王妃不要讓奴婢為難。」雅青也知道自己那件事情做的不對,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奴婢已經為您端來了洗面的花水,還望王妃大人不記小人過。」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記在心裡,但是我卻是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真的不需要你了。」花容容走上前去,打開門,當面對雅青說道。
雅青感受到花容容的決心,頭埋得更低,淚花早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哽咽道:「既然王妃執意不要奴婢,奴婢只能回去做洗衣女了。」
說完將手中的盆子放在地上,隨即跪了下去:「奴婢不能再時候在娘娘身邊,只能每天祈禱王妃能開心快樂,來彌補奴婢的過錯,希望王妃小心麗妃娘娘。」
說話間,倒是提醒了花容容。
俯身將雅青扶起來:「你說你原本是洗衣丫鬟?」
「是啊,王妃不要奴婢的話,奴婢只能繼續回去做洗衣丫鬟。」雅青低著頭說道。
「那你認識一個叫如意的丫頭麼?」花容容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急忙問道。
「奴、奴婢不認識。」雅青神色間閃過一絲恐懼,急忙搖頭否認道。
「不認識?」花容容自然注意到雅青神色之中的異樣:「洗衣的丫鬟應該不多吧,你們以前同樣都是洗衣的丫鬟,你會不認識如意?」
「王妃,奴婢真的不認識,那如意進府的時候奴婢已經在伺候王妃了。」雅青把頭埋得更低,生怕花容容看到自己內心之中的害怕,硬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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