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轉眼工夫,他們已經跳進一個院子裡。花容容眯著眸子:好生眼熟的地方。
「王府書房,走!」夜淵的話更讓花容容吃驚不已。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夜淵,夜淵卻不容她多想,拉著她幾個縱落躲開巡邏的侍衛,就到了上官晨的書房。
由於書房並不是王府顯眼的地方,上官晨除了商議事情的時候一般都不會讓人在外頭守著。是以兩人很快就潛到上官晨的書房。
然後在花容容驚詫的目光下,夜淵徑自走到床邊,打開了書桌的機關。不等花容容回神,就將她扯入密道里。
「你怎麼知道這裡密道?」黑暗中,花容容一臉震驚。
「嗯,不錯,終於看到你有別的表情了。我說容容啊,你別沒事就學小賤人,面癱有什麼好的?那是病,要治的。」夜淵稀里嘩啦說了一堆,就是沒有回答花容容的問題。
花容容可不像在天牢那麼好糊弄,站在密道入口的那幾級台階上,她頓下腳步:「告訴我!」
只見夜淵伸手在半空劃了個圓弧,周圍霎時明亮起來。花容容看清這裡的時候,驚呆了。
這哪裡是什麼暗道,分明是地下室,還是工程浩大的地下室。
她一直以為只有一條密道通往那個奇怪的懸崖,其實根本不是。那些她摸過的牆壁,其實只是比常人稍微高那麼一點的石壁。那些石壁交錯複雜,形成一條條所謂的暗道。而她站在台階上,卻也看不到那些暗道的盡頭!
「為什麼上官晨也沒發現?」花容容回過神來之後,直直地望著夜淵。
「嗯哼,這裡根本不流通,燈火肯定點不起來。夜明珠嘛,也根本派不上用場。上官晨又怎麼可能會發現呢?」夜淵挑挑眉。
「那你呢?」由於第一次來這裡的恐怖經歷,讓花容容悄悄後退兩步,警惕地戒備著夜淵。
夜淵的眸子閃過一絲黯然:「這是本能,或者我忘記的從前跟這裡有關吧。」
花容容仔細地看了夜淵半天,發現他並不像說謊。可是知悉這個秘密的人,又怎麼可能毫無危險呢?
「走吧!」下一刻,夜淵又變成那個神秘兮兮的夜淵。
他徑自走在前面,花容容不時觀察著四周,她竟沒找到光源是哪裡來的。就好像整個頭頂上就是一個發光源。
四處都是塵埃,也有一些奇奇怪怪、整顆都是黑色的草,花容容也算知道那是潮濕腐敗的味道怎麼來了。
她不敢大意,而走在前面的夜淵則一派悠然。
花容容發現,他們身後五步左右的距離又變成漆黑。一直往前,那黑暗一直保持在他們五步之後。這種發現,讓花容容眉心緊蹙。在她的前世,還有遙控開關,控制電源。而這個時代,這個地方,根本沒有電這種東西,建造這裡的人又是怎麼做到那麼神奇的事?
兩人走了很久,一路上除了他們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動靜。
「通往哪?」花容容隱隱覺得夜淵帶著她走的地方與上兩次跟上官晨來的時候不同。
「如果我說我也不清楚呢?」夜淵回首,正色道,「我說過,很多事我只是憑著本能去做,我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聞言花容容默然,因為這不是夜淵第一次這麼說了。夜淵有時候很無聊的說些八卦,卻從來不曾騙過她。
花容容不說話,夜淵又開口了:「若我能知道我是誰,很多事就迎刃而解了。」他像在嘆氣,又像自言自語。
「你也有解不開的難事?」花容容好奇,在她眼中,夜淵真的像個神一樣的存在。很多事,他未卜先知。
仿佛看出了花容容的心思,夜淵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就算是神,也有神的煩惱。比如他會煩惱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東西。」
看著夜淵煞有其事的模樣,花容容也就沒再追問下去。上官晨她偶爾還能猜到他的想法,但是夜淵……呵呵,她從來不知道夜淵到底想的是什麼,完全捉摸不透。
兩人又沉默著向前。這次,花容容來到的再也不是那個臨近懸崖的山洞。
前面很空曠,但是白霧茫茫,完全看不清前路。
「嗯,看來這裡的陣法已經被我們啟動了。」夜淵雙手抱胸,看著前面不遠處的迷霧。「你的道行還不夠,跟緊我。」
說完,夜淵率先走進迷霧裡。花容容不敢大意,緊緊跟在夜淵身後。
只見夜淵走兩步又會忽然後退三步,然後繼續前行。走走退退,那些濃霧越來越淡,到最後沒有了。花容容回頭一望,哪裡有什麼迷霧,他們分明就只是站在剛才那。
「障眼法,一般人就算闖進來,第一關就過不了了。」夜淵微微一笑,俊顏上滿滿自信。然後他回頭問花容容:「你記住我剛才怎麼走了嗎?」
花容容點點頭,剛才一直認真地看著夜淵的腳步,憑著好記憶,她一步沒忘記。
「孺子可教,你很聰明。希望這次你不要重蹈履責。」夜淵的話,讓花容容不解。
可是她沒有追問了,因為夜淵不會說。
兩人繼續前行,大約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路,忽然就到了盡頭。
花容容望著那凹凸不平的牆壁,挑挑眉。
「沒路了。」花容容又仔細搜尋了一下,才對著夜淵無奈地說道。
夜淵老神在在,四下看了看,忽然對著花容容神秘地笑笑:「天無絕人之路!」
花容容搖搖頭,表示懷疑。心中卻開始尋思,她要儘快離開這裡,否則就追不上上官晨了。
「說說你之前在這看到了什麼。」夜淵並沒有回去的意思。
花容容依言將她前兩次的經歷都一一說出來,夜淵眉頭輕蹙,好似陷入了沉思。
「你說玉鏡在這有反應?」沉默了許久的夜淵倏然開口。
她被嚇了一跳,而後才點點頭。將脖子上帶著的玉鏡拿出來,她又驚訝地發現,那個小紅點變得更紅了,像隨時會滴出來那般。可是這次,這個小紅點卻很安靜,沒有任何的異樣。
夜淵讓她把玉鏡拿過來。夜淵放到左手掌心裡,右手的指尖泛出絲絲白煙。夜淵以極快的速度點著玉鏡,那個玉鏡跟著冒出白煙。小紅點動了,越來越快,轉個不停。
然後夜淵將手中的玉鏡使勁往上一拋,怪異的事情發生了。玉鏡一碰到頭頂上的牆壁,以玉鏡為中心,像石子投入湖面那樣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紋。波紋蕩漾的頻率越來越快,花容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地方啪的一聲,像畫面破裂一般,碎了。
眼前的阻礙物也蕩然無存,在花容容面前的是一個類似山谷的入口,上面像是用水凝聚成的四個字看得花容容心尖一顫:。
她立馬看向夜淵,夜淵臉上也有些訝異,仿佛沒料到是這樣。
而且!這裡已經不是什麼地下了,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但是那個,就像地獄一樣陰森。四個字下面有個小小的台階,就像天堂和地獄的分割線。花容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那種莫名的恐懼又湧現了。
「走,進去看看。」在夜淵的心裡,是沒有害怕兩個字的。他率先往那個,但是他還沒踏上那個台階,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回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絲絲鮮血。
花容容心驚不已,她從未見過夜淵如此狼狽。即使在天牢裝瘋賣傻,他依然還是那麼自然。
忙過去將夜淵扶起來,夜淵伸手抹去嘴角的鮮血,奇異地笑了:「終於有地方能困住我了。」
「我們還要進去嗎?」花容容不理會他的瘋話。
「去,必須要進去。」眸子閃著堅決的夜淵,再次朝邁開腳步,給他的依然摔在地上的下場。
花容容看的膽寒,再次將夜淵扶起來:「夜淵,我們還是不要進去,太古怪了。在這樣下去你不死也傷。」
「……」夜淵望著那四個字,喃喃自語。
他驀地看了眼花容容,花容容脊背發涼,裝作四下查看別開眼。
「你去試試!」隨後不由分說就將花容容推過去。
無奈,花容容只好過去。不料,花容容還未踏上那個小台階,迎面拂來一陣腥臭,她來不及躲開,已經吸進去了一些。隨後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夜淵眼神驟然一寒,當他察覺的時候,眼前已經黑了過去。唯一的念頭只剩下:他也被算計了一次。
花容容緩緩睜開眼,意外地發現自己竟躺在那臨崖的洞裡。
當她坐起來的時候,看到夜淵正坐在那個洞口處。
似乎是聽到身後的動靜,夜淵回首:「醒了?」
「我們怎麼會在這這?」花容容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不解地問道。
「我不知道。」夜淵搖搖頭。這算是他第一次栽了,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這了。
花容容將疑問藏在心底,走過去,跟夜淵坐在一起。她出神地看著那縈繞著的濃霧,回想起那次跟上官晨一起跳下去的情景。那個說著永遠不放開她的手人,就那麼狠心地不讓自己想起她。
「你說,你曾經從這裡跳下去,然後又走回書房的出口是嗎?」夜淵低聲問道。
她點點頭,就算知道這裡跳下去不會致命,可身邊沒有上官晨,她是怎麼不願意跳。
「但是我發現,這底下根本深不見底。」說罷,夜淵拾起一枚石子,用力擲下去。
花容容凝神傾聽了半晌,也沒有石子落地的聲音。於是就自己也照樣扔了下去,結果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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