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火摺子,把火點著,用力往糧食扔去。乾燥的麻袋頓時燃起熊熊烈火,衛國的士兵馬上發現,當即大呼起來,忙著撤離的衛國士兵紛紛趕過來,衛國軍帳亂成一團。
花容容見目的達到,閃身飛快離去。
只是她還沒離開衛國的軍營,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來人一身厚重的鎧甲,花容容一下子就認出是剛才在主帳發脾氣的衛國將軍。心中一驚,卻不動聲色地頓下腳步。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敢光明正大地走?」那個將軍帶著一絲嘲諷。
花容容悄然往後退:「我喜歡!」既然能發現自己,此人的功夫應該也是與自己不相上下了。花容容估量著兩人的實力,一邊想著怎麼脫身。
「哼,口氣很大!我倒想看看你這小子有什麼本事,膽敢來燒我的糧草!」話一落音,毫無預兆地朝花容容招呼過來。
花容容心頭凜然,不敢輕敵。這是她習武以來,首次與人實戰。她謹記著夜淵的話,永遠不要小看你的敵人!
兩人過招弄出的動靜,很快將衛國的士兵引來。花容容眉頭輕皺,若是繼續糾纏下去,只怕會成為階下囚。她小心地防備著周圍的人動手。
只是這個將軍卻步步緊逼花容容,不讓她喘氣。漸漸的,花容容便趨於劣勢。
那個將軍也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身手如此了得,竟能接下他的招數。出招越來越凌厲,皆被一一化解了。
看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花容容明白再不走就很難脫身了。她使計虛晃一招,卻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在眾目睽睽之下,杳然失去了蹤影。
那個將軍嘴角微微揚起,沒想到紫月國竟然真的有伸手這麼了得人。不過,他是什麼來歷?
花容容其實並沒有真正的離開,很快她又折返回來。
很清楚上官晨的警惕,她只要在他身邊多晃兩次,絕對會被認出來。她決定潛伏在衛國軍營,伺機打探一些機密的事,也算幫了上官晨。
花容容從死人身上剝下衛國士兵的衣服,稍稍整理一下,化身為衛國的士兵。
這一戰,紫月國大勝。
仿佛是事先設定好的,衛國撤離得很快,當紫月國的士兵追擊過去的時候,只剩下幾個空空的帳篷。那些主力隊伍在前線的掩護拖延下,早就離去了。
常州城外血流成河,到處都是屍體。上官晨讓張誠派人打掃戰場,自己一臉睏倦地往營帳中走去。
張誠偷雞不成蝕把米,很是難看。
禁軍自是跟著上官晨一道撤離了。
第一次出戰就打了勝仗的禁軍,個個顧不上臉上血跡斑斑,都興奮不已。心中的好戰的因子也被激發出來,離開京都的鬱悶也隨之消失了。他們之中,開始有人的心偷偷向著上官晨了。尤其是唐小峰,對上官晨尤為佩服。
「王爺,這一仗打得太開懷了。」唐小峰看了看上官晨的臉色,興奮地說道。
上官晨平靜地問道:「禁軍犧牲了多少人?」
唐小峰和李余相視一眼,李余低低說道:「死了一百多個兄弟。」
「一百多個,這筆賬我會記著的。」上官晨的語調不高,卻很堅定。
進了軍帳後,上官晨臉色似乎又蒼白了些。他扶著桌子,暗暗自嘲:如今可真謂弱不禁風,別說上戰場了,站久一點,身子都承受不住。
拿起地圖,他仔細地看了看。離常州城一百多里處,有個叫幽谷的地方是衛國撤兵的必經之地。幽谷如名字那樣,兩邊都是高山,且入口十分狹窄,標準的易守難攻。衛國大概會退到此處,以此為據點。
依照衛國大軍的速度,寅時應該還不能到達。思量片刻,上官晨喚了營帳外的兩個統領進來,指著幽谷的位置:「你們帶兩百人,趕在衛國大軍之前埋伏下來,給衛國一個驚喜!」
勝仗的喜悅還在他們心中縈繞著,聽上官晨這麼一吩咐,兩人立即領命下去。
上官晨的手輕輕敲著桌面,眉心微蹙。短時間內,張誠雖然不會表現什麼不滿,但依舊不會聽命與他。衛國大軍看似退去,但一定會捲土重來。想想,又讓人將張誠請來。
因為上官晨率先離開,張誠心中對上官晨很是惱怒。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皇命下來,上官晨畢竟才是真正名義上的統帥!對於上官晨的邀請,他故意拖了又拖,半個時辰後才出現在上官晨的營帳內。
上官晨一早預料到如此,也沒什麼不滿,只是平靜地請張誠坐下。
「讓三王爺就等了,請三王爺恕罪!」張誠直直地站在那,雙手抱拳請罪。
俊顏上掠過一絲不滿,轉瞬即逝。「張將軍,衛國大軍遠超我軍,定然料定我們不敢追擊。所以,」上官晨頓了頓,指著地圖上的幽谷,「他們肯定會在此處落腳,在他們站穩之前,偷襲會令他們陣腳大亂。」
張誠奇異地望了眼上官晨,即使再怎麼惱恨這個朝廷派來的王爺,此刻他也不得不佩服上官晨的果斷。剛才就聽到有人來報,說是有兩百多禁軍悄然出城,他還是嘲諷地笑笑,覺得這個上官晨根本沒什麼料子。如今,這看法完全改觀。
不過,張誠卻不會那麼容易讓上官晨如願。他歉然地看著上官晨:「王爺,末將只怕能派出的人並不多。因為一場仗下來,我軍死傷也慘重。」
聞言,上官晨怒由心生。他又不是瞎子,死傷慘重的分明是衛國大軍!
「那有多少人能出戰?」上官晨雖怒,良好的自控力讓他不動聲色。
「最多八千!」張誠一臉坦然。
上官晨拍案而起冷笑,不怒自威:「張將軍,本王要是沒記錯,你麾下連同失守退到常州士兵沒有五十萬也有三十萬!你竟然敢跟本王說沒人?你這是何意?」
張誠不由得冒出冷汗,沒想到上官晨會翻臉。但他仍舊堅持著:「那些失守城池退回來的士兵,基本上傷勢嚴重,無法作戰!」
「張將軍,你是非要逼本王嗎?」上官晨冷眼看著他,犀利的眸子如刀子般划過張誠的心間,讓他不由得心寒。
腦中浮現別人的警告:上官晨絕非等閒之輩,你最好小心,否則真要對上的話,吃虧的永遠是你!張誠脊背發涼,說話也不敢那麼無禮了:「王爺,您不信可以親自到軍營看看去。」
「張誠!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或許你還不清楚,若是此次吃了敗仗的話,你我必死無疑。你身後之人,不會救你!」上官晨冷笑,魯莽之人,永遠不會往更長遠的地方看。
聞言,張誠臉上掠過一絲遲疑。太子溫潤有禮,天下皆知,反倒是這個上官晨,民間威望並不高,相傳他生性冷漠,更是心狠手辣……但上官晨的話,無疑是讓他動搖的,「王爺,末將實在拿不出太多人。」
這個冥頑不靈的粗人!上官晨怒意更盛,言談之間,又耽誤了多少工夫?
「張將軍,需要本王將某些見不得人的人上報朝廷嗎?」上官晨漠然地看著他,眸色如霜,「你若是以為本王在這掀不起什麼風浪你就錯了!本王有的是辦法在你殺本王之前至你於死地!」
張誠聞之,心底一顫,莫名的恐懼湧上來。看著上官晨毫無表情的臉,他忽然就害怕了:「王爺請放心,天亮之前,末將會讓王爺聽到好笑。」
他還不想造反,所以他還是紫月國的將軍!
「本王!」上官晨意味不明,唇角勾起一抹張誠看不懂的深沉。
離開上官晨的營帳後,張誠才發現自己的脊背全都被冷汗浸濕了。他一直以為有些事神不知鬼不覺,上官晨竟洞悉得一清二楚!驀然覺得,這個天下,還指不定是誰的!
其實,上官晨也只是猜的,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因為紫月國敗得太出乎意料了,竟真如他所想那般。上官晨冷笑著,短短兩年之內,上官玉拉攏的人之中,竟然還包括衛國!父皇仍身強體壯,未來二十年內還穩坐龍椅。上官玉,這麼迫不及待了?
他不由覺得上官玉愚蠢,父皇是何等精明的人,在位那麼多年,這麼點小把戲又怎麼可能逃過他的法眼?上官玉太天真,上官晨可以預料,當他班師回朝之際,就是太子被廢之時。
上位久了,又怎能容忍自己至高無上的位置被人搶去呢?
斗上官玉,果然沒什麼樂趣可言。上官晨如今倒是想看看淑妃會有什麼動作……
卻說花容容跟隨衛國大軍一直往後撤離。由於驟然吃了敗仗,衛國軍中也有些混論,剛好方便了渾水摸魚的她。
幾乎沒人懷疑這個身材矮小的士兵,衛國此次向紫月國發兵,臨時抽了許多壯丁充軍,有些還是少年。所以像花容容這麼矮小的人,那些衛國人也只是以為她是個倒霉的少年。
為了不讓自己露出破綻,花容容奉行少說多干。她的勤快也引來一些士兵的好感。
「我說小兄弟呀,家中可有妻兒呀。」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老兵,關切地問她。
花容容搖搖頭。
「唉,這場戰爭,不知何時才能終結。又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多少人無家可歸。」那人感嘆。
花容容垂眸,所有的戰爭還不是因為人的欲望而起。尋常百姓的無辜死去,就是為了滿足上位者的權欲。放眼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5s 3.520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