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們所料,衛國大軍雖然軍心動盪,但在花無眠的鐵血壓制下,總算是看起來風平浪靜。他們依然駐紮在烏蘭部落的外圍,半步不移。不過至少,他們再也不敢來騷擾烏蘭部落了。大概真的就打算將烏蘭部落圍困致死了。
花無眠也派人來,要求族長親自去軍營一趟和談。並且保證將之前扣押的烏蘭人也放了,大家都深知這是圈套,花無眠最想扣下的,只有族長。
「和談是必須要去的,只不過不用族長你去!」夜淵淡淡地笑道。
自從知道烏蘭部落里還深藏著衛國的人,每次議事,他們都去了族長的書房。書房外面守著的,全部是族長信得過的心腹。
「夜公子,他指名道姓要我去……」族長頓下不說,「如今他雖然對我族心神懼意,只是強弩之末,後勁十足。如果他真的要拼個魚死網破,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
「放心,我會讓他不知道是不是你本人。再說了,花無眠常年都在京城裡花天酒地,哪裡了解族長你呢?」夜淵意味深長。
族長久久不曾說話,他竟深深地朝花容容他們鞠了個躬:「我曾算計你們,但是在這個關頭,你們竟然不計前嫌選擇留下來幫我的部落。請接受我的謝意!」
花容容忙將他扶起來,「族長,我們也都是各取所需罷了,你無需這麼多禮。」
「即使如此,但你們仍舊是幫了我。所以,跟花無眠和談的事,還是我親自前去吧。如果他的目的和你們一樣,那麼我很安全。起碼在秘密還是秘密的時候,他不敢對我怎麼樣。」族長堅持。
「既然族長堅持,那我們也不久不再多說什麼了。不過,你還是讓我們其中一人陪同!」
「好!」
上官晨開口說道:「最後一次,族長,召集你部落的人,明天就開戰吧。我相信,你們會驚喜的。」
族長沒有猶豫,相處了這個長時間,他已經很信服上官晨了。他深深地覺得,沒有從一開始就與他們為敵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的話,只怕烏蘭早就完蛋了。
最後,他們一致決定,由賤死不救陪同族長前去。雖然夜淵與玉姬都是難得的高手,但畢竟兩人對下毒解毒之事不擅長。他們必須保障族長的安全,不然的話誰帶他們去禁忌之源。更何況,賤死不救的功夫,也絕對不低於玉姬。
上官晨與花容容留下來等候,而夜淵與玉姬耐不住,暗暗跟了前去。
「說實話,夜淵、玉姬與賤死不救他們三個真的去軍營鬧的話,效果不是更好嗎?」花容容將心底藏了很久的問題拿出來。
上官晨凝視著她,柔聲道:「因為夜淵從來就是讓人舒坦的人!」
「總覺得這樣很浪費時間。」
「容容,我們這樣做的確很快省事。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遲早會離開烏蘭部落的。如果衛國捲土重來,只怕烏蘭真的就在劫難逃了。倒不如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讓衛國再也不敢打烏蘭的主意。時間花得多一點,但收穫卻是更大。」上官晨耐心地跟她解釋,極少會說這麼長的一句話。
花容容想想,絕對上官晨說的的確很有道理。如果真如她所說讓他們三個直接將軍營的將領都殺掉的話,只會引來衛國更大的仇恨。而衛國也會就此看清,烏蘭十分弱小!她果然還是太嫩,對這些朝堂上的爭鬥一竅不通,而且也有失遠慮了。
「這個其實不是正常的麼?你並非精於算計的女子。更何況,這朝堂或是鄰國之間,不就是你耍心機,我用詭計嗎?」上官晨寬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他喜歡這樣的花容容,總比一個天天算計一切的女子好許多。「對了,靜真明天也到了。」
「靜真?」花容容愣了愣,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上官晨以前的香夫人,「哦,香夫人來做什麼?」
聞言,上官晨伸手捏了捏她鼻子:「香夫人只是掩飾她原本的身份罷了,我與她一直都是清清白白。以後你叫她靜真吧,香夫人什麼的,還是不要喊。」
「哦,那好!」花容容覺得自己對上官晨的信賴近乎盲目,上官晨說什麼,她就相信什麼,
「靜真曾經是絕殺樓的一名殺手,我偶然救了被夥伴算計的她,那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後來活了過來,她主動坦白自己的身份,並告訴我,她厭倦了充滿殺戮的絕殺樓,希望我能幫她脫離絕殺樓,而她願意為我做任何事!」
花容容有些訝異,那個看起來只會捏繡花、閒來無事彈彈琴的針的香夫人,居然是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殺手!說真的,她倒是從麗妃身上看到不少殺意,而香夫人真的嫻靜的完全讓人無法將她與一個殺手聯繫起來。果真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在遇見你之前,王府里我唯一信任的只有她,如今,多了一個你。只是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靜真無法比擬的。容容,你明白了嗎?」上官晨捧起她的臉,認真地說道。
花容容點點頭,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絕對不是容易的事。這個男子習慣了內斂,從來不會將表白掛於嘴邊。如今,雖然說得還是隱晦,已經難得可貴了。
「靜真也是來幫我們的?」
「對,畢竟我還不宜隨意動武。靜真曾經是絕殺樓第一女殺手,不少江湖成名的高手接不過她三招。況且,靜真也是極其聰明的女子。我倒是希望她有個好歸宿!」上官晨緩緩說道。
「撲哧……」花容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怎麼也有雞婆的時候?居然想著幫屬下牽線做媒?」
「容容!」上官晨瞪了她一眼,「畢竟她曾經是我名義上的姬妾,我是真心希望你與她沒有芥蒂。她是好女子,值得好男人珍惜。」
花容容其實挺感動的,上官晨居然默默地做了這麼多事。「那你看上了哪個?夜淵還是玉姬?」
「賤死不救會更適合靜真,夜淵太深沉,而玉姬嘛過於放浪形骸我行我素。」上官晨很正經地看著花容容。
她怎麼也沒想到,上官晨居然看上了那個一棍打下去也悶不出一聲的賤死不救!「你不覺得賤死不救比起夜淵更深沉嗎?」
「不,我相信我的目光,賤死不救絕對只是慣於沉默的人。而且這種人內斂,一旦愛上,肯定死心塌地一心一意。」
「看來你為此還是暗暗觀察了這三人很久啊,我怎麼沒發現呢?」
「被你發現怎麼還叫暗暗呢?」
「那你怎麼肯定,靜真會愛上他呢?」
「愛還是不愛他們說了算,我只是給他們一個認識的機會,至於後續發展,只能看他們的了。」
花容容想了想,抬眸看向他:「靜真在你心裡什麼位置。」
上官晨回望著她,久久才道:「她跟阿力一樣,像我的左右手!而你,」他頓了頓,指著自己的心口,認真地道:「你是我這裡的全部!」
聞言,花容容輕輕地依偎過去。她是何其幸運,遇上了上官晨呢?或許之前經歷了那麼多的起起落落,如今回想起來,未嘗不是上天對他們的考驗。
她忽然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個微小說:他對她一見鍾情,認識第二天便求婚。但一次車禍後丈夫失憶了,妻子照顧失憶的丈夫,他說∶謝謝您對我這麼親切。第二天,妻子推丈夫去散步,他突然讓等一下。妻子愕然。丈夫不好意思地說∶那個…雖然我們昨天才見面,但請你和…請和我一起生活吧」一見鍾情是一種命運,再次遇見,我依然記得。
記得當時看到這個微小說的時候,她感動得哭了。暗暗祈禱自己也能遇上這樣愛情,如今,她的經歷與那個小說何其相似呢?
於是她將這個微小說講給上官晨聽,上官晨聽完,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愛上你是種命運,無論我忘記多少次,再次遇見,我依然記得愛你。」
花容容動容地道:「我也是!上官晨,我真的很幸運遇到你。如果真的有來生,我還是希望能與你相遇!」
「好像上輩子,你也是這麼說的!」上官晨擁著她,在她耳畔低低說道。
正當兩人濃情蜜意的時候,不識相的又出來打擾了。
「原來你還記得前世的事呀。」一道哀怨的聲音,幽幽地在上官晨身後響起。
花容容抬首一看,除了那個消失多日的花花還有誰?花容容挑挑眉,「哦,前世?」
花花懸浮在看中,深深地看了眼花容容:「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是你前世的一縷魂魄?」
「我該相信嗎?」花容容反問。
「你信不信不要緊,很快你就會相信了。話說,他的性子倒是一直不變的呀。不過你嘛,變了很多,心不夠狠!」
聞言花容容皺眉,「那你倒不如跟我說說,我所謂的前世是怎麼樣的,指不定我會相信你。」
花花卻神秘地笑笑,「這事不好說,相信我等於相信你自己。只不過,有些事的真相就在不遠處,你還是自己慢慢尋找答案吧。我記得以前你最愛說,謎團之所以有趣,在於其過程。」
花容容嗤之以鼻,她向來覺得自己很懶,對於那些個謎團她絕對沒有心思一個個的究根結底。所以,這時候聽著這個花花的話,讓有種胡扯的感覺。只是她並不確定,這個花花是無盡暗淵那邊的,還是真的只是一縷被封印在此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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