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花容容低低地問,她的聲音在密道里顯得有些響亮。
「沒事,你跟著。」上官晨柔聲安撫。
越是往前,花容容就越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她什麼時候來過這一樣,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她漸漸的不安。
很顯然,上官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頓下腳步回身。黑暗中,他依稀看到花容容臉上的怪異,不由得擔心起來:「容容,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很奇怪,我感覺這裡,很熟悉。」花容容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出來。
上官晨沉默了一下,又摸摸她的頭:「可能做夢來過類似這樣的地方吧。」
花容容點點頭,也這樣告訴自己。
「有我,別怕。」上官晨將她摟入懷中靠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往前走。
他的擁抱對花容容來說,無異是最好的定心丸。她刻意撇開心中的異樣,緊緊跟著上官晨。
又走了一會,漸漸看到微弱的光芒,但花容容依舊看不清周圍的東西。上官晨的手,被她握得很緊。
看到光之後,上官晨的腳步加快。
花容容心中那種熟悉感又漸漸湧上來,而且,越來越強烈。
待來到上官晨往常練功的地方時,打算叫她跟他一起坐下,卻發現花容容的手異常冰冷。回頭一看,花容容臉色慘白得可怕。
「容容,你怎麼了?」上官晨大驚失色。忙握住她的雙手,卻發覺絲毫不管用。就連她的身子也開始顫抖。
「上官晨,我們,我們回去吧。」花容容哀求,這個地方讓她從頭冷到腳,而且還莫名恐懼。這是她從未試過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暗中幽幽地盯著她,隨時會撲過來將她撕裂。
饒是向來連天塌下來都不變臉的上官晨也被花容容嚇到了,這個地方他來過那麼多次,並沒發現什麼,為什麼花容容如此恐懼?上官晨沒再多想,將花容容打橫抱起,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花容容死死環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到他胸前。馬上她又害怕起來,為何他抱著她的這一幕,也是那麼熟悉?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上官晨背後,瞳孔劇烈收縮,驚恐地大叫一聲:「不!」
隨後,花容容暈倒在上官晨懷中。
「容容,容容……」看到花容容暈倒,上官晨急了,搖了她兩下沒反應,腳下的步伐更快……
帳幔劇烈的晃動著。可以想像帳幔下的畫面是多麼的刺激。
如煙鐵青著臉站在門口,看著那張床,有種上前的衝動。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沒有資格做些什麼,只能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氣。
上官玉果然愛上花容容!若非如此,為何三王府傳出上官晨與花容容琴瑟和鳴、夫妻恩愛的消息後,他就一直在這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如今已經多少天過去了,除了吃飯時候讓下人把飯送進房間,幾乎寸步不離那張床。
該是多深的愛,才讓向來多情的上官玉如此墮落?
正想著,卻聽到帳幔里傳來一聲怒吼:「滾!」
那床上的女子似乎被人推了一下,從床上滾下來。那女子縱然委屈,也一句話不敢說,只是垂下頭撿了兩件衣物蔽體,匆匆逃走。
如煙不會同情她,任何接近上官玉的女人,都不值得同情。如煙冷眼看著她經過自己身邊。
砰,重重的聲響將如煙的思緒拉回來。她看著已經恢復平靜的床,緩緩走過去。掀開帳幔,只見上官玉赤著上身跪在床上,雙手緊緊握成拳。
對花容容的恨意又增了一分。如煙不說話,只是靜靜上前,拉上被子替上官玉蓋上。
上官玉在那一動不動,看著這模樣的上官玉,如煙心如刀絞。她愛上官玉,曾經以為他也是愛她。直到他刻意接近花容容之後,她才明白,那種溫柔是上官玉對待任何女人的。只有在花容容面前,上官玉才一改翩翩公子的形象,有些無賴有些耍小性子……
閉上眼睛,硬生生將淚水逼回去。她不能哭,任何時候都不能。轉身便想走出,衣裳卻被人扯了一下。
「如煙,別走。」上官玉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是那麼的無力。
如煙的心倏地抽緊,她回身在床邊坐下。
「七爺,好好休息。如煙一直都在。」
許久之後,上官玉才緩緩抬起頭。如煙看到他的模樣也被嚇了一跳,這是那個面如冠玉的上官玉嗎?深陷的眼窩,酒瞳無神,下巴都是青青的鬍渣。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全無往日的瀟灑。
如煙張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上官玉無力地掃了她一眼,頹然地躺下去,低聲喃喃道:「如煙,看到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嚇壞了你?」
「沒有,七爺,需要好好休息。」如煙柔聲安撫,多少的難受她都埋在心底,暗暗的又給花容容記上一筆。總有一天,她會把所有的討還回來。
「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煙,準備一下,本王要沐浴。」上官玉望著帳頂,然後無神的眸子倏然陰寒起來:「還有,把這張床燒掉!」
皇宮。
年近四十的淑妃依舊嫵媚動人,歲月似乎忘記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半倚在矮塌上,波瀾不驚地聽著下人稟告上官玉的行為。那人說完了,仍舊沒聽到淑妃的一句話,不由得悄悄抬眼看了淑妃一下。
「淑妃,這……」半晌之後,那人忍不住又開口。
「哪個少年不輕狂?」淑妃淡淡一笑。
那人愣了一下,他差點以為自己錯覺。上官玉是淑妃唯一的兒子,雖然登上帝位的機會比上官晨大,但如今這幅模樣……淑妃一點也不擔心?
淑妃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只是揮了揮塗滿蔻丹的手,「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那人只好躬身退出去。
等那人走遠,淑妃的惑人的眸子立即沒有往日的嫵媚,變得凌厲起來。她似在自言自語,「不能留呀,不能留。」說罷,起身走進寢宮,屏退了一干宮女。
確定四周無人後,淑妃才走到床頭左側,輕輕敲了兩下,立即彈出一個暗格。暗格里放著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子,淑妃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盒子,唇畔露出絲絲笑意。
盒子裡裝著的是個透明的物品,頭似龍,形似蛇,栩栩如生。那東西頭正中有一點殷紅,細看的話會發現,那點殷紅會緩緩流動。
淑妃輕輕地撫摸這件奇怪的東西,眸中流露出一絲絲的狂熱,但很快消逝。
「你說,如果讓你出現在世人面前,會掀起什麼軒然大波呢?」淑妃柔聲地對著那個東西說。
那個東西不會回答,淑妃只是輕笑,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放進盒子裡,藏入暗格。
才把東西放好,便有太監尖細的嗓子通報:「皇上駕到!」
幾乎是轉眼間,淑妃又變成那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媚妃。
她款款地走出去,對著皇帝盈盈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愛妃免禮。」皇帝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淡淡地說了句就進去了。
淑妃緊跟了上去。
「愛妃,玉兒最近怎麼了?朕聽聞他不太對勁?」皇帝看著淑妃。
淑妃微微嘆氣,福身告罪:「玉兒年少,少不了輕狂。是臣妾管教不當,請皇上恕罪。」
「倒是晨兒,朕倒是聽說他與容容感情不錯。想必朕也快可以見到皇孫了,愛妃呀,也該讓玉兒收收心了。」
淑妃是聰明人,一下就聽出皇帝的意思,忙道:「皇上放心,臣妾已經替玉兒留意。」
「玉兒也長大了,愛妃也不需要事事盯著,有時候也該放手讓他自己學學。」皇帝漫不經心地道。
饒是鎮定的淑妃,心也嗖的一下涼了。皇帝居然對她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她以為瞞天過海,原來瞞不過那個日日陪伴的枕邊人。淑妃明白,這是皇帝的警告。
忙惶恐地跪下來:「皇上,臣妾只是擔心玉兒闖禍。」
皇帝俯下身將她扶起來,點點她的額頭:「瞧瞧你,說起玉兒總是亂了方寸。慈母多敗兒啊,愛妃以後對玉兒也嚴厲些吧。」
淑妃驚出一身冷汗,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然不錯。她自詡聰慧無雙,不料在皇帝面前卻是班門弄斧。他知道的,到底有多少?淑妃的心沉下去了,沒有底。
「愛妃,來,舞一曲給朕看,朕最是欣賞愛妃的舞姿了。」
「皇上請稍等,臣妾這便去換衣裳。」淑妃福福身,走進裡面。她這才舒了一口氣,生怕皇帝再說些什麼。
淑妃沒看到,她轉身後,皇帝眼中的凌厲一閃而逝。
上官晨把花容容帶出密室後,便急急忙忙讓人請了御醫。
王府上下皆以為是王爺太勇猛,把王妃弄暈了。所以沒人懷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御醫來了後,仔細探了探脈,隨後讓上官晨放心,說王妃只是受驚過度,身子沒什麼大礙。
上官晨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御醫那曖昧的眼神讓上官晨哭笑不得。御醫開了些安神以及補身子的藥方便離開。
臨行前,御醫還是沒忍住多話:「王爺啊,恕下官直言,您是習武之人,王妃到底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請王爺適量,切勿過度。」
「嗯,本王知道了。有勞李御醫了,阿力,送李御醫。」上官晨心中很擔心花容容,不想跟御醫多說什麼。
「下官告辭!」李御醫作揖。
上官晨馬上走進去,坐到床沿。看著花容容依舊慘白的臉色,不由得伸手撫上她的臉,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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