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邱旭的眉毛才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慢慢抬起眼瞼,目光無神的望著天穹,低聲說:「如果不是那個噩夢,我想和她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這才是問題的核心。
人之間的恨很簡單,但恨起來不能原諒的仇,不死不休,就非常的難以解決。
胡鸞飛還是不能理解,搖搖頭輕嘆一聲,回到白花花身旁坐下。
「如果我有你一半的商業頭腦,百花樓也不至於落魄。」白花花取笑道:「可惜呀,到底是我技不如人。」
胡鸞飛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笑道:「其實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在我沒來之前,你不是已經打壓邱旭好幾年了嗎?」
說起往事,白花花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是啊,算命先生說我命硬壓夫,你沒來前,他差點就向我妥協把醉花樓關了。」
「這——」
「我和他是青梅竹馬,也是未婚夫妻,只是後來兩家慘遭變故,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難怪啊,看你們相處,我都看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明明相愛,卻總把對方推向遠方,推就推了,還捨不得,又把對方拽回跟前…」
「唉,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嘔…」
廚房裡飄來煎炸豬油的香味,引人口水直流。
胡鸞飛喜歡吃豬油,油渣放把鹽炒得香香脆脆的,她能吃下兩大碗飯。
一般人不排斥豬油的香味,白花花卻聞吐了,味道不散,她狂吐不止。
「來人,把廚房門關緊。」胡鸞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幫著倒了杯水,「你潤潤嗓子。」
白花花接過,猛地喝了下去,緊接著從袖口掏出荷包拿了顆梅子放進嘴邊。
此情此景,敢說她沒點問題,鬼都不信。
胡鸞飛試探性地問了聲:「你莫不是有…」
溫熱的嘴唇迎來冰冷的掌心,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哀求著不要胡說八道。
其實白花花此番舉動,恰好應證了胡鸞飛的想法。
她鬆開手,神情淡淡,「我會親自撫養他長大,你別到處說。」
胡鸞飛做人安分,鮮少咕噥別人的私事。得知眼前人懷有身孕,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像老媽子似的既開心又嚮往,「你放心好了,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白花花並未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因為腹中懷子,她許久未能正常吃過一頓飯,嘴巴淡淡的,吃什麼都索然無味。
胡鸞飛自告奮勇,親自下廚給她做了碗酸梅湯,利用廚房裡有限的食材,燙一碗豬雜粉。
品嘗過胡鸞飛手藝的人,無不說美味,除了戚司遼之外。
白花花吃到豬雜的那刻,整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胡鸞飛還貼心地把各種辣醬擺在桌上,讓她自己挑著吃。
許是味覺大門被打開了吧,她偏愛涼拌青椒,一碗豬雜粉不夠,還多吃了兩碗飯。
怕她撐壞肚子,胡鸞飛說什麼都不給她吃了。
孕婦的情緒變得古怪,內心也比以前脆弱,得不到吃的,白花花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胡鸞飛立刻投降,給她推薦江武新研發的飯後甜點。
正當兩人吃得正歡的時候,門口處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一見到胡鸞飛的身影,當即關閉雨傘,從容地走進來,「你果然在這。」
胡鸞飛抬眼,恰好撞進軒轅御卿那雙布滿星辰大海的眼眸里。
「你怎麼來了。」忽而想起鏢局的事,胡鸞飛連忙起身詢問:「該不會想通了,準備合作?」
「非也。」軒轅御卿目光炯炯,卻和人打著馬虎眼,「你出來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雖不解,但還是起身跟他走到角落坐下。店小二上來一壺茶,自己還未動手,軒轅御卿便狗腿子般替她斟了茶。
一看就覺得事情不太對。
軒轅御卿笑得溫潤,這笑若是被別的姑娘瞧去,恐怕會引來一場桃花色風波,但在胡鸞飛眼裡看來,他的笑卻暗藏著詭計。
醉花樓的角落裡,光線比平日昏暗。
胡鸞飛開門見山,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想要藥材的話,我可沒那麼多。」
陰陽怪氣的腔調,聽起來總讓人覺得幼稚。
軒轅御卿左右瞧瞧,瞧見無旁人的時候,身子微微向前傾靠近她,小聲問:「你手中是不是有秘寶。」
胡鸞飛心裡一咯噔,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有空間的事被人發現了。
不過好在,軒轅御卿說的是其他,「之前有個姑娘在我百善堂看過臉,你還記得吧。」
「嗯。怎麼了?」還記得自己曾經給過她一個小瓷瓶,裡面裝有洗面奶。
軒轅御卿說:「她今天又來了,但她是來找你的。我看她臉面比之前好很多,就在想,你究竟用了什麼法子讓她臉上的瘡消得那麼快。」
「你問來幹嘛?莫非你也有長瘡的親朋好友?」
既然是秘寶,也就不能為人所知,儘管對方是救死扶傷的大夫,她也要藏著掖著。
軒轅御卿完全不避諱自己的野心,敞開天窗說亮話,「在下需要,可花重金買斷。」
「我不賣。」胡鸞飛毫不猶豫地拒絕。
意料之中,軒轅御卿又換了種說法,「只要你肯把秘寶賣給我,我答應你一件事。」
胡鸞飛挑眉:「你確定?」
明知道她想要自己做什麼,軒轅御卿仍義無反顧的點頭,「我答應做你的靠山,如何?」
以前費勁口舌都無法拉攏他,如今卻答應得那麼快,肯定有貓膩。
胡鸞飛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反覆思量,衡量產品的價值。
自己販賣還是發展下家,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軒轅御卿坐不住了,直接甩價:「五兩金一瓶。」
「成交!」胡鸞飛一聽能賣那麼貴,立刻拍案而起答應了他的請求。
只是,商人嘛,哪有不奸的道理?
軒轅御卿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提了個要求,「在下買斷,意思是你這款產品只能賣給在下,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能私自拿去販賣,怎樣?」
道理胡鸞飛都懂,雖然有些可惜,倒也不打緊。一開始她內定的價格是一瓶五兩銀子,既然軒轅御卿出五兩金一瓶,那自己也不虧,再加上他願意成為鏢局的靠山,自己還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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