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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穩下心神,才從那片空間出來,她還有些恍惚,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地宮,有些呆愣,所以這次…她又經過了多久的時間?
好在出口就在眼前,大門也不知怎麼回事,上面的痕跡明顯是被人用力破壞的。這樣也好,她可以直接出去了。
她走幾步,就到門口,感受到外面陰沉沉的天氣,總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有點不切實際。
雨生腳步剛邁出,就看到拿著一束鮮花的九風一臉嚴肅的走過來。
四目相對,兩兩相顧無言。
隨即九風渾身都在顫抖,甚至於連手中的鮮花都抖掉了。
「九叔你怎麼了?」雨生皺眉問。
「小徒弟你還活著,你還活著!」九風大叫,表情都不能自己了,一會兒像哭,一會兒像笑。
跑到雨生身邊,想碰她又不敢碰,生怕是他出現的幻覺,他一碰就把雨生給碰的灰飛煙滅。
於是九風在她面前清咳了兩聲,「小徒弟,你要是回來了就去看看蒼梓天吧,他…」九風嘆口氣,搖頭,「他每天都來這裡看你,偏偏今天沒來,你就出現了,想必你也是想他的,不過能投胎還是去投胎吧,總是這樣留在人世間,要是變成孤魂野鬼了怎麼辦?」
雨生忍不住的笑了,不想逗九風,於是便拍拍九風的胸口,「九叔,我是真的人,真的回來了。」
九風瞬間就呆在了原地,眼珠子都不會轉動。
雙手顫顫巍巍的撫上了雨生的肩膀,動作很輕,似乎還是在擔心雨生說的是假的,手下傳來的真實觸感以及活人才有的體溫,瞬間就讓這個已經三十多歲的男人紅了眼眶。
「真好,你回來了真好。」九風自顧自的點頭,有些語無倫次,一直在重複「真好」這兩個字。
雨生看到九風的紅了眼眶,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也不由得有些悲傷。差點,她差點就回不來了…
「九叔,發生了什麼,時間過了多久?」恢復好心情,就是她理性的回歸。
「大事倒沒什麼,就是小事兒不斷,但都被蒼梓天給解決了。一年了,過了一年了啊!」九風有些感慨。
他不敢說蒼梓天是怎麼解決的,那天他們回來,那個男人渾身冒著戾氣,誰都不敢靠近,他很想問他的小徒弟去哪兒了,結果剛發出一個字兒,就被遁地捂住嘴。
「王妃失蹤了,是生是死還不知道。王爺現在…唉你還是別問了吧。」這是遁地的原話。
他看那個男人一夜之間青絲成雪,眼神中的柔情不再,化為寸寸的嗜血光芒,眸底都是刺骨的冰冷。自小徒弟失蹤後,他們一直留在羽羅國,他就每天堅持過來看看,每次來都會坐上好幾個時辰,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一年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是最難過的一年,他們甚至都沒敢跟還在南亞國的諸葛辰與沈蓉說這件事,就怕說了,他們承受不住,更關鍵的是,那男人也不相信小徒弟沒了。
可是整整一年的時間啊,花謝了又開,草黃了又青,大雁從南邊飛回又再飛回南邊去。
沒有,她還是沒有回來。
今天本來也是蒼梓天過來的,但是不知是什麼事拌住了他的腳步,只好讓他過來。沒想到小徒弟就回來了!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他簡直要激動的飛起來。
「一年了啊…」雨生重複,神色有些晦澀,沒想到這麼久了,蒼梓天可是還好?
「我要回去。」
「當然當然,走走走,我們走!」九風連連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看了看雨生的肚子,發現還是平的。
「孩子還在。」雨生摸摸自己的小腹,溫柔的笑著。那空間裡的時間很奇怪,她感覺就是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結果出來就是一年了,肚子裡的小傢伙倒也沒什麼變化。
「哦哦哦。」九風又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
這一年,羽羅國的政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三個月內,巫女尹夫人離奇暴斃,尹南畫的屍身*著掛在城牆頭供人參觀,老皇帝駕崩,雲氏一族就此結束了他們的皇姓。羽羅國被五蒼莊主收入囊中,百姓無不震驚。
三個月的時間,一個國家就此覆滅。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遭殃的不僅是羽羅國,就連他們周遭的小國家都未能倖免。
反抗還是臣服?
只能臣服!誰斗得過五蒼莊主!
眼見五蒼山莊的勢力越來越大,西亞國和東亞國慌神了,趕緊的聯繫其他兩大國的使臣,要求四國聯盟,先幹掉五蒼莊主。
然而北亞國的皇帝宇文炎只是揮揮手:「走開走開,他不來幹掉朕,朕就謝天謝地了!」
南亞國的小皇帝蒼軒朗眨巴眨巴眼:「母后那個是大哥哥嗎,大哥哥真的好厲害哦!」
東亞國的使者哭了,他忘了南亞國的皇帝只有七歲,哪能做什麼主啊,當然要詢問那位太后的意見啦!然後他又拜訪南亞國,想說服諸葛太后,哪知太后表現的很不耐煩:「一切全憑陛下之意。」
東亞國大的使者徹底的哭了。
沒辦法,最後只好西亞國和東亞國聯合在一起。
——
遁地匯報了一下最近的情況,然後偷偷的瞥了一眼那個靜坐在床邊的白髮男子,心中只能輕嘆。
「又是一群找死的。」蒼梓天嗤笑,「就讓他們先蹦躂一下好了。」
遁地低頭,那就是按兵不動咯?
然後他便退出去,這個時候,主子是不喜有別的人在這個房間裡的。
蒼梓天閉眼,白髮在他墨色衣袍的映襯下更加突出,然而這一頭白髮,竟更顯得他丰神俊朗,剛毅的臉龐此刻布滿哀傷。
「生生…」
一年了,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感受到身後還有人,蒼梓天猛然睜開眼,卻是沒有轉過身,也就看不到身後的人是誰,眉目間染上了些許厲色,「不是讓你們別進來的嗎!」
「那我走了啊。」
聽到這聲音,他渾身一抖,眉目間的厲色瞬間消散,有些顫抖的轉過身去。
這個聲音,他在多少次的夢醒時分聽到,在多少個徹夜不眠的夜中想念。
今日,又是自己的幻覺?
「生生…?」
近鄉情更怯,他看到完完整整的雨生站在他面前,突然間有些不敢相信。
這一年,他失望的次數太多了。
雨生勾唇一笑:「我曾讓你給我下廚房做飯菜,你沒有做到。」
蒼梓天的表情有些僵,卻能看到裡面的激動。
「讓你上天給我摘星星,你也沒有做到。」
他站起,一頭的雪白髮絲也跟著擺動,盯著雨生的眼神都是熾熱的。
「讓你將六月天空有下雪的景象,你還是沒有做到。」
他靠近,眼底的冰雪瞬間的融化,嘴角隱隱有笑意。
「還有一個月正明時現烈陽,你照樣沒有做到。」
他笑,將雨生摟在懷裡,貪婪的吸著她身上的馨香,還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讓人安心。
「我說的,你都沒有做到,你說。」雨生抱著蒼梓天,聲音突然有些哽咽,「我該不該給你懲罰?」
「該,應該的。」他的聲音更為喑啞,似乎是在壓抑什麼。
抱著雨生的力量卻是變得更緊。
「輕點兒,我肚子裡可是還有你的種。」這樣一說,蒼梓天立馬將雨生鬆開了一些,卻是沒有放手,依舊將她環繞在自己的懷中。
「蒼梓天。」她突然開口。
「嗯?」他的鼻子嗅著她的發香,就像是每個輾轉難眠的夜裡,他睡在她曾經睡過的那一邊,一點一點的回憶他們經歷的每件事。
從相識,到相離。
「我好想你。」
感受到懷中人兒有些顫抖的身體,蒼梓天心中一痛,趕緊的將她的臉抬起,果然有淚痕。
他吻住她的眼睛,停留片刻,移開。
「我更想。」
「是啊。」雨生破涕為笑,把玩著他的白髮,「你想我想的頭髮都白了,要是以後孩子出來,叫你老頭子,不認你怎麼辦?」
「若是個姑娘。」他笑,「肯定不會這樣說的,若是個崽子,」他的笑容加深,「打到半死不活就行了。」
「撲哧」雨生被他的語氣逗樂了。
「話說你這一懷,可是懷了一年多啊。」蒼梓天的語氣有點憤怨,不滿的看著她的小腹,「照這樣算下去,我是不是還得等好幾個月?」
雨生一愣,等幹什麼,孩子出生?可是這表情也不像啊。
「等著上你啊。」他在她耳邊帶著笑意呢喃。
雨生瞬間臉色變紅,狠狠的踩了下他的腳。
「嘶——」明明不痛,他卻表現的誇張,好似腳斷了一般。
「行了別裝了,誰會心疼你啊。」雨生手伸進他的衣襟內,狠狠的捏了下他胸前的腹肌。
「來啊來啊再來啊!」蒼梓天看著雨生打算收手,乾脆厚著臉皮將自己送過去。
雨生白眼,「沒臉沒皮的,就是不害臊!」
他大笑不止。
遁地和九風靜立在院中,兩兩對望,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我得去和二狗說一說,他現在只會研究藥材,都快成瘋子了。」九風告辭,便朝著二狗的房間走去。
遁地在原地轉了個圈,想起自己是要去找賊仙和香玉,趕緊的運起輕功,飛身去找他們。
——
屋內蒼梓天一聲悶哼,雨生趕緊的擦擦手,臉紅紅的,打算出門去,又被蒼梓天一扯給扯了回來,低頭,落下熾熱的一吻。
「我問過二狗了,他說四個月後就可以,我們還有兩個月,到時候…可以嗎?」蒼梓天在她耳邊低喘,好似在故意引誘她。
她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直到感受到他身體的異樣才明白,頓時就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不好?」他不死心的又問。
雨生不敢看他帶著濃濃*的眼神,偏過頭去,「隨便。」
蒼梓天這才滿意的一嘆。看到雨生臉色的羞窘,心情更是大好。
當在外地的賊仙和香玉一聽王妃回來了,都驚得嚇掉了手裡的器械。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邊,我沒有聽錯吧,不,我一定沒有聽錯,也沒有做夢!」反應最激烈的自然就是香玉,只見香玉一個人走來走去,還不停的一驚一乍,嘴裡嘀咕的怕是只有賊仙懂。
「那我們快回去看看,剛好試試我做的飛鶴。」賊仙拍拍身邊的巨大木械製品,很是自豪的一笑。
遁地連忙擺擺手,「不用了,這種東西也只適合你這種不會輕功的人使用,像我這樣的,隨便一飛就好了。」
賊仙的笑容當即就僵在臉上。
香玉一看情況不對,趕緊的過來打圓場。
賊仙只得冷冷一哼,反譏,「也對,像你這樣單身一條的人,自然要自己走了,香玉,來,我們上去。」
遁地的臉頓時拉長。
香玉這下都不好打圓場了,只好被賊仙拉著上了那巨大的飛鶴,待坐穩後,賊仙便啟動開關,飛鶴開始緩緩地升起,然後越飛越高。
「哇哦哇哦,賊賊你好棒啊!」香玉大叫。
賊仙哼哼兩聲。
「呸!」還在地面的遁地啐了一口,「你等著,等我見到玉煙了,在你面前秀恩愛,非得閃瞎你的狗眼!」
香玉兩人回到小院後,見到雨生和蒼梓天正在吃飯,頓時就不好抱著自己主子痛苦一頓了,但是離開又捨不得,她這麼久沒見到自家主子,當然要在第一時間好好的看看,於是原本是雨生的蒼梓天兩人的吃飯時間,周圍卻圍了一群旁觀者。
二狗看著雨生多吃菜,很是欣慰的點點頭,「對的,就該多吃,這一年我可是研究出了不少安胎的好東西,每天給丫頭你換著花樣兒補補!」
雨生手抖了一下。
九風微笑看著雨生,「這身子骨也太瘦削了些,到時候生孩子的時候可是要受苦的,聽你二叔的,沒錯!」
香玉一臉興奮的看著雨生,想靠近說話,但是怕蒼梓天,只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賊仙看到雨生完好無損的回來,心裡也是鬆了口氣,且不說雨生是香玉丫頭的主子,就單是雨生的聰慧與為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朋友,他也不希望她出什麼意外。
遁地…遁地則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什麼話都不說,什麼表情也不做,因為他在想他的玉煙。
「你們可以別看我吃飯了麼?」最終雨生受不了那些太有針對性的眼神,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眾人道。
「呃那什麼,九風你怎麼回事,不知道吃飯看著別人很不禮貌嗎,非得把我扯過來,什麼人啊你,丫頭啊,二叔想起自己還有點藥品沒有做好,你慢慢吃,我想回去了啊。」二狗先是狠狠的斥責了九風一番,轉過臉對著雨生就是和聲和氣,差點沒把九風的頭髮氣得直起來。
「賊仙你又是怎麼回事,我畫著陣法畫的好好的,你怎麼非得讓我去拉二狗過來,真是沒想到,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咳咳,小徒弟,師傅比較忙,就先走了。」九風狠狠的看了一眼明顯呆愣住的賊仙,轉過頭就是一本正經,然後一揮衣袖,瀟灑離去。
賊仙疑惑的看著香玉,「那個九風有妄想症吧?」他什麼時候讓他去拉二狗了?
「咳咳。」香玉尷尬一笑,她怎麼忘了,賊仙對於人情世故中轉彎的事情都是不懂的。
雨生看著他們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肯承認自己跑過來就是來看她的,只好無奈的撫額。
「夫人可是吃飽了?」蒼梓天摟著雨生的細腰,眼睛裡慢慢是柔情。
這一年見慣了自家主子鐵血冷情的一面,乍一看如今這樣子,遁地狠狠的打了個寒噤。
------題外話------
下午依舊有二更,依舊在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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