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提議雖好,可歹字旁的字大多意思都不太好。也不必非要如此。尋個黃道吉日也是好的。」蓆子沛恭謙說道。
說罷,席盧應聲,「是,當初雙雙的名字,便好費了精神。」
歹字旁的字,可不好找,大多都不甚吉利,「殞,殆,殘,殃... ...」這些都不是好字,總不能叫蓆子列吧。
席關的文章讀的不佳,只是勉強識字管帳罷了。
被這話說的便噎住了。
蓆子殊看著眾人都不說話,清了清嗓子開口說,「姐姐素有才名,京都誰人不知。都知道京都城裡有個雲姑娘才情頗具。雙雙想了個字,沄也是極好的,水中波濤。日後定能有個好前程。」
「沄字與之前的同音,也別讓名聲中間斷了才好。」蓆子殊說完,看著陳雲面色似是很中意,「蓆子沄,聽著便是大氣的好名字。」
眾人紛紛說好。
陳雲本決意要換歹字的名兒,可是聽到雙雙一番說辭,似乎是頗具道理。自己辛苦數年,晝夜不輟的努力掙下的雲姑娘的才名,若是換了名豈不是白白扔了名聲。
兩害相較,取其輕。
蓆子沄,好名字的。
「我家雙雙,何時竟有了這般見識?」蓆子沛嘲弄著妹妹,他覺得自己這個妹妹進來變化很大,沒有從前的任性與浮誇,性子越發沉穩了。
「若姑母與姐姐用了這名兒,也算是全了我們姐妹的情誼。說出去,也是一番美談。」蓆子殊故作機靈的說,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只有席關是不悅的。
蓆子沄,怎麼也不像家譜里正經的嫡出姑娘。
歹字旁的好字真的沒有了麼?
她有些不甘心,事畢回去好生翻了又翻,無奈自己學識淺薄。席關又想拉著女兒一起,卻見女兒對這個名字也是滿意的,前前後後像是自己故意為之。
好生氣悶。
次日,席關晨起就去尋了席盧,想要再爭取個名字,卻面兒都見不到。
早膳畢,席家一眾車馬便朝著遠定侯府去了,席關帶著一雙兒女身著孝衣單獨居於一輛馬車。
武烈將軍帶著夫人林氏,與一眾子侄們都等在門口,對著來弔唁的賓客一一行謝禮。看著席關帶著兒女也來了,心中雖是不悅,卻也不曾說些什麼。
席家跟著規矩行了禮,更帶著厚重的路祭。
侯府擺了清水席面,招待憑弔親眷。
陳婉盈聽了一個婢女說了幾句話,就離了席朝著內院去了,蓆子殊悄悄跟上她,這路似是朝著陳雲以前的屋裡去的。
還未走近,就聽到哭泣聲。
門鎖緊閉著,還有人看守,裡面的哭聲像是陳雲的。蓆子殊覺得不妙,本想來當著陳雲的面說及陳婉盈的婚事。
這個陳雲太不爭氣了。
「席,蓆子殊?」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蓆子殊轉身看到了宗遲。
侯府內院,他... ...
蓆子殊片刻間明白了,如今這裡的女主人,與貴妃有親。
她自顧自的點點頭,「仁王殿下。」
突地,蓆子殊心生一計,絕妙。她差點要叫出來,耐住心中的雀躍,蓆子殊慢慢說,「那間屋子,像是有人在哭。」
「哦?」宗遲上前,難得會遇到她,
為了見她一面,宗遲特意去見了這個所謂的林夫人,這才有機會來了內院。那林氏知道日後自己的女兒可能要嫁與仁王,攔住他說了許久的話。
宗遲沒想到,一出來就遇到了偷偷摸摸的蓆子殊。
他走到蓆子殊前面說,「別怕。」
這一句,恍若隔世。
若在上一世,只怕自己就地淪陷,可是經歷了那麼多。宗遲,你會被權利和欲望裹挾前行,漸漸迷失自己。
宗遲毅然決然的朝門走去,蓆子殊看著他的背影那麼熟悉。
那個上一世自己深愛的男人,殺了自己的男人,如今給自己說「別怕。」
這一句,足夠自己害怕的了。
蓆子殊漸漸退了退腳步,隱在竹林的陰暗處,靜靜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門打開後,陳婉盈看到了仁王。
「殿下?」陳婉盈歡喜雀躍,當即上前,「與我母親說的可愉快?」
地上跪著的是陳雲,她羞愧難當。髮髻也散了,簪子也落了一地,狼狽極了。仁王殿下定然會輕看了自己的。
陳雲將頭低的更低了,希望用散落的頭髮遮擋住自己的臉,別被認出來。
「這是幹嘛?」宗遲開口。
陳婉盈輕鬆說,「沒什麼,她母親被棄出門了,我懷疑她拿了府里的東西。」她說的輕鬆,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仁王。
嫁與仁王是自己做夢都盼望的事情,想到馬上就實現了,便心中痛快極了。
而眼前這個女人,居然敢心存愛慕,她恨不得將她扒光了扔到最低等的窯子裡。陳婉盈輕看地面的女人,「你本卑賤,如今哭戚戚的樣子給誰看?」
說著,面前男人的身影便朝著那個「卑賤的女人」去了。
陽光從門裡照射進來,陳婉盈愣住了。
陳雲看到一雙近似祥雲的步履停在面前,輕輕扶起自己。
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欽慕的仁王宗遲,「別怕,起來。」
被這幫刁奴欺辱的陳雲踉蹌的起來,第一次這樣近的看清了仁王的臉龐,朝思暮想的神態,可望不可即的夢想。
「謝殿下。」陳雲柔弱的回,說罷,眼淚似是決堤般奔涌而出。
只聽到陳婉盈咆哮,「賤人!我要撕碎了你。」
竹林外,蓆子殊仔細的聽著。
看著裡面挺熱鬧,這下可好了,宗遲只會更厭棄陳婉盈,陳雲只會更加欽慕宗遲。想到此事是自己推波助瀾,便不勝歡喜極了。
只是這竹林太密,她貓著的腰快要斷了一樣。
蓆子殊想要直直腰繼續聽牆角,卻因為腰太酸,沒有站穩。眼瞧著自己就要扎在這地上的筍尖上了,卻感覺到一股力量穩穩的把自己接住。
側目望去,一張俊美的臉距離自己只是咫尺之間,幾乎連他的氣息都能感受得到,蓆子殊的心突然快要跳出來了一樣。
宗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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