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遲這孩子,太讓人操心了。」林貴妃念叨著,「自從與這個蓆子沄牽扯上,他一路沒幾件得意的事情,幾次還險些將自己折了進去。」
佟嬤嬤想說什麼又止住了,林貴妃看出她的猶豫,追問,「怎麼?可有不妥?」
「老奴的蠢笨心思,不知道說的當不當。」佟嬤嬤遲疑,怕自己說錯了話日後引得貴妃用錯了地方。
「直說便可,你我之間無需那些個忌諱。」林貴妃勸說道。
「仁王妃實在不是個聰明的,給府里安置女子爭寵的心思,許是自己想不出來的。」佟嬤嬤說道,「不若,貴妃明日召了她母親,遠定侯夫人進宮敘舊,或可得知真相。」
究竟是誰給她出的主意,是不是她的母親呢?又或是別人,今日陳婉盈沒有說出實話,也有顧及,定是怕貴妃責罰。
林貴妃其實也有同感,「嬤嬤說的對,我也覺得那個蠢材想不到。若是有本事,早就將蓆子沄收拾了。」
想到了陳婉盈的母親,林貴妃本就嫌棄,「陳婉盈的母親本就是個宗室女,與我嶗山血脈有什麼關係?如今生了個蠢材,拿著嶗山後嗣的名分,處處招搖。若非嫁給武烈將軍陳靈,本宮是斷不會認下她的。」
佟嬤嬤認可的應聲,「誰說不是呢,只是娘娘,那蓆子沄的母親席關粗鄙,一身的商賈習性,帶回宮裡只怕會礙了您的眼睛。又是何苦呢?」
林貴妃哼聲一笑,搖搖頭道,「不,她有用呢。」
「他是席盧的親妹,我也是最近才思量清楚,往往不起眼的小人物,才是干係重大。這個席盧,看似是仁王的部下,實際上根本追隨的就是宗暘那個畜生。」林貴妃說著,把玩手上的護甲。
「章王和他娘都是賤婢,當年陛下硬要本宮養他,本宮協理六宮,若是不同意只怕會惹得陛下不悅。若非此宗暘早就死透了,他還能長大了?與我兒爭奪皇位?」
說著,一行人就趕著宮門下鑰進了宮。
貴妃進了宮,佟嬤嬤安置了一處屋子給席關,並要她好生照料仁王的孩子。
貴妃殿裡。
「陛下今日去了哪裡?」貴妃問及守宮的婢女,「仁王今日差事辦的如何?」
「回稟娘娘,咱們殿下差事辦的不錯,晨起與仁王妃一道出席,午後陛下身乏,要仁王代天子行事,與北胡商議明年的政事。」
那婢女說滿心雀躍,「闔宮都說,仁王馬上就要被冊封太子了。無有不奉承讚揚的。」
聽至此,林貴妃只覺得心中一緊,「陛下沒去?那陛下去了哪裡?」
婢女馬上察覺到貴妃面上並無歡喜顏色,有些緊張,「陛下不適,早早回宮裡歇著了。」
林貴妃一怔,心中只有一句代天子行事,馬上就要婢女將今日的事情一句不漏的交代。
這話就是陛下當著眾人的面說的,林貴妃更加不安了,「你,馬上給仁王傳話,要他切莫張揚,陛下一日不封太子,他就只是臣子。代天子這樣的話,斷不可再言。」
當夜,林貴妃一日未眠。
陛下的恩賞給的太多,太猛。上次三皇子之亂,仁王險些陪著老三一道了,這才過去多久,陛下就說了代天子的話,可卻遲遲不封太子,這不是好事。若是仁王此時行差踏錯一步,只怕要出亂子的。
席府。
蓆子沄與父親對弈良久,才聽到門上有人,「章王到。」
蓆子殊馬上撂下棋子迎著宗暘而去,已經入夜了,算著時辰,母子二人這是說了快二個時辰的話,可見是不錯的。
不等席盧行禮,宗暘就扶他,「我母親說,今日就要離開了。」
席家父女驚愕,面面相覷。蓆子殊追問,「怎麼這麼匆忙?」
宗暘的眼圈還是紅紅的,看著哭過,一臉疲憊看來談話感人。蓆子殊不禁心疼,到底是親母子,疏離不了的。
「她本不想見父皇的,今日見了,只怕內宮很快就會知道她的出現。此時擦黑了走,免去一場風波。」宗暘說著,二人馬上瞭然。
宗暘又說,「我去送送,此去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見,今夜你就住在娘家。明日我們一道回家。」
聞言至此,蓆子殊當即反駁道,「不,我也要去,我們一起。」
席盧見二人如此馬上心中酸溜溜的,覺得自己頗有些多餘,這女兒如今已經儼然成了宗家的。方才的棋就下的毫無章法,落子遲鈍進攻遲緩,那裡是陪著自己下棋,倒像是找自己打發時間的。
這對夫妻,成了婚十日有五日都蝸居在席家,也不見給半分飯錢。
看著蓆子殊這樣說,宗暘疲憊的臉上頓時笑意蕩漾,「好,我們一道。」
馬車裡蓆子殊與耶羅緙坐著,宗暘騎馬帶著一行人朝著城外走。
「宗暘是個好孩子,有他真是朕得福氣,這些年養在林氏手下,也沒有變了樣兒,也多虧了牧大哥少年時的教養,此番也算為他報仇了。」耶羅緙說著,抬眼看蓆子殊,「還有你,你也很好,我只盼著你能長長久久的陪著他。」
蓆子殊不好意思的一笑,「姨母莫要打趣我,是宗暘看顧我多一些。只是還未多聽些您的教導,心中有些惋惜。」
「還喚朕姨母?隨著吾兒一道喚母親就好。」耶羅緙說著,說道「吾兒」時,別提多自豪了。
蓆子殊只是一個夫人,哪裡有資格喚女帝母親呢?她有些遲疑,又怕說明了有些失了女帝的體面。
看著蓆子殊遲疑,耶羅緙直言,「北胡自來都是一夫一妻,從無妾室通房之言,朕認準你是他的妻,就是他的妻。」
蓆子殊聽著只覺得心中開闊,女帝陛下這般爽朗,少年時也定是愛恨分明的人,她也用不著再扭扭捏捏的佯裝,當即回道,「是,母親。」
二人笑的開懷,宗暘策馬聽到,也覺得心中燃燒著一團火,足以讓自己在寒冬時前行。
日後馬車裡的二人,就是自己的靠山,也是自己的軟肋。
宗暘今日哭的狠了,眼睛到現在還是腫脹的,他甚至有些後悔,早在去北胡時就該與母親說清楚,也不白白耽誤了這許久。
想想也是,那時候就是女帝說,他也不會坦言。那時候的自己對待人還是防備多一些。
出了城,宗暘還在奇怪,今日城門也不知道是誰守著,竟無人值守。明日定要查查,城門失守這樣的事情定是不能再出現。
快到望月亭,卻見那裡燈火通明。
迎面走來的人,是昌書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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