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一刻,看到說話的那人,大皇子神色一怔,滿腔的殺意也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鬼王!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皇子眉頭一蹙,突然開口道,聲音中透出一股濃濃的不滿。
放眼天下,整個東宮一脈,敢這麼和大皇子說話,同時還能讓大皇子包容的,恐怕也只剩下鬼王了。
不過就算大皇子對鬼王再包容,聽到這種不合時宜的話,心中也是極為不悅,更不用說鬼王在這種關口,居然還能夠躺在那裡悠閒的喝茶。
「只是一介匹夫而已,就算再強,也只莽夫之勇,殿下籌謀了這麼久,難道目的只是為了對付一個異域王嗎?」
侯君集笑了笑,伸出一隻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一口,吹開了表面一層薄薄的茶沫,神情愜然而悠閒。
「你!」
聽到這番話,大皇子嘴唇一張,本能的想要說什麼,但是很快就想到了什麼,神色一怔,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不錯!他籌謀了這麼久,絕不是和王沖一爭長短,而是為了登上全天下那張至高無上的寶座,成為這片陸地上最強大的陸地主人。
「殿下想明白了嗎?」
看到大皇子冷靜下來,侯君集微微一笑,接著開口道。他雖然一個人悠閒的喝茶,目光連看都沒有看大皇子,但是大殿內所有的動靜卻全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鬼王,你到底想說什麼?」
大皇子開口道,神情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焦躁。
「欲想謀奪天下,便不能只關注一隅的得失成敗,那個王沖確實是個障礙,但卻還沒有達到阻擋我們大計的地步,所有的一切,我都早有謀劃。」
侯君集淡淡道。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順勢在桌面上輕輕一叩,渾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龐大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嗡!」
一剎那間,整個東宮大殿之中一片寂靜,祝童恩、孟屠等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到了鬼王侯君集的身上,一個個怔怔的,都說不出話來。
侯君集這番話,話中有話,這次行動,眾人毫無疑問是失敗了,但是聽鬼王的意思,他似乎運籌帷幄,在眾人不知道的時候,早已做出了其他的安排。
「鬼王,你的意思是……」
大皇子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望著侯君集道。
「呵呵,殿下不必著急,要不了多久,殿下自然也就知道了。」
侯君集微微笑道。
大殿內,眾人若有所思,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鐺!」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沉思的時候,突然一聲清越的鐘磬聲遠遠的傳來,這一聲鐘磬非常的古怪,和以往宮中的任何鐘磬聲都截然不同,聲音如龍似鳳,卻又帶著一絲凶獸般的嘲嘶。
大殿內,眾人面面相覷,皇宮聖地,嚴禁喧譁,這樣故作喧鬧,說不定會引來殺生之罪,而且這種鐘聲他們在東宮呆了這麼久,還從未聽聞過。
而那鐘聲傳來的方向,似乎還是太極宮,聖皇所居的方向……。
東宮內這麼多人沒有人明白那鐘磬聲代表了什麼,此時此刻,大殿內唯有兩個人的神情截然不同,當鐘聲響起的剎那,大皇子和侯君集神情一動,齊齊露出傾聽的神色。
一聲!
兩聲!
三聲!
那悠長的鐘磬聲短短時間內接連響起了三次,之後便餘音裊裊,再無聲息。
「哈哈哈……」
當聽到最後一聲鐘磬,大皇子就像從鐘聲中聽出了什麼東西一樣,整個人雙目雪亮,陡然之間大笑起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呵呵,殿下,現在我們用不著再操心異域王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今東風也到來了!」
侯君集微微一笑,他的手腕一翻,食中二指之間不知何時便出現了一枚黑子,啪,他的手指一彈,這枚黑子便被他彈射而出,啪的一聲落在不遠處的棋盤上面。
那張棋盤上面,無數的黑子密密麻麻,縱橫交錯,演化出重重的危局,但這危局雖然兇險,卻總是差了些什麼,只是當侯君集手中的那顆黑子彈出,落在棋盤上面,最後的一絲破綻也隨之彌補。
真正的一錘定音!
……
三天之後,當王沖還在府中調養生息,大量的工匠被召集到異域王府,修葺那被天府神君和一群黑衣人破壞的假山,花園水池,樓宇的時候,一個令人始料不及的消息突然從大唐的北部邊境傳來,震撼了整個帝國:
整個大唐北部,所有的邊塞將軍包括北庭都護府的武將,磧西一帶的部分武將,以及范陽幽州以東的封號將軍,總計百餘名大唐帝國的頂尖武將,在沒有朝廷詔令,也沒有兵部文的情況下,竟然擅離駐地,在大唐北部的落日行宮中,密謀私會。
事情泄露,在朝堂中引起軒然大波,大皇子震怒,已經連發十道旨意,將所有參加北部落日行宮會議的將領全部拿下。而北庭大都護安思順作為整個大唐在塞北一帶的最高統帥,落日行宮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深涉其中,已經被大皇子革職查辦。
一夕之間,百名頂尖武將全部被捉拿下獄,一名帝國的大統帥被革職查辦,此事在大唐前所未有,對於整個大唐來說,無異於一場山崩地裂般的巨變!
而作為現在的代兵部尚,整個大唐軍方在帝都之中的支柱,這個突如其來的巨變,對於王沖的衝擊來的要比任何其他人要強烈的多。
「蹄噠噠!」
事情爆發之後,整個異域王府馬蹄陣陣,短短時間內,無數的鐵騎進進出出,傳遞消息的信鴿鋪天蓋地,甚至連整個異域王府的上空都要遮蔽了。整個異域王府中風聲鶴唳,氣氛一片緊張。
「怎麼樣了?」
大殿裡,所有人都聚集一堂,當張雀風塵僕僕從外面走進來,王沖立即扭頭望了過去,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張雀身上。
西北的事情發生之後,王沖幾乎是第一時間派出了張雀,而王沖麾下,所有的探子和斥候幾乎是傾巢出動,全部趕往了西北,調查這件事情。
整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從開始到結束,王沖居然沒有收到半點消息,而等到消息傳出,大皇子那邊已經雷厲風行,將所有參與事件的武將全部處置。
「王爺,情況不容樂觀!」
張雀摘下頭盔,跨過門檻,整個人風塵僕僕,眼神中透出一股明顯的疲憊。這幾天,他幾乎馬不停蹄,全神處理這件事情,從開始到現在,連一刻都沒有休息過:
「我們調查過,落日行宮百將私會,確有其事,而且這件事情朝廷確實事先並不知情,從這一點來說,朝廷給他們定的罪名並沒有冤枉他們!」
張雀說出的第一句話,就令眾人心中一沉。
「怎麼可能?這麼多的武將,沒有朝廷的詔令,怎麼敢擅離駐地!」
「不錯!而且還是百人之多,他們不可能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沒有正當的理由,他們怎麼可能會這麼去做?」
「不止如此,這麼多的武將,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感覺到有問題嗎?就算他們密謀,從磧西到范陽幽州一代,彼此之間也從來沒有往來,又怎麼個密謀法?」
……
大殿裡,眾人眼中難掩震撼,這麼大的事情,在大唐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而且仔細思考,裡面疑點重重,實在太不尋常了。
大殿裡,王沖沒有說話,他的神色凝重,只是望了一眼對面的張雀。距離事情的發生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王沖相信以張雀的能力不可能沒有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我們派人調查過,事發當天,那些將領根本就不知情,他們全部都是收到朝廷的詔令,說是大皇子會在幾天之後出現在落日行宮,召集眾人商議北境的邊境事宜。落日行宮本來就是當年聖皇巡視北境邊塞落腳下榻的地方,而且以往的時候,或者三年,或者五年,都有在落日行宮召集諸塞將領商議的習慣,接到詔令,沒有人敢違背。」
「而且大皇子身為攝政王,又是聖皇嫡子,未來的儲君,他第一次巡視北部邊塞,這麼大的事情,根本沒有人敢不去。」
「只是當眾人到達那裡的時候,卻發現情況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落日行宮雖然有不少的高級將領,但是卻根本不見大皇子的身影,而且從事後的情況來看,大皇子也自稱從始至終根本沒有發布過任何的類似文!」
張雀沉聲道。
整件事情蹊蹺重重,疑點眾多,他調查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心中陣陣發寒。不管是誰隱藏在幕後,都一定是心思縝密,用心極毒。這麼多的大唐武將,一個個戎馬半生,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卻全部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大殿裡一片寂靜,每個人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王沖閉著眼睛,沉默不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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