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想要一個後台大的兒媳,增添底氣,有錯嗎?
趙貴妃扭頭一看,明德帝正柔聲細語寬慰皇后,頓時更氣了。
壓根沒人動過皇后一根手指,有什麼好安慰的?
她臉上脖子上都是血,比皇后嚴重多了。
「娘娘,擦擦臉吧」
如意小心翼翼遞上一張沾了茶水的手帕。
趙貴妃接過,咬牙切齒擦臉。
午後,陽光灑在寬敞明亮的仁明宮內,給萬物都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紗。
院子裡一樹的玉蘭花競相綻放,勃勃生機,絲毫沒有被在場眾人死氣沉沉的氣氛影響。
蘇隱月掙扎無果,直接放下雙手擺爛。
見她放棄尋死,江在御鬆了口氣,鬆開手。
蘇隱月有氣無力,「你救得很好,下次別救了。」
江在御目光落在她脖間紅痕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用力過猛,一股莫名的羞意讓他眼神看向了別處。
「那什麼,我下次注意。」
待明德帝確認髮妻無礙,又見蘇隱月靠在江在御懷裡氣若遊絲。
再抬眼一掃,嬪妃們擠滿了院子,連空氣中帶上了胭脂水粉的味道。
地面落葉、鮮血、首飾掉得東一塊、西一塊。
一片混亂。
明德帝黑著一張臉就找趙貴妃算賬。
「趙貴妃,朕讓你協理六宮,你就讓這麼多人來打擾皇后養病?」
趙貴妃迅速撇清責任,「皇后玉貓失竊,臣妾等皆是受皇后召見。」
「玉貓?」
明德帝微怔,瞬間明白皇后為何大費周章,叫來所有嬪妃。
怒氣頓時消失大半。
「扶皇后進去,此事交給朕。」
眾人移步正殿,明德帝大馬金刀坐在上首,還不忘給坐在身邊的皇后加了一個軟枕讓她靠著。
威嚴中不失溫情。
皇后慘白的臉色好了很多,吩咐道:「盈竹,你把來龍去脈去皇上說說。」
「是。」
聽著聽著,明德帝看向蘇隱月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奇異。
「今日朝堂,御史參你恣意妄為,大逆不道,實乃瘋婦。朕當時認為他言過其實,將其訓斥了一頓。」
「你能憑一己之力將皇后的仁明宮攪得天翻地覆」
明德帝情不自禁嘆道:「御史還挺實事求是 」
林美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嬪妾是蘇隱月庶母,她竟對我拳打腳踢,求皇上給嬪妾做主!」
明德帝腦中自動浮現出林美人之前那張清麗秀美的容顏,再對比現在的鼻青臉腫,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半晌,緩緩開口,「御王妃和你無冤無仇,你讓宮人搜身,難道不知名節對婦人有多重要嗎?」
林美人呆住,皇上說這個是不想給她做主嗎?
明德帝又將矛頭對準趙貴妃,「林美人年輕不曾生養,無法感同身受。趙貴妃,你也是做母妃的人,你就任由旁人欺負你兒媳?」
明德帝的態度很明顯了,他要大事化小。
趙貴妃不死心,決意拖皇后下水,「臣妾只顧著幫皇后找回玉貓,一時疏忽了,望皇上恕罪。」
聽到這裡,蘇隱月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皇帝是想糊弄過去?
但皇后好像對尋到玉貓勢在必得,難道她真要讓皇后搜身?
這時,金蝶就帶著一個宮女走進殿中。
「奴婢拜見皇上,皇后娘娘,翠儀帶到。」
明德帝問:「你那個宮的?」
翠儀匍匐在地,恭敬道:「奴婢尚衣局司衣。」
「御王妃的木匣是你送的?」
翠儀顫抖著身體回答,「奴婢不知發生了什麼,奴婢從未見過御王妃!」
她一開口,蘇隱月就知道不是送木匣的那個宮女。
明德帝眸色暗沉,閃爍著危險的光,「宮中宮女眾多,御王妃首次進宮,為何她能準確說出你的名字?」
「奴、奴婢不知,許是有人冒充奴婢」
明德帝早已決定怎麼處理,自顧自道:「你受何人指使?偷走玉貓陷害御王妃?」
翠儀害怕得快要哭出來,「沒有,奴婢沒有」
明德帝語氣淡然,「無人指使,那就是你自作主張!」
翠儀眼中畏懼、驚愕交織,一顆心深深沉入谷底,被絕望包裹。
皇上要拿她頂罪,她還有活路嗎?
明德帝轉動大拇指上的扳指,姿態隨意,「小小奴婢,也敢離間皇后、御王妃,殺。」
「奴婢沒有,求皇上明查,奴婢真的沒有」
翠儀臉上血色全無,用力磕頭,想激起在座主子們的憐憫。
「砰砰砰!」
很快,額頭就出了血。
翠儀完全感受不到熱血的溫度,只覺得腦袋發昏,渾身冰冷。
皇上開了金口,她死定了是不是?
見蘇隱月想出列,趙貴妃一把拽住她手臂,低聲警告。
「你閉嘴,將一切罪責推到這個宮女身上,我們才能摘出來!」
若說明德帝到來那刻,她還心存希望能除掉蘇隱月的話,江在御那番話一出口,她的幻想就被打破了。
在明德帝面前,江在御說話比在場任何人都管用!
蘇隱月抿嘴,「可她沒做錯什麼。」
趙貴妃,「難道你真想被當眾搜身?皇上是為了保你,你別不識好歹!」
另一邊,皇后也明白了明德帝的意思,不贊同地看了過去。
明德帝牽著她的手,溫聲道:「回頭朕讓人重新給你雕一隻玉貓,保管一模一樣。」
蘇隱月癟嘴,全當趙貴妃說的是空氣。
那是為了保她?
趙貴妃是怕查下去,自個兒吃虧吧。
神奇地,趙貴妃看懂了她想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偏偏為了摘出自己,趙貴妃不得不強忍怒氣勸說,「你別站出來胡言亂語,我就不計較你冒犯我了。」
明德帝自以為安撫好了皇后,揮手道,「把她帶下去!」
太監得令,抓住翠儀雙手往外面拖。
「皇上,奴婢沒做過,奴婢冤枉啊」
翠儀放聲大哭,悽厲的哀嚎飄蕩在整個仁明宮。
眾妃個個端莊如廟裡的菩薩,正襟危坐,無人開口求情。
宮中含冤而死的人多了,她們見多了。
翠儀雙腿死蹬著地毯,絕望到了極點。
「等等!」
「給我送木匣的不是她。」
一道清亮的女聲在安靜的殿中響起。
翠儀如聞天音,淚眼朦朧地循聲望去。
蘇隱月掰開趙貴妃的手,走了出來,「是有人冒充了她!」
趙貴妃抓狂,「為了救一個宮女,你死不要緊,別連累我啊。」
蘇隱月笑吟吟地看著趙貴妃,「誰說我是為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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