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的氣候與京城相差很大,長臨等人擔心趙歆月會水土不服,整天都小心謹慎的照顧著。豈料她身體好得很,只第一天有些不舒服之外,之後便生龍活虎起來。
「喂,你又想去哪裡?」
趙歆月腳剛跨出王府,身後突然冒出一隻小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袖子不讓她走。
「有事?」這半個月來,姬卿卿沒少找她麻煩,幸好這婚姻只為各取所需,對方什麼態度,她根本不在乎。
姬卿卿蠻橫的揪住她的袖子,倔強道:「你好歹也是我哥哥的妻子,不在王府里伺候他,整天往外跑像什麼樣子。」
「你眼睛挺好看。」趙歆月冷不丁道。
姬卿卿得意的仰頭,哼道:「那是,誰不說我眼睛長得好看。」
「可惜,卻是瞎的。」趙歆月白她一眼,抽回袖子繼續往外走,見她可憐巴巴的站在門檻裡面,望著她的眼神滿是羨慕。「幹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哪有!」姬卿卿惡狠狠的瞪她,但那眼神分明卻是羨慕得快要冒泡。「哼,別以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你既然嫁到了我們姬家最好就安分守己,否則要是讓我……」
「廢話真多,想跟我去玩就上車。」趙歆月淡淡的掃她一眼,徑直上了馬車。
「誰要跟你……嗯?你肯帶我出去玩?」姬卿卿先是氣得要死,隨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忙不迭的跑出王府大門,還沒靠近馬車就被白櫻單手拎起來丟進了車廂。
「你的婢女怎麼那麼粗魯?」揉著被摔疼的屁股,姬卿卿剛告完狀就發現白櫻也跟著進了車廂,忙小心翼翼的往趙歆月身邊挪了挪。
趙歆月沒理她,一路上見她巴著車窗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你很少出府?」
「對啊。」姬卿卿捨不得收回視線,看著街上賣糖葫蘆的口水直流。「我身子弱,打小哥哥就不讓我出門。」
比她還慘?好歹以前她還有懷瑾幫著偷溜出宮,思念如同開閘的河水,奔騰而下怎麼也攔截不住。
「你聽我說話了嗎?」說了半天沒人搭腔,姬卿卿一回頭就看她滿臉的哀傷,這神情她在母妃的臉上看到過。
趙歆月回過神來,對她嫣然一笑,仿若方才悲傷的人並不是她。「你想吃什麼,我讓白櫻去給你買。」
「真的?我想吃那個,就是那個紅彤彤的一串的那個!」
糖葫蘆?趙歆月點頭,示意白櫻去買。不一會,白櫻扛著插滿糖葫蘆的靶子走進來,她抽過其中一串糖葫蘆,將剩下的連靶子一起送給了她。
「全給我?我不是做夢吧!」姬卿卿高興得小臉通紅,兩眼放光的朝糖葫蘆撲了過去。「嗚嗚嗚,太好吃了,哥哥從來不許我吃這些,唔真好吃。」
趙歆月剛準備說糖葫蘆有什麼好吃,就見她捂著喉嚨痛苦的倒了下去。「怎麼回事?」
姬卿卿無法回答,白櫻急忙為她號脈,發現脈搏跳得非常不規律。「殿下,她情況不妙。」
「去最近的醫館。」趙歆月臉色微變,姬卿卿是她帶出府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無法對姬朝歌交代。
這一路上,趙歆月想了無數的可能,甚至想到那些暗殺她的人追來了南陽,姬卿卿只是代她受過。但當大夫給出結論的時候,她真想丟下這個熊孩子,再不管她的死活。
「她怎麼樣了?」
大夫只看了姬卿卿一眼,連診脈都沒有,直接丟了一個瓷瓶,哼哼道:「郡主是不是吃了山楂?」
糖葫蘆不就是山楂做的麼?趙歆月點頭,「是吃了,她這是怎麼了?」
「郡主不能吃山楂,你們不知道嗎?就算你們不知道,郡主自己不知道嗎?每年都要因為嘴饞受罪,怎地就是不長記性?!」大夫沒好氣的翻白眼,顯然是已經見怪不怪,連發脾氣都懶得發。
趙歆月猛地轉身,目光如炬的盯著床上明顯裝睡的姬卿卿,「你想陷害我?」
「沒有!絕對沒有。」姬卿卿立刻睜開眼睛,舉手發誓道:「我真的沒有,嫂嫂你要相信我。」
相信她?她憑什麼相信?趙歆月坐在椅子上,如蔥玉指敲打著椅背,強大的氣場駭得姬卿卿哭都不敢哭。
「嫂嫂,你罵我吧,打我也行,求你別不說話,你這樣我看著害怕。」姬卿卿翻身下床蹲在她的腿邊,眼巴巴的望著她,滿臉的惶恐。
白櫻倒是能猜透自家主子此刻的心情,伸手將姬卿卿扶起來,低聲道:「郡主別怕,殿下不會怪你。」
「真的?」姬卿卿是真的怕了,她好不容易想親近誰,若是被對方厭惡,她得多傷心。
「是真的,奴婢不會騙您。」白櫻扶她回床鋪躺下,想了想終於還是抬眸看向自家主子,輕嘆道:「主子,您說句話吧,您這樣會嚇到卿卿郡主的。」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趙歆月終於回神,眸光沉沉的看向姬卿卿,對白櫻道:「派人送她回去。」
說完便起身,火紅色的裙角迎風飛舞,腰帶上的如雲文不斷翻滾,一如她此刻隱晦翻滾的情緒。
「白櫻,嫂嫂這是怎麼了?她真的不生我氣嗎?」姬卿卿抓住白櫻的手,小心翼翼的問。
白櫻掙開她的手,叮囑家奴送郡主回去,自己則快步追了上去。
她自然知道殿下是怎麼了,大抵是因著郡主山楂過敏想起了寒山寺里的那一位,畢竟對山楂過敏卻硬是要吃的人可不多。
姬卿卿哭著回了王府,剛巧遇上巡城歸來的姬朝歌,姬朝歌一見她哭立刻皺眉,以為是誰欺負了她,一問之下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又饞嘴,這是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姬朝歌遞上一個手帕,難得見她哭得這麼傷心。「哭什麼,是不是身子還難受?」
姬卿卿邊哭邊搖頭,斷斷續續道:「嫂嫂……肯定……討厭我了。」
「她討不討厭你,你那麼在乎幹什麼?」姬朝歌心裡有些彆扭,自己嬌生慣養捧著長大的妹妹,做什麼對別人的心思那麼在乎。
「我當然在乎。」姬卿卿哭得眼睛通紅,活像一隻被欺負慘了的兔子,「長嫂如母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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