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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院
郎中被霜降送走,蔣婉百無聊賴的仰躺在榻上,剛從水裡出來那會兒腦袋還是暈乎乎的,這會回了煜王府反而沒感覺了,甚至還神清氣爽。
蔣婉嘆了口氣,大概是回了家,安心許多吧。
思及此,蔣婉一愣,原來她竟已將煜王府當做自己的家了麼?
霜降送完郎中回來,瞧見的便是她家夫人大大咧咧的躺在榻上,毫無形象可言,臉上嫌棄的神情沒收,她快步走過去,扯著蔣婉的胳膊想將她拉起來。
「哎呦,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呢?」拉不太動,霜降索性一屁股在蔣婉身側坐下,她無奈道:「您好歹是煜王妃,若不是婚期緊急,您也是要學宮廷禮儀的,您現如今這樣,若是被旁人瞧見,指不定又要怎麼編排呢。」
蔣婉側過腦袋看她,聽她說完後才慢悠悠的開口:「編排唄,我被編排的還少麼?不守婦道都出來了,沒規矩又算得了什麼?」
「再說」,她突然起身,將霜降也推倒在榻上:「隴院除了你和那些知根知底的小丫頭,還有誰會來啊?難道我這病殃殃的身體,謝韞他老人家還會賞臉來看一眼嗎?」
霜降看了蔣婉一眼,掙扎著坐起身子:「您這話說的,奴婢可不敢苟同,奴婢瞧著煜王殿下對您挺好的。」
霜降不贊同蔣婉的話,她看的清楚,剛剛煜王殿下瞧見她家夫人在小石潭裡,二話沒說就下去救人了。
呵,對她挺好的。
蔣婉嘲諷似的勾了勾唇角,是對她挺好的,處處護著她,可最後還不是沒在她這裡留宿?
說到底,他這心裡多少也是介意外面謠言的吧。
謝韞剛送完國公府的管家回來,剛行至隴院門口,便聽見蔣婉那句話,他腳步一頓,頗有些無奈的搖頭。
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感情今兒個他救的不是她是旁人了?
手握成拳放在唇邊,他輕輕咳了一聲,霜降受驚似的站起身子,蔣婉也一臉詫異,她不知道謝韞是什麼時候來的,不知道同霜降說的話又被他聽去幾句,她不敢抬頭看謝韞。
謝韞沒說話,揮了揮手,霜降立馬懂了他的意思,快步退了出去。
本以為謝韞會責怪自己,誰知他只是將手輕輕搭在蔣婉的額頭,嘀咕道:「瞧著倒是好些了,可還有哪裡不舒坦?」
蔣婉搖頭,她咽了口吐沫,眨了眨眼睛,喚他:「殿下。」
纖長的睫毛一下又一下的掃在掌心,似小貓兒在心上撓,謝韞淡定的收回手,卻在衣袖下又悄然握緊。
蔣婉似乎是很緊張,謝韞將她神情看在眼裡,而後在她身邊坐下:「放心吧,本王不動你。」
此話一出,蔣婉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隱隱有些失落。
一時間,她竟也不知到底是期望煜王做些什麼,還是什麼都不做。
「歇下吧。」
耳邊謝韞聲音清冷,蔣婉站起身,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做什麼,她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想藉此來緩解內心的不安,身後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音,她霎時紅了臉。
「不過來嗎?」謝韞問。
「來了。」呼吸有些不穩,她強迫自己冷靜,而後笑著轉身。
謝韞已經褪去外袍側躺著等她,神情倦怠,她扯了下唇角,慢吞吞的解自己衣裳,謝韞瞧出她的羞澀,有意逗她,撐著身子附在她耳邊問她:「可要我幫忙?」
他不開口還好,他這一開口,蔣婉頓時從耳朵根紅到脖子。
她支支吾吾的開口:「不不用了…臣妾自己可以的。」
「不用啊?」謝韞特意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他勾了勾唇角:「本王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若是三個數過了你還沒好,本王便幫你如何?」
溫熱的氣息噴在蔣婉脖頸,她害羞的閉上眼睛,手上動作加快,三兩下將外袍褪去只留中衣。
她看向謝韞,謝韞也盯著她,明明有衣衫遮擋,她卻覺得盡被謝韞看了去。
謝韞拍了拍自己面前的那塊地方,笑容燦爛:「來,躺下吧。」
蔣婉盯著那塊地方看了一會兒,那兒離謝韞只一寸距離,她呼吸一窒,然後飛快的躺下閉上眼睛。
謝韞被她逗笑,抬手颳了下她鼻子,輕斥道:「小丫頭。」
榻上衣袖偏飛,謝韞滅了蠟燭,手一勾將蔣婉擁在懷裡。
黑暗中蔣婉睜開眼睛,謝韞綿長的呼吸噴灑在她頭頂,她抬眼看謝韞,沒看兩眼,謝韞開口:「再看,本王可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了。」
蔣婉一聽忙又將眼睛閉上。
謝韞自喉間溢出一絲笑,擁著蔣婉的手收緊,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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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晦,周遭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唯有枝頭幾隻冬鳥嘰嘰喳喳的聲音。
火光如炬,廝喊聲斥耳,蔣婉茫然的看著身邊的一切,那些將士像是魔怔一般,見人就殺,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老弱婦孺,蔣婉張開嘴想要發出聲響制止這一切,卻發現自己被人扼住喉嚨,下一秒,冰冷的劍從她身後賜過來,她低頭去看,劍刃刺穿了她的身體
她慢慢轉過身,背後那人的臉慢慢清晰,她慢慢道出一聲:「小皇叔。」
謝韞突然驚醒,身側的人呼吸急促,他快速起身,點亮燈火。
蔣婉出了一額頭的汗,她眉宇緊鎖,似乎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謝韞輕拍她的臉想要叫醒她:「蔣婉?蔣婉,醒醒」
「不要!」蔣婉猛然睜開眼睛,對上謝韞擔憂的眸,她忘記了呼吸,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煜王府,她已經嫁給煜王了。
「可是做噩夢了?」謝韞有些擔憂。
蔣婉點頭,卻沒與他說細節,她垂下眼睛。
許久沒做這場夢了,自那晚謝窕夜探瑞玉軒後,她再也沒夢到過謝韞殺了她。
怎麼今日這夢又離奇般的回來了?
謝韞將她擁在懷裡,一下又一下的拍她的背安撫:「沒事的,有我在呢。」
蔣婉沒說話。
面前這人給足了自己安全感,可夢裡殺了她的又清清楚楚的是他。
到底真的是她想多了,還是日後他真的會因為什麼事而殺了她?
謝韞復又在她身側躺下,她抿唇,抬頭看他:「殿下,若有朝一日,臣妾做錯了什麼,您會殺了臣妾嗎?」
謝韞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謝韞的遲疑像是給了蔣婉答案,她艱難的扯了下嘴角,開口:「原來」
「不會!」謝韞打斷她,堅決道:「不會!」
就算是對他自己動手,他也不會對她動手。
上一世
他垂下眼睛,是他對不起她,可重來的這一世,他不會再犯這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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