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梨落的背上,熏洛感到很久沒有過的幸福感了,她真想就這麼一輩子趴在他的身邊,那就好了,就這樣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跟他過一輩子就好了。
此刻,被幸福包圍的她,哪還能管得了周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被盯上。
剛剛失敗的野人,躲在樹上偷偷的觀察著下面的一切,看來,又有新的獵物出現了。
他乾裂的嘴唇隨即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緩慢的爬下了樹,對著梨落就猛地撲過去。
被突然而來的襲擊給驚嚇到,熏洛和梨落直接躺在了地上。
熏洛摔倒了膝蓋,一直趴在地上起不來。
梨落則馬上起身,拍了拍胳膊上的灰,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這行兇之人。通體長毛,完全看不見長相,只是一雙眼睛充滿了**,對他的**。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他想吃人。
梨落心裡當即閃過一絲害怕,卻不能表露出來,對於這怪物,自己不能有一點的恐懼之心,否則,自己一定會死的很慘!他怎麼能允許自己的驕傲被踐踏?
梨落快速的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劍,直直的指著對面這個高大的身影,「你是何人?」
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這野人直接就朝他撲了過來,將梨落緊緊的壓在了身下,遠處的熏洛看見此景,簡直要被嚇死了!
「不要傷害梨落!」她尖叫著,朝著梨落爬去。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此刻,面對著這大怪物,她用盡一身的力氣拼命的捶打起來,拿起樹枝重重的扎向他的胳膊,當這野人正想要還手之時,抬起頭,在看見熏洛的臉之後,卻猛地一驚。
是她?
真的是她?
多年的恩怨情仇一下子就翻湧而出,他頓時愣了,任憑著熏洛將拳頭使勁的揮向自己。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又能在見到她?
他的內心錯綜複雜,好久,自己好久都沒有經歷過這種心痛了。
見這野人不還手,熏洛好奇的抬起頭來,想看看他在耍什麼花樣。
兩個人相識了半分鐘之久,他已經滿含熱淚,熏洛看的直直的,這雙眼,怎麼好像似曾相識?可自己卻又想不起來,可為什麼心也會跟著疼呢?算了,既然他不還手,但為了梨落,她也必須要將他打到。
熏洛隨手撿起地上的大石頭,用盡最大的力氣揮向了這野人的頭部。
當那野人反應過來之際,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那呼涌而出的鮮血瞬間染了大片的土地,熏洛卻不以為意,而是直接扶起梨落,準備趕緊離去。
梨落回過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那野人,為何他突然喪失了鬥志?梨落無法想的出,只是這野人的變化也太快了些。
熏洛扶著梨落,緩緩地向前走。
「梨落,你不要著急,他已經受了重傷,我們慢一些走就是了。」熏洛輕言輕語的說道。
梨落看著熏洛,那張單純的臉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嗎,腦海里如過了電一般,直接就站住了,直直的望著前方。
那一天的殺戮,娘親的眼淚,滿地的血,還有少卿,那轉身一躍之前的眼神,那眼神?
熏洛不可思議的回過頭,那依舊躺在血泊里的野人,正在怔怔的望著她。
熏洛定了定神,快步走上前去,沒錯,這脖子上戴著的吊墜,是這麼的熟悉,這正是自己送給少卿的啊!
難道?
熏洛不可思議的望著那張臉,早已經被歲月摧殘的沒有當初的溫潤如玉,只是那一雙眼,依舊包含著熱情。
熏洛一輩子都忘不掉,多年前的那一場災難,讓他們二人匆匆的告了別,而這重逢,來的也未免太突然了些。
「少卿,你是少卿?」熏洛怔怔的問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每掉一顆,她的心就跟著顫抖一下,「這麼多年了,你還好嗎?」
沒錯,眼前的這個野人,正是自己多年未見的他——少卿。
那一日他為了贖罪,縱身跳下懸崖,本應該粉身碎骨而死,卻意外的掉進了一個山崖邊的洞裡。
少卿昏迷了很久,等他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但是渾身無力,武功大概都已經廢了。
他慢慢的向前爬,直到來了一處湖水前。喝了幾口水,頓時清醒了不少。
對於人世間,他已經沒有多少留戀,正當想要自殺之時,他發現身後的山洞,感覺透著一絲怪異。
來到了山洞門口,這洞深不見底,他向裡邊喊了一聲,竟然過了很久回音,這洞究竟有多深?
少卿當時就震驚了,不顧身上的傷勢,直接往深處走去。
這一路是漆黑一片,少卿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發現這洞口處慢慢的露出了些許的白光,他趕緊加快腳步,繼續奔向前方而去。
這洞口外的世界讓他的身子不禁一顫。、
這裡有十幾個渾身是毛的人類,正在圍著火把,吃著人肉。
他當時害怕極了,那些人嘴邊的血跡還沒有擦乾,見到他的出現,都紛紛轉頭看向他,就像在看一個獵物一般。
沒想到這世上,還當真有吃人肉的野人。
少卿拼命的跑,後面的野人們窮追不捨,直到來到了一個湖泊,少卿直接跳了下去,還好,他們沒有在追來。
少卿發現了這群野人竟然不會游泳,這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本將生命視為空氣,可是當危險真的來臨時,他的腦海里卻全都是他的爹娘,他們摸著他的頭,說,「少卿,長大了你一定要成為對這世界有用的人!」
回憶在腦海里盤旋,熏洛的眼淚,父母的去世,都在狠狠的衝擊著少卿的內心。
既然此番老天不想讓他死,好,那他就努力的活下去!
這段日子的痛苦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理解。
每一天,少卿都擔心野人會來追他,他睡不好吃不好。
這深山裡本就沒有食物,他靠著撿來的野果子維持生命。可是長時間食物供應不足,少卿的體力一天天的退化。
直到那天,他看見了突然從身邊跳過去的小兔子,他才終於懂了,那些野人為什麼要吃人肉。
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那生兔子咀嚼在嘴裡的血腥,讓少卿忍不住的乾嘔。
他拼命的控制住自己,一定要咽下去!為了活下來!
這樣的過程是煎熬的。
少卿除了練習生吃肉,還到處尋找能夠製作成武器的東西,為了抵抗侵襲。
這短短一陣時間,少卿已經從白白淨淨的小生徹底的變成了無人趕認的深山野人。
他渾身都是傷,那原本乾淨的皮膚因為太陽的暴曬已經龜裂,頭髮和鬍子很久沒有打理,亂糟糟的纏成一團。
就在自己去河邊喝水後,看著水中映著的自己,少卿狠狠的哭了很久,原本溫潤如玉的少年,此番已經變得滄桑不堪了,或許,與心底的那個心愛女子再見面時,她也不會認得自己了吧?
罷了,罷了,自己已經傷害了她那麼深,讓她忘了自己也好。
不僅是兔子,少卿慢慢自己能追捕更大的野獸,甚至是和狼搏鬥。
曾經追著他的野人早已經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有誰還敢來追殺他,必定會死的很慘。
少卿在火堆旁,一條一條的撕者這烤著的野人肉,就好像自己剛來到這裡時,他們的動作一樣。
他成功了。在這原本就人眼稀少的山裡,那些野人竟被他全吃了個遍。
此後,再也不會有人敢追殺他了!
少卿的眼睛裡遍布血絲。
在以後的日子裡,少卿吃人肉,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在路過這一片地方的很多人,都成了他的盤中餐。
沒有人肉,他的體力會不支。
瘋狂的追殺野人似乎已經是少卿的習慣。
慢慢的,他變的不會說話了,只是像一個野獸一般,迅猛的撲向獵物。
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認得他的真面孔?
少卿愛上了這種可以征服一切的感覺,在這深山裡,他終於找到了自己那失去已久的解脫感,自由感。
偶爾突然的某個瞬間,從前的回憶也會瞬間從自己的腦海里翻湧而出,拼命的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奮力的獵殺著周邊的野獸,只有這種可以把生命掌握於自己手掌間的快感,才能讓他忘了那從前。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誰,他?不過就是這山裡的一個野人罷了。
少卿看著熏洛的臉,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痕跡,除了眼角里堆著的滄桑,她依舊如記憶里那麼的漂亮。
梨落盯著眼前的這畫面看了許久,他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男子,竟然就是熏洛曾經的戀人——少卿,什麼?他竟然還沒有死!
梨落還來不及想該怎能圓自己跟熏洛撒的慌,他害怕,害怕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熏洛會離開自己?這變故,來的太快了些。
似乎,自己的心已經在冥冥中變得非熏洛不可了。
看著面前的男人這十分陌生的樣子,早已不負當初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熏洛的心裡不免有一些心酸,她以前總是覺得他死了最好,可是後來的想念卻占據了一切。
當她以為她已經可以忘了過去的種種,準備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時,他卻又重新出現,打亂自己的原本準備好的一切。
少卿啊少卿,你此番究竟是來拯救我還是來將我打入地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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