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碧藍的話,易寒此刻心中的自責、心疼、怒氣不斷的翻湧著,直衝大腦,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給全部衝散,只剩漫天的怒火紛飛。
他恨自己的疏忽,沒有保護好念兒,以為她終日待在房內不會出事,就這樣狠心的離去了;他也恨自己在念兒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的時候,他沒有陪在她身邊,她一定是很擔心很害怕,想要依靠自己的……所以才會在自己回來的時候,哭的那麼的凶,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啊!
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克制住自己的負面情緒,語氣冷得在場的另外三人幾乎都忍不住地打哆嗦。
「碧藍,你們二人護主不利,每人各打五十大板,你這個小丫鬟就扣半年月錢,而碧藍,則趕出皇宮。白墨,你帶人去將玲妃身邊的那幾個丫鬟統統給發賣了,換一批老實本分的,至於那個阿思,直接亂棍打死吧,要是玲妃問起,就說是本殿下指使你這個做的,看那老太婆還敢說什麼。」
說完,也不等三人開口,起身疾步離開,看他離開的方向,應該是往念兒臥房而去了。
碧藍聽了八皇子的話,臉色發白,心中惶惶。
她從十一歲的時候就被親戚給賣了,從那時起就來到這皇宮了,後來,就被皇上給賜了八皇子,一直跟著他,在易寒身邊伺候了也有許久,一直細心本分,幾乎從沒犯過什麼錯。
原本,易寒將她賜給念兒時,她心裡原本是有些不滿的,只是後來相處久了,也就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善良純粹卻又敏感得讓人心疼的新主子,也開始一心一意地伺候她,事事為她著想。這次主子是為了護著她才受的傷,八皇子的處罰,她受得心甘情願。只是她捨不得這八皇子的宮殿啊,捨不得主子,捨不得這裡的一切一切啊,若是離開了這裡,她又能去哪兒呢?江湖路遠,又何處為家呢?
一旁的那小丫鬟也不願碧藍就此離開,緊緊的摟著她,嚎啕大哭了起來,就是不願鬆手。
白墨見她二人這樣,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也無法,念兒是八皇子的逆鱗,觸碰不得的。
估計現在除了念兒本人,誰的話他八皇子都聽不進了吧。
他讓還跪著的兩人起身,蒼白無力地安慰了兩句,表示愛莫能助。
嘆了口氣也出了書房,這八皇子今日可是給他也出了個大難題啊,他非常清楚,那玲妃可不是像面上看起來那般溫婉柔弱的,她可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啊,此刻,他也真是頭痛啊。
為了防止玲妃阻攔,白墨當即悄悄的帶上了一隊侍衛,直接到了永秀殿下人的房間的院外,停下,讓守在院中的小丫鬟進去通稟。
果然,不一會兒,就見那玲妃身邊貼身丫鬟阿思氣勢洶洶地沖了出來。
白墨將八皇子的意思與之說了,又說另一批侍女明日才來,給她一晚上時間安排準備一下,只是今晚阿思是必須得讓他們帶走的。
接著,阿思還未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壓跪在院子裡,兩人死死的按著她,棍棒不斷的落在她的身上,打得她一通亂叫。
阿思一開始還有力氣求救,但最後也被那些侍衛給打得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小,掙扎越來越弱,直至咽下最後一口氣,雙目睜得大大的,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切,死不瞑目啊。
白墨見八皇子交代給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滿意的揮揮手,將人都叫了回來,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
而這廂。
易寒此刻正坐在床沿,念兒躺在床上,睡得正酣。
許是今日在易寒的懷中大哭了一頓,將心中一直以來所有的不安與委屈都統統發泄了出來,又感知到易寒就在自己身邊,故而覺得十分的安心,念兒皺了幾日的眉頭終於伸展開了,腦袋枕在他的腿上,十分依賴的樣子。
易寒心中的疼痛卻是絲毫未減,一絲一絲地抽著疼。
他的手隔著棉被在念兒高高隆起的腹部來回的輕輕摩挲,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慶幸,眼睛卻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這麼枯坐了一夜,念兒一睜眼就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易寒,十分驚喜,在他身上撒嬌般地蹭了蹭,「易寒,沒想到你還在啊!」
易寒感受到她依戀的小動作,有些忍俊不禁,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髮,道:「我不在你身邊,又能在哪裡啊?「
接著,他又將門外一直候著的兩名新的侍女叫了進來,伺候念兒洗漱用膳。
念兒見來人不是碧藍、和那小丫鬟,心內有些疑惑,又聯想到自己受傷的事情,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便扭頭問易寒道:「怎麼是雪梅與墨菊?碧藍與那小丫鬟呢?怎麼不見她們人?」
易寒立即讓站在一邊的兩人上前為念兒打點,一邊解釋道:「碧藍和那小丫鬟照顧不好你,害得你差點流產,於是,我就換了她們二人來,她們要更細心一些,也能將你照顧的更好。」
念兒見他答非所問,心裡更加確定他定然是處罰她二人了,有些急道:「易寒,那碧藍與那小丫鬟現在在哪裡?你將她們怎麼了?」
易寒察覺到她言語中有些指責的意味,也有些火了,道:「我將她們打了一頓,碧藍被我趕出了皇宮,而那小丫鬟則被我遣到其他院子裡去了。她們沒照顧好你,這些都是她們應得的。」
這是易寒第一次這麼凶地對自己說話,念兒有些委屈,為二人爭辯道:「這不是她們的錯,是我主動衝上去攔住阿思的,是阿思推的我,是玲妃讓阿思動的手,你要罰也是該罰我、阿思與、玲妃才對,為什麼要罰她們兩個?」
「念兒,你不必擔心,她們,我當然也要是罰的,你不要再操心其他的人,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這些天都不許再出門,我會讓人看著你。你也要跟著雪梅好好學學規矩,弄清楚什麼是主什麼是仆,五日後我還要帶你去參加玲妃舉辦的宮宴的,那裡可不似我這宮殿裡這般能任由你胡來的。」
說完,易寒也不忍再看念兒一臉委屈的表情,徑直甩袖離開了。
念兒被他的一番話給傷到了,也倔強地不肯開口挽留他。只在心內傷心地想,主僕有別麼?她只是被易寒買來的女奴,而他是大千國高高在上的八皇子,甚至於未來的皇帝,他這一席話,是讓她也認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差別吧,與他相配的只有那種貴家千金,自己在他心裡又算什麼呢?也許根本什麼也算不上吧?
她默默地任由雪梅與墨菊幫她擦洗好了臉,漱了口。
墨菊又將早膳拿來,準備讓她就靠在床上吃了。
念兒卻拒絕了,讓她們將自己的衣服拿來,穿上,她要起來學規矩。
雪梅與墨菊卻還記得她的身子尚未完全養好,心下有些猶豫,卻擰不過念兒的一再堅持,還是依了她。
已經有幾個多月的身孕了,再加上上次被傷了本元,念兒此時起身確實有些勉強,可心中的那股倔強氣卻在支撐著她,用完了早膳,喝完了湯藥,就讓雪梅硬是教她規矩。
雪梅之前就得了八皇子易寒的吩咐,要好好的教念兒規矩,也點頭應了,慢慢給她講起宮中的規矩來。
而易寒這幾日都狠心不去見念兒,但是這些天每日都會聽墨菊來給他報告念兒一天都做了些什麼。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都聽不夠。
他心裡雖是十分的想去看看她,可是不行。他想讓她從這件事中得到些教訓,讓她以後再也不敢如此魯莽不顧自己安危,為護著旁人而傷著了自己。他也有些氣她竟敢為了她的侍女而與自己置氣,這麼多天都不主動理他,甚至都不曾差人給他帶句話,只當他不存在於這府中似的。然而,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他對她尚有幾分愧疚,不敢去見她,怕她問起他如何處置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玲妃。
對於那玲妃,他現在還不能動手,畢竟玲妃的實力還在他之上,他根本動不了她。
所以他除了口頭上警告和拿她身邊的人開刀,卻無法對她本人有什麼實質上的動作。
當然,他也怕她會得寸進尺,但他無法,只能多派人去看著念兒,將她囚禁在自己的保護圈內,他才能確保她不再受傷。
念兒的肚子再在這段時日裡,一日日如吹起似的鼓漲起來,直至正月十五,元宵節這天,此時念兒的身孕已足足有六月之大了。
兩人也因為孩子的事情而和好了。
這天,易寒要帶著念兒出去走走。
此時,易寒正親自為念兒披上一件狐皮披風,又塞了個暖爐到她手中。一手牽著她的,一手扶著她的腰,慢悠悠的出了這宮殿裡。
因為是元宵節,所以他們整個皇家的人都要去祈福。
易寒幾人此次先不去玲妃的宮殿請安,只先進入皇城,卻並不深入,在承天門上與長安城內的百姓們一同祈過福,由宮人分發過元宵,才再會入宮宴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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