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傻了眼,就連皇帝在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兩具的屍體的時候,也是僵住了,半晌都沒有動靜,旁的人自然也不敢說話。
啟辰來的使臣亦是一起跟了過來,面對這樣的場面,一時也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片刻之後,皇帝仿佛才回過神來一般,深深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宮中有那麼多宮人,為何卻沒有一個人及時注意到裡面起了火?」
一旁站著的太監聽聞皇帝這話,趕緊退身去找人。
不多時之後,一個宮女便是跟著他一起走了過來,那宮女低著頭,面色有些蒼白,好像是給嚇壞了的樣子。
「啟稟皇上,這位就是萱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而此宮女也正是之前去請了柳妃和綺珍公主過來這裡的那個。
話音落下,那宮女便是在皇帝的面前跪了下來,渾身微微顫抖著。
「你就是萱貴妃身邊伺候的宮女?」
「是。」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那為何你沒有在萱貴妃的身邊伺候?甚至連殿內起了火這樣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能把人燒成這個樣子,起火的時間肯定不會太短,在這麼長的時間裡,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殿內起了火,這些宮人都是幹什麼吃的?都不用進去伺候主子的嗎?!
燒死的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以及為他生下這個女兒的人,縱然皇帝再怎麼冷情,在這種事情,心裡也是十分難受的,此時的語氣已經是十分的震怒,在場的人都是在心中暗道:這下子,這些宮人只怕也是沒命活了。
只見那宮女伏地應聲道:「是貴妃娘娘不許奴婢進去的,貴妃娘娘吩咐說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柳妃和綺珍公主說,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所以奴婢這才去做別的事情了,誰知道……」宮女說著,便是落下淚來,也不敢大哭,只是小聲啜泣著。
「柳妃和綺珍公主?她們來見過萱貴妃和藺玉公主?」皇帝盯著跪在地上的那宮女沉聲問道。
「是,貴妃娘娘說……之前因為和親的事情跟柳妃和綺珍公主之間產生過一些矛盾,心裡總是梗著這件事,所以就想著今日請她們過來把事情給聊開。是貴妃娘娘親口吩咐奴婢去請了柳妃和綺珍公主過來的,奴婢引了柳妃和綺珍公主進去殿內就離開了,奴婢以為貴妃娘娘和藺玉公主一直都在裡面跟柳妃和綺珍公主說話,所以就沒有去打擾。都怪奴婢,若不是奴婢粗心大意的話,也不至於……」
旁邊眾人聽了這話,不由面面相覷,這件事竟然還跟柳妃和綺珍公主有關係,如此說來,這件事很可能就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故了,只怕是有人故意的,畢竟誰不知道柳妃母女和萱貴妃母女之間的芥蒂呢?
當初若不是啟辰的七皇子莫名遭遇了那場大火,如今要嫁去啟辰七皇子的就是綺珍公主了,而且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綺珍公主心裡是很滿意這門婚事的,可是後來就是因為那場大火,事情急轉直下,啟辰的七皇子自己跑去皇上的面前求娶藺玉公主。
這麼一想,就越有可能了,當初綺珍公主之所以沒有能順利跟啟辰的七皇子定親就是因為一場大火,她們母女出於報復的心裡,也用一場大火來燒死萱貴妃和藺玉公主,這不是不可能的。
「去叫柳妃和綺珍公主過來!朕倒是要好好問問她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上次他們母女聯起手來鬧出一出自殺的戲碼,讓自己丟盡了臉面,自己授意皇后讓她們搬去偏僻的地方去,沒有想到她們母女兩個還是不長記性!
聽得皇帝這樣吩咐,站在他身旁的皇后趕緊低聲吩咐自己的宮女道:「快去把柳妃和綺珍公主找來。」
那宮女應了一聲是,也便是趕緊退身離開了。
而此時的溫悅汐取出手帕擦拭自己臉上的淚,只是在那手帕的掩映之下,她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悲傷,甚至有一種期待,期待著等會兒那柳妃母女來了之後的情形。
正殿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了,皇上和皇后他們也便是去了偏殿之中坐著,皇上儼然是要親自把事情審問清楚的架勢,而這也正是溫悅汐所需要的。
如果事情儘快被審清楚了,那就不用驗屍了,如果驗屍就真的麻煩了,因為這兩具屍體根本就沒中毒,仵作可能是看得出來的,所以這案子必須得儘快解決,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在場的人都是若有所思,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敢開口說話,而皇帝似乎也沒有要避諱這件事的意思,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肯定是要給啟辰那邊一個交代的,至於柳妃母女,如果真的是她們做的,那皇帝也沒有打算再讓她們活著了。所以,此時所有人都擠在這偏殿之中,等待著柳妃母女的到來。
而另外一邊的柳妃母女自從回去之後,就一直心有忐忑,尤其是柳妃,整個人坐立不安的,時不時就要站起身來踱兩步,綺珍公主見狀,心中亦是煩躁,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就不能歇一會兒嗎?」
柳妃停下腳步,轉而看向自己的女兒,面帶恐慌之色,「你就不好奇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嗎?」
「母妃,你鎮定點行不行?」綺珍公主壓低了聲音道:「難道你想讓別人都看出來你的心虛嗎?」
「現在這裡又沒有旁人。」柳妃忍不住握緊自己的手,手心已經滿是冷汗。
其實綺珍公主的心裡未嘗不好奇,現在萱妃母女兩個究竟怎麼樣了,但是她們有不能回去看,不過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這個時候她們應該已經被燒死了吧?
就在綺珍公主這樣想著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宮女的聲音,「娘娘,公主,皇后派了人過來,說是要請娘娘和公主一起過去一趟。」
柳妃母女兩個不由對視一眼,這個時候皇后召她們過去做什麼?難道是跟那母女兩個的事情有關?
雖然心中忐忑,但是當皇后派來的宮女進來的時候,母女兩個的臉色都很是淡定,這種淡定自然是強裝的。
「見過柳妃娘娘,見過綺珍公主。」
「不必多禮。」
「啟稟娘娘,皇后囑咐奴婢來請柳妃娘娘和綺珍公主一起過去一趟,有些話要當面跟柳妃娘娘和綺珍公主說。」
既然是皇后娘娘派人來請,自然沒有她們母女兩個拒絕的餘地,柳妃和綺珍公主只好跟著那宮女一起走了。
只是越走卻越覺得不對勁,綺珍公主不由開口道:「這路好像不對啊。」
「沒有錯,皇后現下不在自己的宮中,而是在萱貴妃娘的宮中。」
柳妃母女聽聞此言,心中俱是猛地一顫,縱然是綺珍公主,此時都不由變了臉色,等她反應過來之後,不由暗暗慶幸,幸好這宮女方才已經回過頭去,不然看到自己的反應肯定要疑心的。
暗暗沉下了心思,綺珍公主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皇后為什麼要讓我們去萱貴妃那裡啊?」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那宮女淡聲應道。
但此時柳妃母女心中已經有了預感,萱貴妃母女此時無論生死,這個時候皇后召她們母女過去,肯定是跟這件事有關係了。
一顆心悠悠顫著,柳妃和自己的女兒綺珍公主一起回到了她們不久之前才剛剛離開的地方,而萱妃和藺玉公主被燒焦的屍體就那麼被放置在殿前的空地中,儘管此時已經用白布蒙上了她們,但是柳妃和綺珍公主心裡也都很清楚,這白布底下遮著的肯定就是萱妃和藺玉公主。
她們到底還是死了,綺珍公主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也有些痛快的感覺,那個搶了自己未婚夫的藺玉公主終於死了,這口惡氣,自己終於出了。她搶走了啟辰的七皇子又如何,她自己也沒這個命嫁去啟辰做王妃。
而很快,綺珍公主這稍稍放下的心,又是立刻提了起來。那宮女徑直把她們引入偏殿之中,走進去一看,柳妃母女兩個都是被嚇到了,竟然這麼多人都在,連皇上也在,這是怎麼回事兒?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見過皇上。」
「見過父皇。」
儘管心中驚疑不定,但是母女兩個還是如常向皇上行了禮。
「聽說不久之前你們母女兩個剛剛來這裡見過萱貴妃和藺玉公主?」皇上沒有跟她們拐彎抹角,徑直沉聲開口問道。
「是,我跟母妃之前的確是來這裡見過萱貴妃和藺玉公主,是萱貴妃派人去請的我們。」自己和母妃來的時候和離開的時候,都有很多人看到,這個是沒有辦法否認的。
「你說的可是她?」皇帝指向一旁跪著的萱貴妃身邊的宮女,問綺珍公主道。
「是,就是她。」綺珍公主自然還記得當初那個去請自己和母妃的人。
「你們跟萱貴妃母女兩個都說了些什麼?」
「我們……」說了些什麼?可是當時她們進去的時候火已經燒起來了,哪有可能說什麼?不過這樣的實話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柳妃想了一下,才繼續道:「萱貴妃跟我們母女說了一些之前有關於和親的時候,希望我們之間能解開心結。」
「之後呢?」
「之後……臣妾和綺珍都已經不在意這件事了,萱貴妃和藺玉公主知道了之後,也放了心,我們也就告辭離開了。」
「你們跟萱貴妃和藺玉公主聊了多久?」皇上接著問道。
「沒多久,也就一小會兒的功夫,當時萱貴妃和藺玉公主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所以我們就先告辭了。」
皇上是不相信這話,不止皇上不相信,其他人亦是不信,柳妃母女和萱貴妃母女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勢如水火,簡簡單單說兩句就能盡釋前嫌?這似乎不大可能。
見到皇上的臉上有懷疑之色,綺珍公主趕緊道:「其實這些日子我跟母妃安靜下來,也都想了很多,之前的事情也都想通了,那件事我們也是有錯的,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跟貴妃娘娘和藺玉公主坐下來說清楚,所以借著這次的機會,我們母女也就跟萱貴妃和藺玉公主說了自己心裡的想法,終於是解開了我們之間的心結。其實本來想多跟貴妃娘娘和藺玉公主多聊一會兒的,但是她們兩個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所以我跟母妃就告辭離開了。」
這一番說下來,的確比柳妃剛剛所言有說服力多了,條理也清晰。
卻見一旁的溫悅汐眼睛裡露出諷刺之色,縱然你再怎麼巧舌如簧也好,綺珍公主,我給你設好的圈套,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出來的。
「你如何知道她們有別的事情要忙,是忙什麼事情?」
「我跟母妃見著殿內擺放了不少剛從內務府領回來的東西,就想著,她們這個時候肯定是要清點這些東西的,於是就沒有多打擾,說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
這一點倒是符合屋子裡的情況,方才侍衛已經來回稟過了,失火的原因就是因為一個盛燈油的罐子摔在地上睡了,裡面的燈油全都灑在了地上,不知道火種是怎麼引燃的,但是事實就是,有了這燈油的助力,火燒得很快。
而有一點卻是很奇怪,縱然是不小心弄起了火種,萱貴妃和藺玉公主卻可以跑出內殿,或者是大聲呼救啊,可是沒有一個人聽到殿內有傳來聲音,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本來是很懷疑柳妃和綺珍公主的,但是綺珍公主這一番話卻說得很合理,只是她們母女兩個真的沒有對萱貴妃和藺玉公主做什麼嗎?
皇帝沉吟了半晌,然後才道:「這樣,這件事就交給……」
不等皇帝說完,那禁軍統領就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出了這樣的事情,負責保衛皇宮的禁軍統領自然也是要在場的。原本他一直在外面守著,可是如今他這樣突然闖進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而且看他臉上這神情,似乎還不是一般的事情。
那禁軍統領徑直走到皇帝的身邊,似有什麼話要單獨跟皇帝說的意思,而皇帝亦是傾耳過去,也不知道那禁軍統領都跟他說了些什麼,皇帝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幾分。
旁人不知道,可是溫悅汐心裡卻清楚得很,看來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為他們準備好的證據。
「帶過來看看。」聽完禁軍統領的話之後,皇帝這樣沉聲吩咐道。
「是。」
禁軍統領又是走了出去,而一旁的那些人卻都不知道他究竟跟皇帝說了什麼,心中不由暗自好奇。
皇帝卻也是不開口,沉著一張臉,大有風雨欲來的氣息。
柳妃的心中依舊是緊張不已,方才綺珍的話好像是瞞過了皇上,可是不知道方才禁軍統領又跟皇上說了什麼,儘管火不是她們放的,但若是被皇上知道她們母女兩個對萱貴妃母女見死不救,那就糟糕了。
這偏殿裡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可是他們也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著什麼。
沒過多久,禁軍統領便是拎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而另外一隻手中卻是端著一隻盤子,待柳妃和綺珍公主看到那盤子裡盛著的究竟是什麼的時候,魂都要被嚇沒了,那盤子裡盛著的可不就是茯苓糕嗎?
只不過這茯苓糕上面坑坑窪窪的,好像被什麼給啄過了一樣。
就在眾人暗自疑惑,而柳妃母女驚魂未定的時候,禁軍統領把手中拎著的包袱放在地上,然後緩緩打開了,所有人見著那裡頭包著的東西的事情,都是大吃一驚。
那裡頭竟然是五六隻躺著不動,顯然已經死了的麻雀。
------題外話------
今天的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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