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溫悅汐羞澀低首的樣子,段蔚予只覺心中柔軟一片,到底是個女孩子,縱然再怎麼大膽肆意,到了這個時候心中怕也是怯然緊張的。
收回自己的手,段蔚予徑直起身,溫悅汐不由抬頭看他,卻見他走到長案前,拿起了擺放在那上頭的一把剪刀……
結髮同心,生死相依。
溫悅汐出神地看著段蔚予把這兩縷分別剪下來的頭髮綰結纏繞,他神情里的專注,她亦是看在眼裡的。一寸同心縷,千年長命花。他並不像世人看到那般冷淡無情,多幸運,他的情只給了自己。
想到這裡,溫悅汐的胸中突然湧出一股『豪情』來,伸手揪著段蔚予的衣領,她借力靠近,仰頭印上段蔚予的唇。段蔚予顯然沒有預料到她會有如此突然的動作,愣了一下之後,他的眼睛裡不由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他的小丫頭還是這麼大膽。
不同於以往的克制,今天的段蔚予格外地坦然、格外地配合溫悅汐,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可是溫悅汐顯然是一個徒有虛表的空架子,理論知識豐富,但在實踐上卻完全是個白痴,以前那般撩撥段蔚予,其實多半也只是出於好玩兒,因為她知道段蔚予是一個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擦槍走火的男人,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了……
溫悅汐的手指停在段蔚予雲紋織錦的腰帶上,自己還要繼續嗎?可是怎麼繼續啊?話說,自己都這樣了,他怎麼好像一點兒都……不激動?
難道新婚之夜真的讓自己來啊?溫悅汐抬眼看向躺在那裡,任自己為所欲為的段蔚予,暗暗咬了咬牙,纖細柔軟的手指順著他的肌膚游移往下……
不會吧,他為什麼還是沒什麼反應?難道真的要自己……?溫悅汐心中有些崩潰,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難道自己就這麼沒魅力?好端端一個新娘子躺在他的床上,他竟然無動於衷?
挫敗感讓溫悅汐停住了自己往下游移的手,「不玩了,我要去沐浴。」說罷便是抽回自己的手,翻身下了床。
而躺在床上的段蔚予則是長長吐了一口氣,側頭看著她走了出去,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淺笑,口中喃喃道:「小丫頭,這樣就放棄了?」
之前溫悅汐在岐悠苑住的時候,讓人把臥室隔壁的房間改成了浴房,雖然她離開了三年都沒有在這裡住過,但是裡面的東西,還是一樣都沒有動過的。不過大概是因為要配合的婚禮的緣故,裡面原本的碧色輕紗已經全部換成了紅紗,赤腳走在暖玉鋪成的地板上,絲毫不覺涼意,更有熱氣從腳邊圍砌的池中蒸騰而已,氤氳出一片霧氣。
輕軟的紗衣貼著柔嫩的肌膚滑落而下,如花瓣一般委於地上,雪色玉足踏著石階,漸漸沒於水下。
溫悅汐靠在石階旁,不由低頭看向自己的身子,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成親之後,自己對他而言就沒吸引力了嗎?之前自己每次撩撥他的時候,他分明還情難自抑的,可是方才自己都已經那麼賣力了,他居然還是無動於衷,也太傷自尊了吧?這還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呢。
段蔚予走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溫悅汐靠在石階上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一般,不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今晚這樣的時候,她竟也能睡著?
緩緩走近,對於池下的風景,段蔚予已經是一覽無遺,她長發盡濕,有幾縷散在身前,水珠順著濕發滑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上,然後蜿蜒而下。她此時正閉著眼睛,臉頰因水霧的熱氣而呈現胭脂淺紅,長長的睫毛被霧氣氤氳,亦是有些濕意,此時她顯得格外地恬淡安靜,對於周圍的一切似乎全無所覺,讓人只想好好地欺負她。
朦朦朧朧之中,溫悅汐只覺舌頭有些發痛,恍惚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伸手推開身前的人,見面前的段蔚予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此時的自己正不著寸縷地泡在池子裡,趕緊環胳膊擋住了身前的風景,但是這種情況下,這種遮掩是毫無意義的。
看到她這樣,段蔚予笑著道:「現在才來遮,不覺得太晚了嗎?」說罷,段蔚予上前一把抱起溫悅汐,踏著石階步出水池。
感到現下情況不太妙,溫悅汐只好儘量縮著身子,把腦袋埋在段蔚予的胸前,臉上已經通紅一片。
扯來方才被他放置在一旁的毯子,段蔚予把溫悅汐整個被裹了起來,這才重新抱入懷中,徑直回去了他們的新房。
「若我不去找你,悅汐,你是打算今晚就在水池裡睡覺了嗎?」
段蔚予把溫悅汐放在床上,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解身上被浸濕的衣服。
「你……你……」看著段蔚予把衣衫一件件褪下的架勢,溫悅汐便是知道他肯定是來真的了,一下子竟是緊張得結巴了起來。
段蔚予抬眸看她,嘴角笑意竟是帶著幾分邪魅,「我怎樣?」
溫悅汐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你方才不還冷靜得跟個得道高僧一樣,穩坐如山的?」可是此時的她卻忘記了,自己身上只鬆鬆地裹著一個毯子,她這麼一抬手,毯子不免下滑……
段蔚予看著坐在床上的溫悅汐,眼眸深處似乎簇起了一團火,「悅汐,你以前可不是一個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捂著眼睛的溫悅汐心道:以前是以前,我這個人欺軟怕硬還不行嗎?真到了動真格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怕怕的。話說,這個身子還挺瘦小的,會……很痛的吧?
就在溫悅汐心中這般繁雜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低沉中帶著一種引人沉迷的磁性,「悅汐,你不把毯子往上拉一些嗎?」
毯子?溫悅汐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又抬眸看向近在眼前的段蔚予,不由大喊一聲,趕緊伸手去拉毯子,卻是被段蔚予給阻止,「這個時候就不必了,太礙事。」說罷,只見他掌下用力,一把便是扯下了蓋在溫悅汐身上的毯子。而他緊接著覆身而上,大片的肌膚相接,似水火交融。
段蔚予撐起身子,低頭看向身下的溫悅汐,含笑道:「分明是個小綿羊,還非要裝什麼老虎,真到了這個時候卻是慫了。」
「所以你方才那樣……就是為了讓我認慫?」
「不,我是想看看我的小丫頭,究竟能做到哪個地步,卻原來……是我高估了你。」
說不害羞是假的,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子,溫悅汐不由抬手去捂段蔚予的眼睛,也許是因為剛剛沐浴過,此時不著寸縷,溫悅汐只覺得身上有些冷颼颼的,不由輕顫了一下。
感覺到溫悅汐的輕顫,段蔚予拉下她的手,柔聲道:「害怕了嗎?」
「沒……沒有。」
段蔚予笑了笑,覆在溫悅汐的耳邊道:「說謊的丫頭。」
溫悅汐心一橫,伸手抱住段蔚予,「我只是覺得有些冷。」
段蔚予聞言,在溫悅汐的耳後落下一吻,低聲喃道:「很快就不會冷了。」
儘管段蔚予已經儘量輕柔,但是溫悅汐還是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熱情一旦決堤而出,只如熊熊的烈火燃燒,無法遏制,縱然理智如段蔚予,卻也終於漸漸失去了控制,當激情再一次降臨,溫悅汐開始明白他說的欠他的要還是什麼意思了……
「綠弗姐姐,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啊?都這個時辰了,兩個主子還不起,這要耽誤了進宮去給皇上和太后請安的啊。」一眾等著伺候主子洗漱的侍女們站在門外只能幹著急。
綠弗也有些為難,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前去打擾,萬一攪了王爺的好事,那自己還能有好下場嗎?
「要不……再等等?」
「還等?可是都這個時候了,還不進宮去請安,只怕會被人非議的啊。」
綠弗抬頭看了看日頭,也是,都這個時辰了,要是再不進宮去,還不知旁人會議論些什麼呢。
暗暗握了握拳頭,綠弗一臉視死如歸地敲響了房門。
「王爺,郡……王妃,」這一時還真不好改口,「該進宮去向皇上和太后請安了,眼看著要誤了時辰了。」
可是綠弗說完之後,裡面卻沒有一點兒動靜,綠弗不由在心中暗道:難道是睡得太沉了,沒聽見?
「王爺,王妃……該起身了……」
溫悅汐還正睡得舒服呢,卻在朦朦朧朧中聽到有人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不由嘟囔了一句,「誰啊?」
「是綠弗。」
「哦。」
溫悅汐閉著眼睛還在想,綠弗?綠弗在說什麼啊?這一大清早的……等一下剛才那聲音是……?溫悅汐腦袋一下清醒無比,頓時就睜開了眼睛,而段蔚予就躺在她身邊,半靠在床頭低頭看著她。
昨天晚上的記憶瞬間就變得清晰起來,那般……活色生香,溫悅汐到底是初經人事,難免羞澀難當,不由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腦袋都給蒙了起來,果然理論歸理論,實踐是實踐啊,自己以前簡直就是……無知者無畏!
段蔚予看到她這個樣子,含笑拂過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頭髮,「還要接著睡嗎?」
這語氣怎麼聽起來有一種好似有一種調侃的感覺?溫悅汐把自己的頭深深埋進被子裡,一邊還暗暗在心裡罵自己太慫,有什麼好害羞的,以前撩撥他的那種勁頭兒哪兒去了?鄙視你。
而綠弗的聲音還在門外響起,這時已經帶著點焦躁了,「王爺、王妃……該進宮請安了。」怎麼自己叫了這麼多聲,裡面還是這麼安靜?不管怎麼說,王爺應該是聽得到的啊,他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還是說裡面根本就沒人?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就在綠弗打算要推門而入的時候,裡面響起溫悅汐石破天驚的喊叫聲:「進宮請安?你怎麼不叫醒我啊?!」
自己都把這茬兒給忘了,看外面這日頭,只怕是已經晚了吧?所以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自己錯過了進宮請安的時辰?
而段蔚予則是無辜地道:「我只是看你睡得太沉了,不忍心叫醒你而已。」
「哼,鬼曉得你有什么小心思呢。」一時激動,溫悅汐又是忘記,自己現下是不著寸縷的了,那肌膚雪白的手臂直直指向段蔚予的胸口,等溫悅汐反應過來,想要收回的時候,卻是被段蔚予一把拽住了。
只見他握著溫悅汐的手腕,緩緩向前逼近,直把溫悅汐逼得退到了牆角,這才用另外一隻手抬起溫悅汐的下巴,「你以為我有什么小心思?」
看著眼前段蔚予的這雙眼睛,溫悅汐的一顆心不由砰砰直跳,外人都說自己是狐狸精,這個男人才是妖孽呢。
溫悅汐伸手擋住段蔚予的身子,把他隔開了一些距離,「還要進宮請安啊。」
段蔚予笑了笑,他算是有些明白當初悅汐撩撥自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了。只見他抬手輕輕揉了揉溫悅汐的頭髮,語氣輕柔寵溺,「好了,起床吧,我們進宮去。」
「你先去給綠弗開門,我……沒衣服穿。」昨天晚上自己的衣服已經脫在隔壁的浴房裡了,這邊也沒有可以換的衣服。
段蔚予是已經穿好衣服的,他這就要下床,可是卻又突然頓了下來,復又轉過身來,以迅雷之勢吻上溫悅汐的唇,溫悅汐抓著被子的手指不由慢慢收緊……
房門終於被人打開了,只見段蔚予依舊是清風朗月地出現在門口,門口的那些侍女們卻都是忍不住猜測,方才在這間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王爺不是明明在嗎?為什麼一直沒有應聲啊?
綠弗這才帶著眾侍女一起進去幫溫悅汐梳洗,然而她們還未靠近溫悅汐,就被溫悅汐給阻止,「停,你們都站著別動,把衣服給我,我自己穿就是了。」
方才趁著段蔚予去開門的功夫,溫悅汐已經悄悄打開被子看過了,自己的身上深深淺淺的不少痕跡,若是被她們看到了,自己以後還要不要見人了?
「可是今天要進宮給皇上和太后請安,必須得穿宮裝,王妃您一個人恐怕不行……」
溫悅汐聞言頓時煩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宮裝?那複雜程度的確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搞得定的,可是自己身上的痕跡……
「那就綠弗一個人進來伺候我穿衣服就行了,其他人就先在外間裡等著吧。」綠弗畢竟是自己的心腹,瞧見就瞧見了吧。
果然,當綠弗幫溫悅汐穿衣服的時候,看到溫悅汐這身上的痕跡,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就是羞澀之下的一臉笑意盈然。溫悅汐都恨不得把腦袋給埋起來,沒臉見人了,都怪段蔚予。
懷著羞惱之心,溫悅汐穿好衣服走出去之後,徑直在段蔚予的胳膊上擰了一把,低聲道:「都怪你。」
段蔚予自然是領會了溫悅汐話里的意思,伸手攬上她的後腰,二人貼近,只見段蔚予低頭在溫悅汐的耳邊低聲道:「晚上,我讓你討回來就是。」
「誰要討了?」
一眾侍女看著都不由紅了臉,王爺可真喜歡王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都不避諱……
雖然既不願意打擾,但是綠弗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道:「王妃,還是趕緊梳妝吧,進宮請安已經晚了。」
溫悅汐這才慌忙道:「趕緊。」說完就是急急在梳妝檯前坐下,都怪段蔚予,已經這個時辰了還沒進宮請安,還不知道那些人會如何議論呢,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嗯?等一下,這是什麼?溫悅汐抬手撫上自己的脖頸,然後緩緩湊近了銅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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