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的京城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正月初五,商鋪開市,家家置辦酒席迎接財神,送走窮神,金鑼爆竹,牲醴畢陳,可謂一個熱鬧。筆神閣 bishenge.com
街市之上有街市之上的熱鬧,五王府里,一早便已經忙碌到腳不點地的陸清微將整個王府上下四處打點了一遍。
今年,從初二起,除了大王爺府上皇帝根本沒去,旁的府上,皇帝帶著自己後宮的幾位得臉妃嬪與已然長成長大的幾位公主,各府里都走了一遍。
今日裡,五王府設宴,原是尋常的家宴,從前鄭詠嫻處的舊曆也沒瞧著有大操大辦的時候,唯獨今年不一樣,今年皇帝上了門,自然是要熱熱鬧鬧的大辦一場。
加之今年蕭繹又是新婚,前頭三王府里葉晚悠也是極其風光的辦了一場大宴,陸清微自然也不能輸了陣仗,在原本的宴席所用的菜餚上,多添了幾道時新的玩意兒外,又請了京城裡最好的班子入府……
雜耍唱戲一樣沒漏下,連晚些時候要放的焰火也是特意多添了好多。
為著皇帝要來,因為一場肺病躺在病榻上好些時候的鄭詠嫻也撐著身子幫著陸清微包攬了好些的事情。
這一場病,鄭詠嫻清瘦了不知多少,整個人瘦到脫了相,眼裡一點光彩都沒有。
且自她病後,蕭繹也不曾有過上門去瞧一瞧的時候,這麼久了,連帶著新年時的請安也是這麼淡淡的。
蕭繹在這個信念對誰都是如此,無論是鄭詠嫻也好,還是楚雲溪也罷,一個個的面對著她們的時候,那張臉永遠就沒有紓緩的時候。
初一從宮中回來之後,闔府上下的人前來與蕭繹請安,憋了這許久,總算見到蕭繹的楚雲溪眼裡噙滿著淚水,說不出的委屈與可憐,淚水都在眼窩裡打著轉了,硬是如此,蕭繹都不帶多看一眼。
任憑楚雲溪肚子裡有千言萬語,面對著蕭繹那樣一張冷臉,又在初一那個當口,誰還能說的出來。
不止說不出來,還只能把一切的話語往下憋著!
且初一那一夜,陸清微又將德妃所賜的初寒推給了蕭繹,那一夜,蕭繹沒在景平苑住著,點了初寒的燈,第二日她所居的院落里,蕭繹著人送去了不少的東西。
德妃那兒亦是早聽聞了這個消息,給送了不少滋補坐胎的東西……
五王府里多添了一個妾侍的事情,不多會就傳出了風,王府里上上下下多少雙的眼睛都瞧著陸清微處,陸清微按著蕭繹所給的數,又多添了一份給了初寒,可算是叫初寒一時在府中風光無限。
初一到初三,連著三日的功夫,蕭繹都在初寒處,日夜也不見個人,陸清微忙著自己的事情也無暇去管他,也就沒什麼上心,左右德妃處送什麼,陸清微便多添一份,不虧待了初寒就是。
王府里多了這麼一位新得寵的,這一雙雙盯在陸清微肚子上的眼睛,如今也悄無聲息的移到了初寒的身上,畢竟從前陸清微可謂是「專房專寵……」
到底是牛不好,還是地不好,怎麼也說不清楚,蕭繹「斷子絕孫」也是治了這麼久了,現如今來了個新人,也算是可以見成效的。
新人的院落里,夜深時分灶台上的水壓根兒就沒有停過,如今風光無二,這寵愛也算是無人可及。
今日裡,雖說只是個侍妾尚且府里旁人多大的沒有名分,可初寒打扮的卻是珠光寶氣,一點都不輸給這府中任何一個有名有份的。
瞧著身著湘繡寶石藍長裙亮眼奪目的初寒,陸清微一時都有些不敢認,這眼前的這位竟然是那一日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的那位小宮婢。
好在初寒扎眼歸扎眼,規矩倒是一點都沒有少,本本分分的請過安後,乖覺的站在了一旁,等候著差遣,規行矩步,倒也不算有錯。
初寒一早來請安之後,旁處的幾位已然算的上是昨日黃花的幾位也逐一來請安,鄭詠嫻楚雲溪和宋雲錦還有餘下的幾位庶妃……
一一進門之時,第一眼瞧見的自然是站在陸清微身邊的這位初寒。
畢竟初寒今日裡穿的要比陸清微還要來的打眼,很難不叫人把視線直接轉向她的身上。
「這府里現如今的牛鬼蛇神可真的是多,什麼人都敢往王妃身邊站了,怎麼著,王妃坐著你站著,還等著一會我們參拜王妃時,你好沾一沾光?」
楚雲溪這一新年,肚子裡不知憋了多少的氣沒處發泄,現如今瞧初寒格外的眼紅,心裡頭不爽利也沒顧臉面不臉面的話,直接嗆嗆著就出了聲!
一聲之後,一雙眼跟利鷹似得,直勾勾的瞧著陸清微身邊的初寒,嚇得初寒忙站到了她們幾個人的最身後……
「罷了,初寒是新人,不懂規矩,可她到底是娘娘身邊送進府的,王爺如今也疼愛,在座的都是姐妹,都是伺候王爺的,別計較這許多……」
瞧著初寒現如今的尷尬與慌亂,陸清微這個做王妃的,自然要幫襯幫襯,免得叫人傳話到德妃處,覺得她故意看府里的這幾位「老人」欺負新人。
她這話說的也很是明確,其實憑初寒今日裡的寵愛,明日裡叫蕭繹提個庶妃也不是不能。
畢竟只是一個庶妃麼……
陸清微雖然不知道蕭繹到底怎麼想的,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該護著的還是要護著的,場面話也要說兩句。
「漂亮話誰不會說!」許是叫陸清微如今這袒護的樣兒氣著了,楚雲溪冷冷的瞥了陸清微一眼,一個鼻孔哼著氣,便說了這麼一句。
說完這句話之後,看陸清微臉色並不好看,收斂的把旁的話給掩了下去,而後隨著眾人乖乖的與陸清微請安。
請安之後,陸清微也懶得與她們周旋,只道今日裡王府來人,她們自己娘家的府上也會來府中,旁的且不多說,自己娘家若來了人,那必然把娘家府上人管好。
別惹了任何的事非出來就是!
尤其是宋雲錦……
陸清微在叮囑這話的時候,目光可一直放在楚雲溪身後站著的宋雲錦身上,任這堂前再站多少的人,陸清微的目光總能穿透這些人快速的找到宋雲錦。
話語裡點著宋雲錦那安守本分的心,宋家上下一家老小都不安分,她原以為宋雲川也就是喝點花酒玩玩女人,倒不曾想,宋雲川可是厲害了,這女人都玩兒到了宮裡去。
玩兒了皇帝的親閨女,誰有他的這份能耐!
陸清微的一張嘴在上頭開開合合的說著規矩,這底下的宋雲錦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望著現如今陸清微那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兒,心裡便猶如鈍刀割肉一般的難受。
微眯著的雙眼之中滿是肅殺之氣,現如今滿肚子裡的籌謀,她等了這麼久,也算是等到了今日了!
一場謀劃,在皇帝那兒失了效用,沒能成功,今兒個她便當著皇帝,當著這京城諸多官員命婦的面兒,給這在場的每一個人來一個「抓姦捉雙」。
陸清微每一句話她都聽不進去,她就等著王府里快快來人,人越多越好,絆著陸清微手忙腳亂的,她才好實施自己的計劃!
一雙手在自己的袖下使勁的摩挲著摩挲著,嘴角在這會忍不住的上揚……
什麼面子裡子的,現如今她什麼都不要,她就要陸清微扒一層皮,就是這麼的簡單!
聽著陸清微言語了一陣散了之後的宋雲錦在走到初寒身邊的時候,故意撞了初寒一下,是刻意的撞擊了一下,撞的初寒整個人都打晃。
不為別的,只要一想到她是德妃送進王府的,且蕭繹竟然還在她那兒睡了三夜,她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樣是德妃送進王府的,她被關在清悠齋閉門禁足半年之久,不說是睡一宿,便是想碰一碰蕭繹都不能夠。
可她一個宮女,一個賤丫頭,都已經能攀上高枝,這算個什麼,如此一想,她哪裡還能不生氣的。
咬著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初寒,宋雲錦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出了著景平苑的門。
而她身旁的每一個人都各有自己的心思,看宋雲錦撞了初寒一下,眾人都有意無意的各自笑了笑,渾然不把這事放在心上,覺得又有什麼。
有幾個膽大的,甚至還咬起了耳朵,只道「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還打自家人了!」
可不是自家人麼,宋雲錦是德妃硬塞進來的,初寒也是一樣,都是德妃送進來的,誰比誰臉大呀……
光是這麼一說,眾人又不自覺的想要笑宋雲錦,這一樣是德妃送來的,怎麼就天差地別成這樣。
王爺寧願寵幸一個宮女,都不願碰她,可見她在王爺心裡被厭惡成了什麼樣。
想想她們就覺得這宋雲錦就是一個笑話!
也就在眾人如今瞧不上這初寒又笑話著宋雲錦的時候,宋雲錦在王府門口往來的人群里尋找著自己安排好的人,只等著一會人多起來,皇帝上門的時候,演一出她早準備唱響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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