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男人生活的痕跡,雙人枕頭,床下有男人的鞋,衣架子上掛著男人的衣服,桌子上有不少菸頭。」
何耀擰眉,剛要提出自己的疑問江月接著說道:「孫鐵龍兄弟身高170左右,體形偏瘦,而房間裡的男士衣服和鞋子明顯不是兄弟兩人的,孫鐵龍痴傻,孫鐵柱癱瘓在床,更不會跑到牛桂琴的房間吸菸,而且房間裡沒有煙盒,吸菸的也不會是牛桂琴。」
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推翻之後就剩下了唯一的結論了。
有人和牛桂琴同居。
鄭富豪笑了,看著江月的眼神帶了幾分崇拜,「不愧是大地方來的領導,這個都被你看出來了,沒錯,根據我們對街坊四鄰的走訪得知牛桂琴有一個相好,兩人搭夥過日子。」
江月蹙眉,「誰?」
「村東頭的孫二狗,一個老光棍,無業游民,和牛桂琴已經同居了好長時間了。」
「他人現在在哪裡?」
鄭富豪搖頭,「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人找不到他。」
江月抿唇再次看了一眼這個房間,視線落在牛桂琴船頭桌子的抽屜上,走過去打開。
抽屜里放著戶口本身份證以及幾重要的證件,還有幾張零錢。
江月蹲下身看著抽屜鎖扣,沒有被強行打開過的痕跡。
「江處長有什麼發現嗎?」
江月站起身,不答反問,「牛桂琴家的經濟條件怎麼樣?」
「以前不怎麼好,但是這兩年牛桂琴承包了幾畝地種竹子到是賺了點錢。」
江月輕輕扣了桌子,「那就對了。」
鄭富豪疑惑,「什麼就對了?」
「抽屜里存摺和大面值的現金不見了。」
話落江月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孟良超的電話。
「查死者牛桂琴銀行流水信息。」
「好的。」
掛斷了電話江月看了一眼牛桂琴的房間走出來。
院字里的井旁邊有人形圖和警戒線,江月走到井邊看了一眼水井,「死者孫鐵龍的頭找到了嗎?」
「沒有,期初我們懷疑被兇手扔到了水井裡,但沒有打撈到,所以我們認為是被兇手帶走了。」
江月掃了一眼院子,除了屍體周圍的血液,地上還有噴射狀已經凝固了的血液痕跡。
江月後退一步,繞著人形圖走了一圈,停頓了片刻之後突然轉頭看向何耀。
「你的包多重?」
何耀反手託了托他後背上的背包,「兩三斤吧。」
「給我。」
何耀狐疑把背包給了江月。
江月拿過何耀的背包打開,走到井邊找了兩塊乾淨的石頭放了進去,她著舉動看的何耀和鄭富豪很是納悶。
江月就這樣單手拎著背包走到牆邊,雙手舉著包在牆頭比劃了一翻放在地上,然後探頭到牆外打量了一眼牆外四周。
隨後回頭看向鄭富豪問道:「這一個月內下過雨嗎?」
「沒有。」
江月搖頭。
不對,案發現場不對勁。
江月蹙眉,順著牆根走了一趟,把放在何耀包里的兩斤左右的石頭拿出來遞給何耀。
「按照我說的,演示一下兇手的作案過程。」
「好。」
江月帶著何耀往廚房走去。
鄭富豪好奇跟上,不懂江月在幹什麼。
江月在廚房門口停了下來,「兇手是有計劃的殺人,兇器是事先準備好的,第一個遇害的是牛桂琴,兇手趁著她在洗完從背後襲了,碗筷散落了一地,死者牛桂琴發出最後一聲驚呼後倒地沒了呼吸。」
何耀演示著過程。
「兇手沒有在廚房裡浪費時間,因為牛桂琴的大兒子已經聽到了廚房裡的動靜跑了出來,孫鐵龍痴傻而且腿腳不方便,兇手把他追到了井邊用斧子砍傷了他的肩膀,接著殺了他。」
「最後只剩下了一個癱瘓在床的孫鐵柱,兇手進了房間輕而易舉的殺了他之後分屍,然後又進了廚房處理牛桂琴的屍體,最後帶上孫鐵龍的頭和斧子翻牆離開。」
江月說完何耀也已經演示結束。
江月看著何耀,「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嗎?」
何耀抿唇,「如果按照副處你說的行兇過程,兇手拿著兇器活動範圍這麼大,房間裡和院子裡按說會有血痕。」
江月點頭,「還有呢?」
何耀走回到井邊的人形圖旁邊,指著地上噴射狀凝固的血液說道:「兇手分屍時屍體的血壓會導致血液噴射,落在地上形成由大到小的一串血痕,房間裡的兩具屍體都有這種痕跡,但院子裡的著這具屍體旁邊不僅沒有這痕跡,就連血也都比其他兩具屍體少。」
鄭富豪看的一愣一愣的,怎麼感覺案子被他們說的越來越複雜了?
江月盯著那面矮牆淡淡開口,「因為有人打掃了現場。」
江月話落,鄭富豪和何耀一致看向她,雙眼睜大了幾分。
「副處你的意思是兇手打掃了現場?」
江月蹙眉停頓,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起。
孟良超發過來了信息和一段視頻。
孟良超:12月9日下午兩點,這個人在銀行櫃員機取走了牛桂琴紅本子裡的五萬塊錢。
江月把視頻點了暫停拿給鄭富豪,「這人是孫二狗嗎?」
鄭富豪點頭,「是他,我看過他的照片。」
「通緝孫二狗。」江月往院子外面一邊走一邊說道:「以涉嫌殺害牛桂琴一家三口的罪名逮捕他。」
鄭富豪愣了好一會兒停下腳步撥通了派出所的電話,而江月和何耀已經走出了好遠。
何耀看了一眼打著電話的鄭富豪,快步走到江月身邊問道:「副處,你覺得兇手是孫二狗?」
江月一一掃過大街上看熱鬧的村民,僅用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暫時不確定。」
「那你還讓鄭所長發通緝令?」
江月視線看向某位村民的時候慢慢停下了腳步,「不然用什麼藉口把他帶到我們面前?」
何耀挑眉,原來如此。
何耀走了兩步才發現江月已經停下來盯著街旁商鋪二樓的防盜窗看。
「怎麼了副處?」
何耀抬頭看去,防盜窗裡面站著一個女人,臉色蒼白,披頭散髮,直勾勾的盯著江月。
何耀猛地被這樣的眼神嚇了一跳。
「副處,咱們走吧。」
江月點頭,收回了視線往村委會的方向走去,走出幾米回頭看,二樓那扇窗戶已經被關上了。
剛剛,那個女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但她也說不出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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