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爭離開了江月的公寓,江月在臥室里聽到外面大門關上的動靜走了出來。
客廳里已經沒有了權少爭。
江月走到落地窗前,過了沒一會兒看到權少爭走出了公寓,開車離開。
江月看著他的車消失在夜色里,神色平淡。
垃圾權少爭!
煩人權少爭!
可惡權少爭!
二十年前的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
江月煮了速凍水餃,填飽了肚子進了書房,開始查看鄒文靖的資料。
還是工作讓她快樂。
江月開始查鄒文靖和他身邊所有人的資料。
不過她能查到關於這一家人的只是工作方面的資料,很局限。
他們一家三口的經濟來源就是夫妻兩人開的早餐店,生活一般,不過江月在查鄒文靖爸爸資料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關鍵的信息。
鄒文靖的爸爸身上有案底,而且還不止一次。
05年夏天,警局以家暴和虐待兒童的罪名拘捕了鄒文靖的爸爸。
報案人是他們老家的鄰居,警察達到現場破門而入,在被鎖著的洗手間裡發現了被打的遍體鱗傷的鄒文靖和他的媽媽,兩人被送醫院緊急治療,輕度外傷,鄒文靖爸爸被再教育。
當時鄒文靖才三歲。
07年冬天,警局接到一個兒童報警,警察來到鄒文靖家在洗手間裡救了奄奄一息的鄒文靖的媽媽,鄒文靖爸爸被拘留半年。
當時鄒文靖五歲,報案的人正是他。
在之後他們就來了a市謀生。
09年春天,鄒文靖爸爸毆打早餐店員工被調查,之後雙方和解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那年,鄒文靖七歲。
……
江月擰眉看著電腦屏幕。
被鎖著的洗手間……
想到什麼江月暗暗心驚。
竇風榮在洗手間裡遇害。
央舒自殺於洗手間。
李喬被捆綁在洗手間。
一個充滿暴力的家庭,鄒文靖的心理已經扭曲。
江月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快速的拿起手機撥通了警局電話。
「把鄒文靖的通緝令升級為最危險係數。」
他不是為了央舒復仇,是因為央舒在洗手間自殺這件事觸發了他幼年最苦痛的回憶,他用殺戮來回應這種痛苦以得到快感。
鄒文靖的殺人程序已經開始。
他很危險。
但凡能讓他觸及到他痛苦回憶的人都可能成為他的目標。
江月掛斷了警局的電話,臉色凝重。
大部分連環殺人犯生長於支離破碎扭曲的加家庭環境,在幼年和青少年經受過身心創傷和悲慘遭遇,他們深陷痛苦的回憶無法迴避,走上極端。
江月把查到的資料發到了特調處的群裡面,並簡要的說明了鄒文靖的危害。
江月:何耀,聯繫鄒文靖的父母,讓他們儘快趕到a市,如果不配合就請那邊我們的同事幫忙。
何耀:是。
江月煩躁的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剛想起身去洗澡輕鬆一下,手機進了一條信息。
是權少爭那混蛋發過來的。
權少爭:剛剛忘了問你,明天能繼續給你送飯嗎?
江月正是煩躁的時候,扔下手機沒有回他的信息。
江月去洗了澡,早早睡了,第二天早上不到五點就醒了。
再也睡不著,江月起床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特調處。
因為昨天出的事情特調處的幾人自動提前結束了假期,江月到了特調處沒有多長時間何耀他們就到了。
「孟良超,鄒文靖有酒店的入住記錄嗎?」
孟良超臉色凝重的搖頭,「沒有,手機號碼也註銷了,想要追蹤到他還真是有點困難。」
江月看著顯示屏上顯示的鄒文靖的資料。
現在已經發布了鄒文靖的逮捕令,他能躲到哪裡去?
方維維嘆了一口氣,「鄒文靖挺危險的,但是我們在明他在暗,不好辦。」
何耀點頭,「我們也只能等警局那邊的消息了。」
孟良超嘆息,「真是坐不住,想馬上把他逮捕歸案啊。」
江月抬頭看向何耀,「鄒文靖的父母什麼時候到?」
「說今天下午的飛機就能到。」
江月點頭。
但是實在是坐不下去了,拿了車鑰匙起身往外走。
「副處你去哪兒?」
「我去鄒文靖家出租房裡看看。」
「我跟你去。」
說著何耀起身跟上江月。
昨天發生了那樣危險的事情,他們不能讓江月單獨行動。
江月沒有拒絕,和何耀兩人去了鄒文靖家。
他家已經貼上了警戒線和封條,江月從鄰居阿姨那裡借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好上次來的時候一樣,玄關上的鑰匙都沒有動過,鄒文靖沒有回來過。
江月直接去了鄒文靖的房間。
坐在鄒文靖的書桌前江月看著面前的一排書,桌子上放著一本高中數學課本,江月拿起這本書打開,在書的扉頁夾著一張學生證。
鄒文靖五官很是硬朗,不過他這個年紀太過硬朗卻給人一種凌厲感。
還有他眼角上揚,眼睛半睜著,眼神明明很平淡,那股囂張氣焰卻是掩藏不住的。
江月放下學生證翻看了他的課本。
書面很乾淨,乾淨到整本書連名字都沒有寫。
江月又翻看了幾本書,和數學課本一樣,也很乾淨,包括練習冊,一道題都沒有做過的樣子。
江月狐疑,根據劉老師給她的名單看,鄒文靖的成績明明是不錯的。
這樣連作業都不做都能考不錯成績,鄒文靖還真是奇怪的人。
江月又打開了書桌的抽屜,裡面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放在一起。
這乾淨的樣子讓江月想到了死者竇風榮,同樣是有強迫症的人。
江月翻看了抽屜,都是一些小東西,不過在另一個抽屜里,江月從一摞練習本的下面發現了一個素描本。
江月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她差點把本子扔出去。
江月翻開的這一頁畫的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眼睛突兀,嘴上揚開裂到了耳朵,鼻孔裡面長出眼睛,耳朵在額頭上,頭髮覆蓋滿臉。
看著給人一種壓迫感。
很暗黑。
江月又翻看了幾張,他還畫了更加恐怖怪物,但是這些怪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它們都是笑著的,笑的恐怖。
江月一直翻到了最後一頁,畫風突變,畫的是一片紅色的花海,花海中有白色蝴蝶翩翩起舞。
鄒文靖不會無緣無故畫這個東西。
他畫的這是哪裡?
江月看著這幅畫的時候在其他房間查看的何耀走了進來。
「副處,剛剛警局來電話說有人舉報剛剛在春華街看到了鄒文靖。」
江月合上了素描本,「春華街?」
鄒文靖爸爸的早餐店不就是在春華街嗎?
竟然漏掉了這一點。
江月暗咒一聲拿著素描本一邊往外走一邊跟何耀說道:「聯繫警局,讓他們去鄒文靖家的早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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