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你以為我來是做什麼的?」
閻天邢微眯起眼,低沉的語調里,帶有些許警告的意味。
「不是擔心我嗎?」
墨上筠挑了挑眉,理所當然地反問。
閻天邢一頓,打量著她,一字一頓道:「我一直很驚訝你對自己總有這麼明確的認識。」
直視著閻天邢的視線,墨上筠道:「我也很驚訝你對我的認識會有這麼深切。」
「但這次捅破了天,也輪不到你出面。」閻天邢擰起眉頭,說得直截了當。
抬起眼瞼,墨上筠問:「我學長的意思?」
閻天邢臉色黑了黑。
話裡帶話。
擺明了在說閻天邢不是海軍的,沒有權利決定她要做的事情。
閻天邢冷聲道:「你也不是海軍。」
頓了頓,墨上筠道:「但我有辦法。」
「你的辦法總用在這種把自己逼上絕路的時候。」
「我總有辦法,我有辦法去,也有辦法回。」墨上筠道,「而且,我在想辦法的時候,總是不會先想自己怎麼死。」
「我只會考慮你的危險性比安全性要大,你那想方設法奪來的那一丁點可能性,說服不了我。」
墨上筠微微一怔。
過了片刻,墨上筠認真看著閻天邢,問:「閻爺,你現在以什麼身份阻止我?」
稍作停頓,閻天邢眸色深沉,道:「私人身份。」
墨上筠上前一步,離他的距離近了一些。
而,不遠處的牧程和澎於秋,則是拉上了紀舟,有意無意地阻擋了某些看向這邊的視線。
連帶著他們自己,都沒朝這邊看。
墨上筠抬起頭,唇角扯出抹輕笑,她道:「閻爺,我說過,我愛自由。」
這下,閻天邢的臉色黑得尤為徹底。
在自己決定的事情上,墨上筠從來不肯動搖。
除非那些她覺得可有可無的事,才會想著後退一步。
因為,她不在乎。
但是,閻天邢往往無法理解,墨上筠會在把自己作死的道路上永不後退,總是一意孤行。
正如她所說的,她總有辦法。
她總有辦法去做那些事,並且從不退縮。
她也總是在這種事情上需要自由的決定,但從不會想著有多少人不想她去做,有多少人見不得她遇險。
伸出手,理了理閻天邢的衣領,墨上筠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輕彈,然後饒有興致地問他:「現在分歧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閻天邢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手指稍稍用力,沉聲問:「把你綁回去怎麼樣?」
「你會嗎?」墨上筠坦然反問。
如果他真的想幫她綁回去,就不會跟她廢話那麼多,也不會生氣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將她綁回去,他們倆的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了。
總是有些底線無法觸碰。
就像閻天邢追她時,她時常掛在嘴邊的「自由」。
她的人生是她的,歸她來掌管的;她的人生也是部隊的,歸很多人和事來掌管。
但是,現在的閻天邢,不行。
那麼多年,她所學的一切,都是為了類似於今天這樣的事,為了當她做的時候可以自己上手,而不是拿別人去送死。
她信任閻天邢,理解閻天邢,不過,閻天邢沒法阻止她。
「你最好越走越遠,別落到我手上。」
閻天邢沉著臉,將她的手給放下來,鬆開。
而,墨上筠的手腕上,已經有一圈紅印。
不經意地將手放到褲兜里,墨上筠偏了一下頭,揚眉道:「我試試?」
「墨上筠。」閻天邢喊她。
「嗯?」
抬手捏著她的下巴,閻天邢垂下眼瞼,字字頓頓地叮囑:「我年紀大了,心臟不太好。」
「真的?」墨上筠故作驚訝神情。
閻天邢沒好氣地拍了下她的頭盔,「少做點危險的事。」
頭盔質量很好,墨上筠不痛不癢,反倒是笑問:「不勸了?」
閻天邢嘴角微抽,「我那叫勸嗎?」
他都是直接反對了!
偏偏她還是不聽,能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真的把她綁回去。
「以前覺得你挺霸道的,現在……」墨上筠正經地打量著他,「是不是年紀大了,好像沒脾氣了?」
聞聲,閻天邢低下頭,將她的頭盔往上輕輕一抬,似笑非笑地問:「你想讓我有脾氣?」
「忽然想起來有點事。」
眼珠子一轉,墨上筠轉身就走。
閻天邢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直接把人給拉了過來,手臂輕抬將她的肩膀摟住,不經意間施加了點壓力,讓墨上筠覺得肩膀上壓著一塊石頭一般。
偏了下頭,閻天邢湊到墨上筠耳邊,用低啞磁性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記清楚了,哪一天你要是真落我手上,記得見我就繞著走,小心我公報私仇。」
「……」
不由自主的,墨上筠竟然打了個冷顫。
分明覺得自己沒有落到他手上的那一天,可是,墨上筠卻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危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5s 3.621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