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從別墅走到院子,拉了幾個孩子低聲商量,幾個孩子點頭。管家走到棺木邊拍下手道:「對不起,大家聽我說兩句。剛才火葬場來電話,出了點意外。所以追悼會改在明天早上九點半。對不起,耽誤大家時間。大家可以進來吃點東西,稍做休息。」
草地上人交頭接耳,倒是沒有人詢問出了什麼意外,三兩的到別墅。有的人告辭,明天再來。有的人就將這當成社交場合,在別墅客廳吃吃喝喝。管家指揮了人將棺木從後門移動到別墅最後一個房間內,昨天就是放在這裡。給關係比較好的人提供一個單獨告別的一個空間。
於明端了一杯可樂,正在廚房試吃糕點,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今天廚師就請了十五人,並且都是帶星酒店的廚師。這糕點外面少說要三十,這邊免費。不吃白不吃。再說,中午吃點泡麵早消化光了。
海娜好容易找到了於明,於明道:「海娜,試下肉鬆蛋糕,一級棒。」
糕點師是個胖子,憨厚笑笑。海娜抓了於明肩膀拉到一邊:「怎麼回事?」
「你能不能不和我身體有接觸?」於明問。
「好,你說。」海娜放手。
於明左右看看,小聲道:「我打電話取消了火葬場的預約,然後打電話給管家說改明天。」
「這倒是個好辦法。」海娜兇狠問:「那和插座有什麼關係?」
「我一直想買一個防水插座,不知道那牌子質量好不好。」於明舉大拇指對一老外廚師道:「沙拉,骨的。」海娜一拳沒打過去。
「三q。」老外很高興自己產品被誇獎。
「你別以為我是無聊和老外套近乎。」於明低聲道。
海娜第二拳也被終止,好奇問:「有什麼目的。」
「他手裡那把刀我很中意。」於明道:「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海娜問:「什麼問題?」
「誰來挖鑽石。」
「你啊。」
「你開玩笑?魚我都殺過。」於明道:「我現在已經幫你創造了條件,你決定你親自動手,或者讓你朋友動手。或者你告訴大家真相,讓專業人氏來取鑽石。」
「那我朋友媽媽可能會坐牢。」
「未必。」
「為什麼?」
「因為我只有五成把握鑽石在胃裡,還有五成可能你朋友媽沒事。」於明見海娜捏拳頭忙道:「你還得留著我查另外五成可能。」
「於明。」海娜拳頭關節響:「你知道不知道我很討厭聰明人。」
於明深有同感:「誰都討厭比自己聰明的人。」
「……」海娜殺氣騰騰道:「如果你明天九點前拿不到鑽石,我就把你捆在垃圾車上環遊a市。」
「呵呵。」於明乾笑兩聲,道:「這樣吧,你晚上放風,我下手。」
「早這麼說不是很好嗎?」海娜笑眯眯轉身走人,不知道哪個倒霉廚師開了四門冰箱不關門,海娜額頭直接磕在門上。海娜捂額頭,罵了句粗話,然後離開了廚房。
所有一切,於明都是有原因。比如讓海娜潑水,這是要吸引別人注意力,他不肯定管家記得不記得火葬場人電話,當海娜摔倒,管家查看時候。客廳電話就由保姆接了。在廚房吃東西,為了是要偷把快刀。另外,廚房位置距離停屍間很近,熟悉地形很重要。
除了那個四開門冰箱的門是於明對暴力的小小反抗外,其他都是有原因。於明現在只有最後兩個問題,調開停屍間門口的人,和解剖胃部,取出鑽石。第一個問題不難,第二個問題……於明沒經驗。他撿過骨,當過道士,對死者有相當免疫力。但是解剖業務沒有涉獵……
於明撥打李復電話:「李復。」
杜青青聲音:「李復在長跑,你哪位?」來電是yu。
唉……算了,跑四十幾公里,還讓人家過來加班,太不人道。於明掛電話。倪秋顯然也不行,從第一件合作的委託就看出來,這傢伙沒接觸過屍體。於明自認自己有膽量給屍體來一刀,但是前提是一刀就能拿到鑽石。
在調查社工作十來天,於明發現並不是只給調查社或者杜青青做貢獻,重要是自己能學到很多東西。比如現在,普通人哪有這麼好的機會增加實踐經驗。得去買兩副手套。為什麼是兩副?一副拋棄,第二副避免指紋的出現在拋棄的手套中。
留在別墅過夜的人還是挺多的,不少人外地趕來送別。既然只推遲半天,他們自然也不會傻乎乎的跑回去,明天一早再飛過來。有人說紅白事是最好的社交場所,因為有一個聊天的主題。老年人湊在一起喝茶傷感,老朋友走了,他們也不遠了。中年人混在一起談生意、股票、投資。女xing們湊在一起聊時裝、包包、化妝品和老公。年輕些的男xing則是自己找樂子。打檯球,看電影。或者勾搭異xing。
於明也混在其中,他已經初步掌握了這個圈子人說話的技巧。即使邪惡的人,也會有一副正義的外面。話題無外乎汽車、遊艇、時政新聞、股票投資、運動等。他們不聊女人,不說別人的壞話。最少表面是這樣。
於明道:「路邊社說,昨天國足被泰國女足滅了。」
一哥們道:「應該不是女足,肯定是人妖。」
另外一哥們道:「今天曼聯對阿森納,你們有沒有買外圍?」
注意,買外圍是一個檔次詞。你可以沒買過外圍,但是你不能不懂外圍是什麼。另外能買到外圍也是圈子基本的檔次。
又一哥們道:「上次買了國際二十萬虧了,我就發誓再也不買外圍。二十萬可以買很多胸圍。」
葷段子幽默,也是圈內常用的交際話語,可以拉近男xing之間的距離。但是不能純葷,因為那就土豪了。
海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雙手放在於明沙發後道:「聊什麼呢?」
「海大小姐。」大家都認識,一男子問:「海大小姐賭球嗎?」
「賭妹啊,我爸賭了三十年國足,全他媽滅了。於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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