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雲清進入檔案庫起,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了。守在門口的李元芳,此刻額頭上已經滿是黃豆大的汗珠,一方面是因為緊張和擔心,一方面是全力施展「諦聽術」探測周圍聲響,是非常消耗元氣的。
「嗒嗒嗒。」李元芳終於聽到檔案庫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以及看見了隨後出現的夏雲清。
「雲清!你沒事吧?」李元芳擦了下額頭的汗,收起了諦聽秘術,從草堆里跳出來迎上了夏雲清。
「放心吧,我沒事的!」夏雲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隱瞞了在神秘柜子前遇到的危機,「啊!元芳你怎麼滿頭大汗啊?」
「不礙事的啦!怎麼樣,查到『長安之鬼』的檔案了嗎?」
夏雲清笑著揮了揮手中那張發黃的紙片,趕忙拉著李元芳蹲到了屋檐下:「嘿嘿,突然回想起以前小時候,咱們倆一起偷包子的感覺……」
李元芳也笑了笑,趕忙借著月色和夏雲清一起閱讀起了紙片上的內容。
然而薄薄的一張紙片,兩個少年卻看了好久都沒有放下,最後還是李元芳率先長舒了一口氣,轉向夏雲清驚嘆道:「雲清,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夏雲清也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沒想道『長安之鬼』真的存在!」
原來檔案里記載著:長安城是墨子大師年輕時,基於對神族遺蹟——朝歌城的發掘研究基礎上設計建造的。而且墨子大師從朝歌遺蹟中,挖掘出了一件神族遺寶!正是這件遺寶,成為了日後驅動長安城運作的核心力量。
然而遺寶在被發掘出來的時候就有所損壞,縱使是天縱之才的墨子大師,也無法將其完全修復。每當它連續運作十二時辰後,就會因為過度發熱而變得極其不穩定。墨子大師出於無奈,只好在子時將遺寶的輸出大幅降低。在這段時間裡,長安所有的防禦機關便會因失去來自遺寶的能量而停止運行,這也就是為何在這段時間的長安會有宵禁的原因!
然而墨子大師深知,宵禁只能防衛得了普通人,對於那些絕世高手就無可奈何了。為了保護長安皇城的安全,大師還特意改造了一個同樣是從朝歌遺蹟中挖掘出來的機關人,每到子時防禦機關停止運作時,遺寶的剩餘能量便會湧入這個機關人體內,讓它不亞於當世任何一個絕世高手!
在沒有特別指令的情況下,機關人會無差別地攻擊任何闖入朱雀門附近的生物,並將其吸入一個虛空之中。墨子大師給機關人取名為「鍾馗」,而這個鐘馗,就是「長安之鬼」的真相!
檔案最底下還備註了一條:當年大唐的開國君主,選擇長安作為都城的太宗皇帝,在墨子大師的幫助下和機關人鍾馗簽訂了血之契約——只有李氏宗親,才能給鍾馗下達指令。
「看來,咱們是找不到這志村菊次郎了……」夏雲清臉上露出一陣苦笑,志村菊次郎都被鍾馗吸入虛空了,那還真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唉,關鍵能不能讓扶桑使節團信服啊!」李元芳皺眉道:「這事還是得找來俊臣商議一下。」
「哦?你們要找本官商議什麼事呀?」突然,兩人背後響起一個陰沉沉的聲音。
夏雲清和李元芳頓時跳了起來,回頭一看,居然是一臉皮笑肉不笑的來俊臣,他那蒼白的臉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陰森了。
「啊!來大人……」李元芳下意識把紙片藏進了袖口,心裡不住懊惱:自己實在是大意了,剛剛看檔案看得太入神了,居然連來俊臣在背後偷偷靠近也沒有察覺到。
「李大人,別藏了,我都看見了。」來俊臣笑著朝著李元芳伸出手。
李元芳無奈,只能把記載著「長安之鬼」檔案的紙片遞給了來俊臣,來俊臣接過後飛快瀏覽了一遍,然而上面的震撼內容,縱使是這個見多識廣的人看完也臉色大變。
來俊臣放下了手中的紙片自言自語道:「難怪駐軍最少的長安會被譽為大陸最安全的城市;難怪這麼多年只有李白才敢強闖皇宮;難怪包容萬象的長安城會有宵禁;難怪大明宮能夠徹夜燈火通明,卻不見焚燒的痕跡;難怪墨子大師會經常駐足長安……」來俊臣又拿起紙片嘿然道:「都是因為這神族遺寶,因為這機關人鍾馗啊!」
「大人!剛剛是我擅自闖入的檔案庫,這件事和元芳無關,大人要問責的話,請全部讓我來承擔!」夏雲清突然開口說道。
「來大人!」李元芳急忙搶過來話頭,「這件事完全是我出的主意,元芳是考慮到現在的緊迫局面才出此下策,雲清只是照我的安排行事的,主要責任的話還是在我身上!」
「嘖嘖嘖,真是兄弟情深啊......」來俊臣嘿然一笑,「志村菊次郎失蹤一事,來某自然會想辦法向上頭稟報。不過我在意的倒是另外一件事,這也正是我返回檔案庫的原因。」
「來大人所說的是什麼事?」李元芳不解地問道。
「藩王!」
聽到來俊臣乾脆地突出這個詞,夏雲清忍不住心道:好厲害的來俊臣!他居然從紛亂複雜的案件中,找出了這條隱隱貫穿其中的線索,那就是「藩王進京」:都護府覆滅後的召集藩王、緊隨而來的黑道頻繁活動、藩王組織的夜宴、狄大人的遇刺、志村菊次郎的失蹤,以及剛剛發現的「長安之鬼」的線索,無一不和藩王有關!
「你們也一起來吧……」來俊臣信步走進了檔案庫,李元芳和夏雲清也緊隨其後。
來俊臣對檔案庫的布置似乎很熟悉,只見他徑直走到了一個柜子前,輕鬆地抹掉了其中一個抽屜上面的封印,從其中拿出了一本頗厚的冊子迅速翻閱了起來,一炷香時間後,來俊臣合上了冊子,對跟前兩個帶著一臉期待表情的少年緩緩說道:
「目前大唐碩果僅存的李姓藩王只有四個,宣武王李儇、魏博王李恆、蒲山王李密、臨淄王李隆基。」
「李儇是先帝的叔叔,年逾古稀且無子嗣,僅是在當年促成了先帝和陛下的婚姻而封王,一介冢中枯骨罷了。而魏博王李恆只是旁系遠親,性情殘忍暴虐。雖然在平叛中是立了不少功而封王,可是平叛結束後就被陛下架空。現在的李恆只是一個徒有其名的光杆藩王,手下區區兩百人的衛隊,自然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夏雲清也在茶館的談論中,聽人說起過這兩個藩王的傳言:李儇早年曾經瘋狂地痴迷於魔道,然而因為修煉失敗而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為尋求救治的方法,李儇央求先帝替他去尋訪傳說中的「太古魔導」姜子牙。然而這次尋訪沒有治好他的頑疾,卻陰差陽錯地促成了一段姻緣——年輕的大唐皇帝對姜子牙的關門弟子的武則天一見鍾情,武則天也因此進宮,一步步成為了這個帝國的至尊。
而李恆據說從小便瞎了一隻眼還行動不方便,一直飽受兄弟們的排擠取笑。然而在平叛中他充當了內應,在關鍵的戰役中率部倒戈,直接改變了戰局。據說在俘虜同父異母的哥哥後,李恆將他們綁在柱子上慢慢炙烤,並且在慘叫和求饒聲中津津有味地用膳,是一個千夫所指的冷血之徒。
「這兩人可以基本排除。」來俊臣閉眼托腮在原地踱了一圈後,睜開眼繼續說道:「剩下的就是李密和李隆基了。」
李隆基!夏雲清不禁想起在華清軒夜宴中,坐在主桌上那個英氣逼人,然而又紈絝荒唐的年輕王爺,忍不住插嘴道:「那個李隆基,怎麼看都不像是耍陰謀的主吧!」
哼!來俊臣一聲冷哼,斜著眼盯著夏雲清,直到少年避開了他的眼神後才冷冷地說道:「李密正值當打之年,當年就是皇位最優力的競爭者,加上素來仗義疏財禮賢下士,所以這幾年一直是大理寺暗部重點『照顧』的對象。而這李隆基別看他平時沉溺酒色,卻也給人留下了親和率真的印象,而且他一邊藉助酒宴結交才俊,一邊依託遊獵培養武夫,這種人,嘿嘿嘿……」
聽來俊臣這麼一說,夏雲清也覺得有些道理:的確在夜宴上,李隆基全程一點架子都沒有,和賓客們打成一片。而且志村菊次郎的失蹤、狄仁傑遇刺的線索也的確和他密切關聯,難道他才是……
「況且,剛剛來某翻閱了藩王的資料:向來懦弱膽小的李旦,在當年的平叛中,居然會率領本部軍隊冒死突進逆轉戰局,成為了唯一戰死沙場的藩王。可見這父子倆,都是城府頗深的主啊……」來俊臣悠悠道。
「來大人,就算李隆基真的如你猜測,極有可能是這一系列事件的主謀,那我們也沒有辦法對一位藩王立案調查,何況我們草率行動的話,只會打草驚蛇!」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元芳突然開口道。
「嘿嘿,大理寺密探李元芳,知法犯法,半夜窺探檔案庫機密。嘖嘖嘖,這種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這讓來某很難熟視無睹呀……」來俊臣突然湊到了李元芳面前,切換了話題。
「來大人,您到底想怎樣?」見來俊臣又突然追究起了窺探檔案庫的事,李元芳不禁暗中捏住了鐵蒺藜。他打定主意:如果來俊臣提出過分要求,寧可和他火併,也要保護夏雲清離開這裡!
「嘿嘿……」來俊臣臉上突然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來某有一個計劃,既能調查李隆基又能不打草驚蛇,如果二位答應參與這個計劃的話,那夜闖檔案庫的事來某就當做沒有看見過。二位以為如何?」
「什麼計劃?」夏雲清和李元芳異口同聲問道。
今天早上迷迷糊糊,誤把草稿穿上去了(囧)......讀者請以這個版本為準,不好意思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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