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和何蘇衍的眼神碰到一起的時候,我猛的想起來他是誰了,兩三個禮拜以前,就是他和那個叫張豹的光頭把陳圓圓綁到玉米地的,怪不得看到他倆的時候我會覺得特別眼熟。
只不過當時這兩個王八蛋臉上都帶著口罩,一時間我沒認出來,這下終於真相大白,何蘇衍是何磊他哥,也就是說那天的事情全都是計劃好的,說什麼何磊欠錢不還啥的都是藉口。
何磊這個逼真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我心裡恨恨的想著,可是轉念又一想陳圓圓這個傻娘們不是總認為除了我以外世界上的人都是好人麼,讓她自作自受吧。
何蘇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想把我的模樣記清楚,然後又沖劉祖峰丟了幾句狠話後,就帶著張豹和那群混混離開了,那幫混混有騎摩托的,有鑽進麵包車裡,不大一會兒就走的乾乾淨淨。
劉祖峰手裡捏著五千塊錢遞給蘇菲說,小丫頭這是你應得的醫藥費。
蘇菲紅著臉不肯接,還說這錢跟她沒關係,把我從旁邊看著干著急沒辦法,推讓了半天蘇菲還是不要,劉祖峰微微一笑,指了指我說:「你看這小子挨的熊樣,換藥縫針就得不少錢,還有你喊這麼多同學過來,也不能讓大家白忙活,快拿著吧。」
蘇菲仍舊支支吾吾的拒絕,劉祖峰從裡面數出來幾張揣到口袋說他拿一千塊錢給兄弟們加油,就把剩下的錢硬塞到蘇菲的手裡,不等蘇菲拒絕,劉祖峰說還有別的事情,就招呼那群穿骷髏頭t恤的青年們騎摩托車離開了。
等他們都走遠以後,我舔了舔嘴唇憨笑說,姐,小峰哥真場面,霸氣還帥氣。
蘇菲白了我一眼,笑罵我見錢眼開,從剩下的四千塊錢里數出來一半給了那個叫凌輝的男生,讓凌輝看著安排,是請大家吃飯,還是分了都隨便,把那群高中生全都高興的不行。
然後她又把剩下的兩千塊錢一股腦遞給我說,小峰哥都說了,就數你挨的最厲害,這錢你拿著買點好吃的。
我相信只要是個正常人見到鈔票沒有不親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剛想要拿錢,冷不丁看到蘇菲側臉上的巴掌印,心裡猛地顫抖了下,整件事情雖然是劉祖峰解決的,可沒有蘇菲幫忙,人家認識我是個6啊。
指不定最後賠錢的那個人還得是我,蘇菲忙活了大白天,自己還挨了一巴掌,結果一毛錢好處沒有,這錢於情於理我不能接,我咳嗽了兩聲壞笑說:「姐,我口袋漏,你幫我先拿著吧,咱倆不分你我。」
蘇菲還想說別的,我捂著臉哎喲哎喲慘嚎起來,這個時候消失了大半天的高胖子不知道突然從哪躥出來,跟蘇菲一起攙住我,讓兩個男生騎車把我們送回了縣城。
回到縣城,蘇菲本來是想讓我到大醫院去的,我嫌棄藥費太貴,找了家小診所換了換藥,完事後我們仨人隨便找了家小飯館要了倆菜邊吃邊閒聊,期間蘇菲好幾次要給我錢,都被我找藉口轉移了話題。
我問蘇菲,姐你親哥到底是幹什麼的,為啥小峰哥說起來他的時候感覺特別激動。
蘇菲好像不太想回答,拿著筷子輕輕敲擊盤子邊,發出滴滴答答的脆響,好半天后擠出個笑臉說,我哥是個勞改犯,前段時間失手傷人,讓法院判了三年,然後就再沒吱聲。
我嘆了口氣說,對不起啊姐,以後我肯定混出個人樣,像小峰哥那樣保護你。
蘇菲吸了吸鼻子,在我後腦勺上拍了一下開玩笑說:「等你以後有了對象,要是還記得我這個姐,我就知足咯。」說這話的時候,她臉色稍微有些失落,從口袋掏出煙盒,點燃一支叼在嘴裡,長長的吐了口煙霧。
我激動的一把攥住她的小手,一著急說漏了嘴,說萬一我對象就是你呢,結果這話說完,我和蘇菲都給鬧了個大紅臉,蘇菲紅著臉像是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一樣,著急的把手從我掌心裡抽出來,點了點我腦門說不許亂想,我是你姐,然後把賬結了,丟了句我還有事,就逃也似的跑出了門口。
看到她落荒而逃,我心裡有點失落,蘇菲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拒絕我,想想也是,我這樣的人要啥沒啥,拿什麼跟她處對象,不過想娶蘇菲當媳婦的種子卻在我心裡迅速生根發芽,而且比當初對陳圓圓還要強烈一萬倍。
吃罷飯,把菜刀放回家,我和高文杰溜溜達達的街上散步,我這副尊榮現在走到哪都是焦點,我也不在乎那麼多,和胖子一起來到縣城的人工湖旁邊,這附近有個小廣場,一到晚上就有很多人從廣場上擺夜市,吃的、穿的,小玩具,賣啥的都有,昨天挨揍衣服被扯壞了,我尋思從夜市上買兩件便宜衣裳換洗。
我問高文杰剛才群毆的時候跑哪去了,他低著腦袋特別不好意思的說他害怕挨打,就躲到了廣場的下面,還說這次我在三中真的出名了,尤其是拎著菜刀跟何磊叫板的時候,好多初二初三的混混都在下面誇我。
我撇了撇嘴巴說有個蛋用,其實心裡頭有點飄飄然,就趁機教育他說,要想不被欺負,就得學會欺負人,我說這話的時候,胖子一臉認真的狂點腦袋,實際上我也知道就是對牛彈琴,他的膽兒太小了,真屬於那種你扇臉,他還屁顛屁顛問你手疼不疼的熊包,想要一下子改變實在太難。
我正跟他傳授經驗怎樣當一個合格的混蛋的時候,這貨突然拽了拽我胳膊,指向前面的一個小地攤說:「你看那女的是不是林小夢啊。」我順著他的指頭看去,果然看到林小夢和兩個男的正蹲在一家賣熒光棒的地攤前面挑挑揀揀。
那兩個男的一看就是那種街上混的二流子,大晚上的還戴著蛤蟆鏡,穿件黑色的半截袖,故意把袖口挺到肩膀上,露出胳膊上的狼頭紋身,跟得了癲癇似的一顫一抖的和賣東西的小販說話,林小夢這個浪貨裝的好像清純美少女似的低著頭從旁邊捂嘴輕笑。
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摟住高胖子肩膀掉頭就走,我現在這架勢肯定干不過人家,高胖子只能算半個人,如果林小夢犯賤,今天晚上我倆又得挨揍。
回到家簡單洗漱了下後,我以病人的理由名正言順的占了胖子的小床,他一臉不樂意的抱著那幾本明星寫真滾到客廳去睡覺,走的時候還嘟嘟囔囔的說從客廳擼的沒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高胖子就喊我起床去上學,本來我還打算以受傷為藉口在家多躺幾天的,可是轉念又一想,胖子如果去學校,中午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反正一個人從家裡呆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到教室混日子,起碼熱鬧點。
我倆從樓下買了套煎餅果子,邊吃邊往學校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陳圓圓正左顧右盼的站在校門外來回張望,我正琢磨要不要把何磊和他哥的事情告訴她,就當是還黑狗熊人情的時候,陳圓圓寒著臉朝我走了過來,語氣特別冰冷的說:「趙成虎,你把小夢弄到哪去了?她家找了她一晚上,我告訴你,現在已經報警了。」
我立馬也怒了,瞪著眼問她啥意思?我說我是林小夢她爹啊?她去哪跟我有什麼關係?
陳圓圓像個老母雞似的,紅著眼睛罵我不是男人,還說只有我和林小夢有仇,林小夢一夜沒回家,肯定是我使的壞。
我也沒慣著她,諷刺的吐了口唾沫說:「誰知道林小夢是不是又缺錢了,跑到哪個洗頭房去掙外快。」我說這話的時候嗓門也大,很多同學都看向我倆。
說完我拽著高文杰就往學校里走,哪知道剛走到我們班門口,我就被班主任喊到了辦公室,辦公室里還有兩個穿制服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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