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丹沉默一會兒,低低「嗯」了一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雖然我們拿到了線索……但是霧裡到底有什麼危險,誰也不知道。」塗丹低聲說,「究竟要不要進霧裡,還是以自願原則來考慮吧。」
她畢竟只是個老師,無權命令學生拿命相搏,然而最讓她為難的地方,也在這裡——願意去的人,未必是有能力的學生;有能力的學生,未必願意去。
這種事並非人多力量大,如果拉一隊質量參差的人馬進霧,風險會只增不減!
塗丹想到這裡,眉頭皺得更緊,嘴中喃喃:「如果讓樓下那些人去的話……」
「他們能把一個老人和一個殘疾人安然無恙帶出遊戲,就說明實力遠在我們之上。」陳惠說道,「可是老師,您不是說線索的事不能隨便透露給別人嗎?」
塗丹愣了愣,隨後意識到自己的自言自語被陳惠聽見了。
不過這小姑娘從來就很敏銳,也沉得住氣,哪怕只是透露隻言片語,陳惠大約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塗丹溫言對她說:「不想讓人知道,是怕大家一起進遊戲後,友軍變敵軍,不但自相殘殺,還要拿你們當墊背,你們都是十幾歲的孩子,真要跟大人拼命,哪有勝算?」
陳惠又問:「老師覺得他們不值得信任?」
塗丹一時語塞。
停了幾秒,她猶豫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
……
深夜漫長。
樓下,沈墨一行人占了兩間宿舍。沈墨和白幼薇住一間,談笑和承蔚才住一間。
沈墨睡在白幼薇的上鋪。
他長得高大,如果躺平了,床就會顯得短,露出男人的半截腳踝。
於是他只能微微蜷著躺,心中無聲嘆息:這憋屈勁,倒不如下去打地鋪。
床板被人敲了兩下,在黑夜裡發出清晰的咚咚聲。
「沈墨,你在上面嗎?」白幼薇在下面問。
「嗯。」沈墨應了一聲,「在。」
應了她,卻沒有下文。
沈墨等了片刻,問:「怎麼了,要上廁所嗎?」
下鋪的聲音充滿怨念:「我是臉上寫了『廁所』兩個字嗎?天天問我要不要上廁所!」
沈墨失笑。
他這不是怕她臉皮薄,不好意思提嗎……
過了一會兒,白幼薇又在下面敲他:咚、咚、咚。
「沈墨,你睡覺怎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白幼薇抱怨,「靜悄悄的,連翻身的動靜都沒有,好像屋裡只有我一個人似的,我害怕。」
嘴裡說害怕,語氣倒是一點兒也不顯。
沈墨知道她作、事多、矯情,愛鬧脾氣。
不想跟她多計較,順從的在床上翻了個身。
嘎吱……嘎吱……
……吱……
白幼薇:「你這樣太吵了,我睡不著。」
「……」他沉默了會兒,耐著性子問她,「那你說怎麼辦?」
「你放只手下來,讓我知道你在。」
沈墨:「……」
他不作聲,她便繼續敲床——咚咚咚、咚咚咚。
沈墨沒辦法,放下一條胳膊。
半秒後被她握住,小手牽大手。
沈墨看著天花板,感受掌心處的綿軟,淡淡道:「幼不幼稚?還嫌棄樓上的中學生是小孩,我看你也大不了多少。」
頓了下,他問:「你幾歲?」
白幼薇瞪了一眼上鋪床板,冷傲的反問:「你覺得我像幾歲?」
沈墨不假思索:「三歲。」
白幼薇:「……」
……
半晌,她哼了一聲。
哼歸哼,手裡的狗爪子,她沒捨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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