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整,正是夜深人靜之時。
一道銀白色的劍氣無聲無息的展開,宛如月輝般純淨。
但它的危險性卻毋庸置疑。
——轟!
劍氣轟擊在目的地的牆壁上。
伴隨著牆壁轟然坍塌的聲音,大量的煙霧剎那間騰起。
德芙刷的一下、在牆壁坍塌的瞬間一閃而過,從裂縫中鑽了進去。
查看了一下自己眼前陸續浮現的擊殺提示,美味風鵝高聲應道:「死了四個!」
「看見了看見了,你退後!」
安徒生立刻叫喊著,抽出鑲革盾、小跑兩步衝到了收劍歸鞘的美味風鵝身前,並將盾牌高高舉起。
伴隨著槍響,一枚燃燒著火光的灰燼色子彈,從煙塵中射出。
接下這枚子彈,讓安徒生頓時悶哼一聲。
他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迅速失水,喉嚨變得極為乾渴。子彈的著彈點附近,鑲革盾已經是一片焦黑。
「掉了20%的血……奶一口吧爸爸?」
安徒生嘟噥著。
之前他進入戰鬥前,還有大約18%的血沒有回滿。這少了三分之一還多的健康度,已經讓他自己看著有些心慌了。
假如這枚子彈打中美味風鵝……死可能死不了,但大概也會瞬間重傷吧。
這應當是青銅階的超凡者。
然而在偷襲之下,也完全有可能重傷、甚至擊殺白銀階的超凡者——之前德芙他們就已經演示過一次了。
當然,如今是他們占據先手。
在子彈從煙霧中飛出的瞬間,一枚強勁的箭矢已然裹纏著旋風,從他們身後無聲無息的射出。
在安徒生接下子彈的同時,箭矢已然沒入騰起的煙塵之中。它所裹挾的、利刃般的旋風,甚至讓煙塵都被清掉了一塊。
這是德芙進階後,新學會的技能。
幾乎大多數的獵人職業,都擁有的「元素箭矢」。
對方那枚燃燒著灰燼的子彈,應該同樣是這個技能。
收集身邊的環境要素,大幅強化下一發子彈,帶有各種不同的效果。
對方能射出帶有「火」的子彈,應當是因為他在火爐附近。
而巧克力身邊幾乎什麼都沒有……然而即使只是普通的「空氣」,在她精準到可怕的本能反擊之下,也已然足夠致命。
就算同是青銅階的超凡者、同是獵人……兩者之間也是具有差距的。
只聽得一聲悶哼。
隨後巧克力的擊殺提示便在四人眼前出現。
這就是為何巧克力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的原因。
只要對方反擊,就會暴露位置——所以巧克力必須站在最後面,視野最寬闊的地方。
他們並不欠缺輸出能力。
但是阻止增援、打擊敵方獵人與巫師的技能……只有德芙才有。
雖然德芙的進階,沒有掌握【陷阱】類型的技能。但她在巧克力代打的情況下,本身就是一個自瞄炮台。
果然獵人這個職業,不應該玩成帶前排的adc,而是帶著自動炮台掩護的刺客吧?
妖怪老師心中冒出這樣的念頭。
他右手握持一把燧發槍,槍口低垂向地面,縮在美味風鵝與安徒生身後。
他左手熟練的摸出一枚銀幣,摸過之後直接將其彈出、使其划過一道拋物線,落入安徒生懷裡。
沒有傷口、骨骼也沒有錯位的話,這一口大約能回安徒生30%的血——
妖怪老師在心裡盤算著。
這個「遊戲」……理所當然的沒有傷害數字,也沒有治療量。不同人的體質屬性完全不同,再根據不同類型的傷勢,每次回血神術打出去能回多少、治療的時候應該先治什麼再治什麼,基本就是看經驗與手感。
而他格外擅長這種粗略的「估計」。
「喵——」
德芙的聲音在煙塵中響起。
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暗號。
安徒生與妖怪老師頓時暗自鬆了口氣。
叫一聲,就是說能抵抗的敵人都躺下了,在門口守好就行。
叫兩聲就意味著,有強敵出現、準備接敵。
因為在這個據點中,應該是有「惡魔」存在的。
安徒生與妖怪老師對視一眼,維持著一前一後的狀態謹慎的看著還未散去的煙塵。
然而他們很快就看到眼前不斷刷新出了擊殺提示:
「……好像用不著我們了。」
安徒生忍不住咧了咧嘴。
德芙這效率也太高了……平均一秒多一個。
莫名有種被兩個大佬組隊帶飛的感覺。
妖怪老師搖了搖頭。
作為一位聖職者,他的感知屬性比較強。
他能夠隱約感覺到,附近有不少人醒了過來,在暗中窺視這邊。
他們沒有打開窗戶、甚至沒有開燈,只是在凌晨兩點的深夜中,沉默無聲的窺視著這邊。
「說是這麼說,還是要警……」
妖怪老師將警告的目光收回來,隨口說著。
但他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尖銳的貓叫聲響起:
「喵——」
他們的目光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下一刻,地面突然開始層層塌陷下去。
大地如同鬆軟的奶油般融化,早就感知到不對勁的妖怪老師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向後飛快退去……美味風鵝稍微慢了半拍,但他跑的卻是最快的。
愣在原地舉起盾牌的安徒生反應不及,整個人直接向下漏了進去——
「哪來的賊崽子?」
一個中年男人暴怒的低沉聲音傳來。
下一刻,地面像是隆起的火山一般、咳出了大量的泥漿。噴涌著的泥漿,將安徒生直接包裹,如同琥珀中的小蟲一般。
一個只有半邊頭髮、皮膚油亮發紅的男人從廢墟中走出。
他的右臂異常巨大,只是站在原地、就像是個土黃色的泥柱般穩穩的拄在地上。身上只穿了條褲衩,左臂則是指甲尖銳的、有些像是猩猩的手。
——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爬。
他用昏黃色的瞳孔瞥了一眼安徒生,隨後向他抬起右手、微微一攥。
流動著的泥漿頓時凝固——將他直接封死在了裡面。
隨後,一道箭矢衝著他的頭顱飛來。
男人沒有絲毫看輕,只是將手深入地下。如同拉絲的年糕一般,將一條微微彎曲的土柱拔了出來。
箭矢敦的一聲釘在土柱上,直接沒入進去。
然而就在這時。
美味風鵝突然衝出、身影一閃而過——
他輕巧無比的避開了前方幾根胡亂升起的土柱,在他走過的地方、地面紛紛塌陷,卻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
銀色的劍氣刷的一下,將中年男人直接攔腰砍成兩半。
隨後他的身形刷的一閃,直接出現了劍氣所在的位置。而他原本的地方、被諸多坍塌的泥柱所淹沒,爆裂開來的劍氣讓泥漿四濺。
收劍歸鞘,戰鬥結束。
「……青銅階的惡魔,長得倒是挺嚇人。」
美味風鵝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以防萬一,他這一劍用了兩格氣。
「帥啊我的老天鵝!」
妖怪老師忍不住怪叫出聲。
美味風鵝嘶了一口氣,皺著眉頭咧了咧嘴:「帥什麼帥……就剩三格氣了。」
「那你這就很菜了啊兄弟。」
妖怪老師嘖了一聲:「大招搶人頭的嗎……」
「我搶你個頭!」
美味風鵝看了一眼安徒生:「你不奶一口嗎?」
「不用了,已經復活了……掉了一級。」
這時,安徒生才一臉難受的表情,跟著藪貓從建築中緩緩走出:「怎麼這人能砂縛柩秒我的啊?我還以為是陷足之類的效果,都做好怎麼格擋的準備了……」
「丟人!」
反應的快,靠著自己區區五點敏捷,完全閃避成功的妖怪老師美滋滋的叫喚了一聲。
隨後他們頓時鬧成一團。
這種看著隊友嗝屁、但自己成功躲開的即死機制,在通關後無疑會化成朋友間互相迫害的喜悅。一般這種丟人事,他們大約能聊個一周。
當然,前提是通關。
如果因為隊友的失誤而團滅,那就不是快樂,而是高血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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