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臉了吧?我就說外來的和尚不好念經。」
「高衙內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要大張闊斧的改革嗎?我看他還有沒有臉再提這件事。」
「趙老師威武,太學~生威武,儒家萬歲。」
看到高大全被打臉,很多牛鬼蛇神都跳出來開嘲諷了。
一天之前,這些貨色可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的,都以為在太學內,儒家傳統勢力會一敗塗地呢。
誰曾想到,他們來了一個絕地反擊,給了高大全一個好看。
這段時間以來,高大全的風頭太盛了,收穫了諸多粉絲的同時,肯定也引來了很多人的嫉妒。
現在,高大全跌了一個跟頭,甚至還不算是跟頭,這些人就已經忍不住了。
太學,校長室內,高大全站在窗前,看著太學內四處都有苦讀經書的學~生,變得有些沉默。
他發現了一件事,他太想當然了。
有些約定成俗的習慣,是幾百年來大家都已經潛移默化的接受了的。
想要一夕之間改變大家的認知,這不現實。
儒家是天下兩大顯學之一,簇擁者是百家當中最多的一家。
幾百年來,九州的話語權一直都是由儒家所掌控。
高大全才發聲多長時間?
怎麼可能改變大家根深蒂固的思想。
這個時候,范蠡和岳飛敲門,一起走了進來。
見高大全在皺眉看向校園,剛剛穿過校園的兩人自然知道高大全在想什麼。
范蠡輕笑道:「高校長感覺到壓力了?」
高大全回過頭,搖搖頭道:「壓力倒是沒有,只不過情況比我預想中的要糟。連累二位也丟臉了,實在是抱歉。」
這一次雖然很多貨色都說打高大全臉什麼的,但是實際上,高大全只是一個決策者。
最丟人的,是范蠡和岳飛他們。
以他們的名氣和地位,上座率居然被趙墨白這種無名之輩完爆,這對他們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還好,看他們的氣色,高大全稍稍放心了一些。
每一個成功者,在成功之前都會受到煎熬。
范蠡和岳飛都是經歷過風浪的人物,現在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只是毛毛雨。
看到高大全自責,岳飛甚至主動安慰道:「高校長千萬不要這樣說,如果不是校長的堅持,岳某這種粗人,只怕一輩子也沒有資格過一把博士的癮呢。」
高大全搖頭失笑,拍了拍岳飛的肩膀。
這話說的可就太謙虛了。
做將軍的,就算文采斐然,也必須要和手下的將士打成一片。
所以岳飛必須要學會粗~魯。
可是對岳飛的文采,沒有人比高大全更清楚的了。
一首《滿江紅》,感動了不止一代人。
高大全只希望,這一生,岳飛不用再寫《滿江紅》。
「好了,我也就不和兩位客套了。范前輩,岳將軍,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現在的局面兩位也都看到了,我是絕對不希望這樣繼續下去的。儒家勢大可以,可是要給其他學派留一條活路。」高大全語氣十分堅定。
范蠡和岳飛也都默默點頭。
儒家勢大,是幾百年來的底蘊積累,這沒有什麼說的。
但是現在的局面是,至少在太學內,根本沒有其他學派的活路。
以范蠡和岳飛的地位名氣,他們親自開課,上座率居然都沒有破10%,輸給了趙墨白這樣的無名小輩。
可想而知,如果兵家和道家講課的換成一個和趙墨白一樣的無名小卒,上座率會有多少。
這種嚴重的偏科,是高大全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他想建的,是第二個稷下學宮,重現百家爭鳴的盛況,而不是單純的為儒家再打造一個文化基地。
范蠡明白高大全的想法,不過對於目前的情況,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高校長,目前的情況就是,科考在即,所有的學~生當務之急都是準備科考,他們不會分心於別的事情。其他學派的未來,他們看不到,而儒家的未來,卻是學~生們可以預期的。」范蠡將目前的形勢看的很清楚。
只是,他也拿不出比金榜題名更有誘~惑的東西。
不得不說,科舉考試這一關,給儒學帶來的加成實在是太大了。
這種可以預期的成功未來,是很多人都不能抵擋的。
岳飛咬了咬牙,提議道:「不如我拿出幾個參將之位?」
高大全擺擺手,制止了岳飛後面的話。
「岳將軍嚴重了,剛剛畢業的學~生,當上參將是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
參將之位,在軍中的地位並不低,是有正式品級和朝廷俸祿的。
高大全不想用這種利益惑人,如果這樣比拼的話,其實就和商場中的降價營銷是一樣的。
到最後,兩敗俱傷。
「其實昨天在就職典禮上,霸王和墨家都拋出過橄欖枝,墨家也承諾會遣送墨家的年輕弟子來太學進學。從當時大家的反應來看,今天兩位的上座率不應該這麼低。」高大全有些不解。
肯定是有什麼地方被他忽略了。
縱然儒家的影響力再大,可是岳飛范蠡這種人的人氣也不是開玩笑的。
歷經風雨多年,他們早已經證明了自己,而且他們昨天現身時引發的轟動也不算假的。
高大全不覺得太學~生們有那麼高超的演技。
「高校長,找幾個學~生問問就知道了。」范蠡建議道。
高大全一拍自己的額頭,自己也是蠢,居然連這點都沒想到。
他給南柯、湯宇軒都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兩人就都出現在了校長辦公室。
南柯和湯宇軒都是聰明人,包括朱熹,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參加這一屆的科舉。
以高大全和司馬光的關係,以他們和高大全的關係,他們絕對不抱奢望司馬光會對自己一視同仁。
聽到高大全詢問之後,湯宇軒笑著說:「校長,你問南柯就可以了,他對探尋真~相最感興趣了,最崇拜的就是包拯包大人。」
南柯也不客氣,直接道:「校長,這個問題,學~生也發現了,而且也去調查過,最終確認,他們都去上趙老師那群儒生的課,並不是都出自本心想法,而是迫於環境的壓力。」
南柯這樣說,高大全、范蠡和岳飛都來了興趣。
「仔細說說。」高大全招呼他們坐下。
南柯坐定之後解釋道:「其實對於考上科舉,絕大多數同學都是沒有信心的,很多同學興趣也不是很大。但是沒辦法,大環境就是如此。校長這一次事情搞的動靜太大,江南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同學們回到家,他們的父母親人都過來問,你準備去聽誰的課啊?」
南柯說到這裡,高大全和范蠡已經明白了。
人,畢竟是社會群居動物,不可能不受周圍環境的影響。
南柯繼續道:「校長應該知道,同學們之所以進入太學,其實就是奔著進入官場去的。就算是同學們自己沒有這個想法,他們背後的家庭肯定是有這個想法的。如果這個時候,他們選擇了背叛,那從此只怕家宅不寧了。事實上范前輩和岳將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維持住上座率,已經是他們本身實力的體現了。」
高大全和范蠡還好,他們早就聽明白了。
不過岳飛受到的震動卻很大。
儘管他早就知道,在民間文武雙方根本沒有可比性,但是居然會差距大到如此地步,還是讓他極為失落。
即便太學~生們思想開放,有心想要做出改變,可是一個家庭的壓力、一個社會的壓力,都在這裡擺著。
誰敢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明天?
儒家的強大,涉及到方方面面,高大全從前只想著改變青年,可是卻忘了,青年也會受到社會的支配。
儒家的影響力,就是侵潤全社會的。
想要打破這種陳舊的觀念,墨家做不到,兵家做不到,法家做不到,道家也做不到。
唯一有機會做到的,只有——他親自提出的資本家。
金錢的魔力,是超越儒家的普世價值觀的。
本來高大全不想太過激進,可是事實讓他明白了,用別的辦法和儒家斗,是自尋死路。
高大全和范蠡對視一眼,高大全能夠發現范蠡眼中的喜色。
顯然,高大全能想明白的事情,范蠡也能想明白。
而宣揚資本主義觀念,正是他這一次最大的追求。
高大全不想讓范蠡走的太順,這種老狐狸,不晾晾他就永遠不知道他的底限。
而且對資本主義這種猛獸,高大全也需要通盤做一個考慮,才能最終確定要做到哪一步。
目前科考在即,想要改變目前的大環境是做不到了,不過高大全也不打算就這樣放任趙墨白囂張。
「宇軒,南柯,去通知大家,明天我會在禮堂親自給大家授課,時間就挑趙墨白同期。」高大全沉聲道。
這是擺明了和趙墨白打擂台。
南柯和湯宇軒對視一眼,湯宇軒硬著頭皮勸道:「校長,目前儒學是大勢,即便是您,也……」
後面的話湯宇軒沒說,不過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高大全呵呵一笑:「你忘了,在儒學造詣上,我也勝過現在太學的那群儒學講師。這一次,我就給同學們講儒學。」
「講儒學?」湯宇軒和南柯都睜大了眼睛。
校長這是妥協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講儒學也有很多種講法。
「是,講儒學,《儒林外史》。」高大全嘴角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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