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京城電視台的方鴻用手遮了遮頭頂的烈陽,輕輕搖了搖頭,自己這衝動的性子好像該改改了。
看來這舞林大會自己也不用再指望了,本來還想為他畫上一段完美的句號呢,對不起了,方鴻。
踏上公車,方鴻去往了下一個目的地,華夏外國語學院,那裡今天也有他的一個面試,招聘圖書館管理員。
下了公交車,方鴻又步行了一段時間,才來到目的地。
入眼是一坐狀元及第門,上書「華夏外國語學院」這七個鎏金大字,頗有些富貴雍華迫人來的意味。
方鴻在學校保衛室問了下路,徑直走向圖書館。
華夏外國語學院的圖書館就在校門不遠處,共分五層,穹頂圓柱,貌似一座巍峨教堂。
方鴻走入圖書館,很快便找到了位於一樓的辦公室,敲門進去,迎接他的是一名相貌和藹的中年男子。
和他說明了來意,那中年男子先自我介紹道:「鄙人姓陳名勾,在這外國語學院教授俄語。小兄弟是叫方鴻吧?」
說話間,陳勾遞給方鴻一杯熱開水,後者趕緊接下。
陳勾從抽屜里拿出方鴻的簡歷,緩緩說道:「學歷初中,有些低了。小鴻,基本的電腦操作會吧?」
方鴻撓了撓頭,「基本的都會吧。」
「那學歷這項就算通過了。以前是陽光歌舞團的教授探戈的舞蹈老師?小鴻,這我就不明白了,這舞蹈老師再怎麼看都比這份圖書館管理員有前途啊?你怎麼會放棄這份職業來應聘我們的管理員呢?」
方鴻放下水杯,一臉正色道:「陳老師,其實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賺多少錢,而是來增長下自己的學識。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但我想不讀書,那這萬里路也沒必要走。除了多受點罪,沒半點好處。」
「哦……」陳勾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輕笑道:「那你是想讀哪方面的書啊?」
方鴻沉思了一會,說道:「中西大歷史,中西文化史,各地風俗習性,中西美學發展,暫時好像就這麼多。」
陳勾聽完,一臉詫異,很難想像這是這位僅僅初中畢業學歷的青年竟然會對這些枯澀無趣的書籍感興趣,奇怪道:「你說這只是你暫時的讀書計劃?可是有好些專家讀了,看了,學了一輩子都才堪堪摸到一門學科的門檻啊。」
方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求全部精通,只是靠這些對這世界有個初步的認識,另外我會當外國語學院的一名旁聽生,爭取儘快構建起自己的知識結構。」
「額…」聽到這,陳勾覺得方鴻有些自大了,但望著這名小青年清澈如水的瞳孔,不由對他生出一股自信,笑道:「那我在這先恭喜你一下,祝賀你成功跨出第一步,成為我們學院圖書館五層的管理員。」
方鴻沒想到才說了幾句話,自己便通過了面試,和剛才京城電視台的遭遇簡直是天壤之別。
陳勾看到方鴻愣愣的表情還以為對方是被一瞬間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心中笑道:「到底還是年輕啊。」
拍了拍方鴻的肩膀,陳勾說道:「走,小鴻,我帶你去辦下相關證件。對了,還有個不情之請,小鴻,原本這圖書館的守夜人因為年紀大了辭職回家了。你看你能不能先兼著一會,暫且在這圖書館裡住下來,以後我們找到人就把你替出來。」
方鴻略一思考,問道:「如果我兼兩份工作的話,工作時間怎麼安排?」
陳勾笑了笑,「五層管理員的話,每周有兩天休息,但周末要上班,一般九點開放圖書館,晚上十點關閉。期間如果有學生兼職,你可以適當休息下。守夜人的話,只負責圖書館大門的開放和關閉,還有晚上的巡查。工資按雙份計算,這個條件如何?」
方鴻心中計算了下得失,自己本來就打算在這外國語學院度過一段休整期,豐富自己對這世界的認識,當下答應下來。
「好,我果然沒看錯你,放心,我會立馬找人給你分憂的。」陳勾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領著他去辦了工作證和飯卡,又帶他去了圖書館的寢室,一間十平米的小屋,雖然布置有些簡陋,但好在還有個獨立衛生間和工作桌,這足以讓方鴻滿足了。
「明天你就正式上崗吧。接下去你先去學院逛逛,熟悉下壞境。」陳勾叮囑了幾句,便和方鴻道了別。
方鴻行走在學院中的林蔭小道上,看著周圍歡聲笑語穿插而過的學生,仿佛重回自己的大學生涯。
優哉游哉地,方鴻遊蕩到操場上,有些枯黃的草坪上擁堵著一群青年男女,幾乎個個手裡都拿著一群木吉他。
這幕場景瞬間便吸引去了方鴻全部的注意力,想不到在這外國語學院還能看到這種音樂小集會。
待他走近這個小圈子,發現這個小集會顯然不是他想得那麼簡單,或許說他們玩得音樂相對高雅一點,類似於成語接龍的遊戲,只不過他們選擇的是歌詞接龍,還是用英文歌詞,這個逼格就有點小吊了。
通過這群人的對話,方鴻大概了解到這群人是外國語學院的音樂社,只不過以歐美歌曲作為他們的主流歌曲。
方鴻湊在裡面隨意聽了幾首,發現這群人音樂功底確實不錯,一手吉他也玩得風生水起,可是選歌方面就有些大同小異了,都是些悱惻纏綿的美利堅民謠風,聽得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這時,一名身材高大,皮囊甚佳的男生正好唱完一曲表達暗戀歌曲,引來周圍女生一陣如潮般熱烈的掌聲,雙眼直泛桃花,好幾名清秀的女生更是支著下巴,一臉羞澀道:「陶鈞學長唱的好好哦。」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陶鈞唱完一曲,看也沒看那些為他執迷不悟的小女生,徑直走到坐在草坪中央的一名高挑女子身邊,伸手把自己的吉他遞了過去,一臉溫柔道:「小凌,你來一首吧?」
單論相貌,與英俊挺拔的陶鈞比起來,那名女子甚至更出彩幾分,坐在人群中央的她可以說第一眼便吸引了方鴻的注意,足足打量了半分鐘,方鴻才把心思轉到音樂上去。
這要是放在以前,方鴻肯定以為自己得了失心瘋。
凌波煙並沒有起身,也沒有接過陶鈞的樂器,而是抱起自己那柄有點老舊的木吉他,輕輕撥弄了兩聲。
試了下音,凌波煙白嫩如玉的五指輕拂琴弦,叮咚之聲如山水跳躍林澗,清脆悅耳。
櫻唇初啟,令方鴻驚奇的是,這名宛若眾星拱月般明媚女子的歌喉渾然不似她清婉似水的臉蛋,低沉中透著一絲沙啞,就像是三十而立的人經歷過幾段大起大後的波瀾後,那樣無奈而泰然。
凌波煙選的歌曲也不是大眾風格民謠風,而是一曲節奏稍微有些沉悶的半搖滾情歌,配合上她那獨特的嗓音,渾然若天成。
配合著歌詞和她微微蹙起的秀眉,可以了解她大概想通過這首歌告訴剛才明顯對她有意思的陶鈞。
你喜歡追逐風月之間,而我崇尚光明。我有我的夢想,而你卻用你的雙手束縛我追求夢想的腳步。我願掙開世俗的枷鎖,勇敢擁抱天堂的歸宿。
受限於英語水準,方鴻大意只能聽出這麼些味道,但看到陶鈞通紅的臉龐和緊握的雙拳,看來,這名帥哥的跟頭栽得不小。
凌波煙拂下最後一枚音符,用鼻音輕輕哼唱出最後一句高潮,「天堂如若無我歸宿,何妨直墮地獄插上我夢寐以求的雙翅。」
餘音久久未絕,眾人也是沉醉在凌波煙的歌聲中渾然未覺一曲已了,直到陶鈞冷冷一哼,道:「小凌,這首歌貌似有些譁眾取寵了吧?單靠歌詞吸引人眼球可就落了下乘啊。」
凌波煙淡淡看了眼一臉不快的陶鈞,輕輕一嘆,並未辯駁,或者說不屑辯駁。
可這樣一來,更是令眾人對陶鈞的見識頗為認同,特別是那幾名完完全全是陶鈞粉絲的女生,更是陰陽怪氣道:「什麼天堂地獄的,這麼簡單直白的歌詞簡直太失敗了。夢想是什麼?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夢想。」
說著,還偷偷打量著一輛傲氣的陶鈞,狂熱的愛意溢於言表。
俗話說,三個女人就等同於一百隻鴨子,如今在場可不下一雙手的女生,懷著對凌波煙的嫉妒和仇視,各個都用一副酸溜溜的口吻刺著一言不發的凌波煙。
陶鈞雙手抱懷,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一副看好戲的嘴臉,這凌波煙可是三番五次拒絕他好意,這次他就要讓她知道自己在這外國語學院是有多吃香。
旁邊雖然也有凌波煙的擁簇者,但一者好男不跟女斗,二來也迫於陶鈞的壓力,各個選擇了靜默不語。
面對非議,凌波煙面無表情,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惱怒,只是站起身來,便欲離開著是非之地。
望著凌波煙那張精美絕倫的精緻面孔,和那與某人如出一轍的馬尾辮,方鴻苦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身邊一名男生的肩膀,問道:「同學,能借我一下吉他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3s 3.684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