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曹方一看就急了,忙扯了扯方鴻的衣角,因為張虛清在場也不敢多說什麼,但言下之意卻是叫方鴻把這份合同簽了,二八分成,再加西陵印社10%的股份,那真是賺到姥姥家去了。
可方鴻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把那份合同往邊上推了推,嘴角帶上一抹玩味笑容道:「張總,你還是不了解我的意思啊。我是要收購你們西陵印社,而不是單單10%的股份就能打發了的。再說你確定10%的股份能值這麼多錢?往少里算,第一版《天龍八部》只印刷十萬冊,加上宣傳費,沒有一百萬可拿不下來。」
張虛清本來以為10%的西陵印社股份足以餵飽方鴻那貪得無厭的胃口,沒想到方鴻不光沒半點喜出望外的神色,反而質疑起西陵印社的價值來,那可是活生生往他臉上甩巴掌啊,怒而開口道:「笑話,放在平時別說一百萬了,就連五百萬就別想購買我們西陵印社一成股份。方先生,我是帶著誠意來的,想不到換來卻只是你的羞辱。這筆生意,不談也罷。」
「是嗎?」方鴻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據我所知,西陵印社的財務可不是光流動資金斷鏈,而是虧空多年,早已背負上巨額債務。張總,如果我說把你們所有的債務都扛下來,你還會認為一百萬一成股這個價碼低嗎?」
「你怎麼知道?」張虛清愕然,脫口而出道。
話音剛落,立馬捂住了嘴。
但繞是如此,也讓方鴻確認了心中想法,其實通過張虛清那外厲內荏的表情和一降再降的底線,方鴻已已經捏住了西陵印社的脈門,想必如果沒談成他那本《天龍八部》,第二天銀行方面便會上門和西陵印社的社長談談心。
方鴻此刻已然勝券在握,站起身來,端起酒杯走到張虛清身邊,輕輕和他一碰杯,輕聲說道:「張總,我也不為難你。你如實轉告你們社長,就說我方鴻願意一力承擔西陵印社所有外在債務,並且用1500萬收購西陵印社八成股份。」
「這根本不可能。」張虛清想都沒想就拒絕道。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在我方鴻眼裡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方鴻一口飲盡杯中殘酒,擲地有聲道。
張虛清心中動容,嘴唇蠕動,終究是沒有再開口,匆忙收拾完桌上的文件,道了聲別,說再回去商量商量,讓方鴻等候答覆。
望著張虛清有些咧蹌的背影,方鴻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
一旁從頭至尾都沒插過一句話的曹方這時才站起身來,為方鴻添了杯黃酒,有些猶豫道:「方鴻,你這是不是逼得太緊了?50%的股份我猜西陵印社咬咬牙可能答應下來。但你一下子就開價八成。簡直就跟直接收購西陵印社沒兩樣了。」
「覺得我獅子大開口了?還是說我貪心不足蛇吞象?」方鴻抿了口黃酒,自嘲道。
曹方也算和方鴻是熟識了,知道方鴻這人氣魄之大,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比擬的,眯著眼睛笑道:「方鴻啊,你是讓我徹徹底底明白了一句話。」
「哦?哪句話?」
曹方一陣大笑道:「都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從前我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可認識了你,我才知道這句話當真不是一句空話。」
「哈哈……」方鴻哈哈大笑。
「服務員。再給我上兩瓶黃酒一盆太湖青蟹。今天我就和曹大哥不醉不歸了。」
這場飯從中午十二點愣生生吃到下午兩點半,最後曹方和方鴻二人是相互攙扶著出來的。
臨別前,醉態朦朧的方鴻搭著曹方的肩膀叮囑道:「曹哥,還得麻煩你個事,這幾天你傳個消息出去。就說我已經在準備開一家出版社了。」
曹方笑得眼睛都快沒了,大著舌頭道:「兄弟啊,你可是把西陵印社往絕路上逼啊。損到家了。」
「瞧你說的。咱這是給西陵印社指條明路,不忍心看著西陵印社這塊招牌砸了。」方鴻桀桀笑道。
兩人相視,會意一笑,分別上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華夏外國語學院那間小屋後,方鴻一頭栽倒在床上。
黃酒入口綿甜,後勁卻是十足,這會兒力道上來,方鴻直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連房門都沒關,就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方鴻只覺得身邊一陣響動,額頭一陣清涼,想睜眼看個究竟,眼皮子卻是灌了鉛一般怎麼都睜不開,又是一陣睡意襲來,也顧不得看個究竟,再次沉睡了過去。
等到方鴻從睡夢中醒來,眼皮子剛一睜開,只覺得一陣刺眼,心中疑惑道:「誰把房間的燈開著了。莫非遭賊了。」
這一想,方鴻剛還迷迷糊糊地腦袋一下子冒出了冷汗,徹底清醒過來。
四下環顧,房間裡唯一之前的電腦安靜地呆在桌上,只不過已經打開了,而頁面正是方鴻天龍八部的電子稿。
摸了摸身上,所有東西也都在。
就在他左顧右盼之時,一條濕毛巾從他額頭滑落,而床頭上放著好幾隻打包的飯盒,看樣式都是從外國語學院的食堂打包的。
「難道是丁三生,許青他們買過來的?」
就在方鴻疑惑之時,房門嘎吱一聲,從外面擠進一名曼妙多姿的美女。
左手裡拎著一隻飯盒,右手青蔥玉指夾著一根香菸,雖然穿著一雙高跟鞋,但因為動作極為輕柔,而沒有一絲聲音。
「是你?」方鴻好不容易看清她的樣子,不由愕然道。
一聲驚嘆,可把那名美女給嚇了一大跳,渾身一哆嗦,差點沒把手裡的打包盒給甩出去。
等到她看到方鴻那錯愕的表情,有些驚喜道:「你醒了啊。」
還沒等她臉上的驚喜之色退去,她又忽然想起來什麼,趕緊把手裡的香菸丟在地上,一下踩滅,偷偷用腳踢出去了門外,來個毀屍滅跡。
那故意抬起頭左顧右盼以掩飾腳下動作的可愛模樣,看得方鴻一陣好笑,從被窩中爬了出來,坐在床邊,笑道:「吳媚雪,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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