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人全都僵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盯著其他人,生怕一個不留神,昔日的隊友就會把屠刀伸向自己的脖子。
突然。
席南動了。
只見他的手中出現一柄能量刀刃,就向索菲飛奔過去。
而這一次的控制似乎更加持久。
女孩數次躲避不及,只能和他糾纏在一起,前後總共持續了三十秒左右。
驚險萬分的打鬥過後,席南滿頭大汗扶著膝蓋。
剛才他已經拼盡全力想要掌控身體。
但大腦發出去的信號仿佛石沉大海,甚至有極端的一段時間,除了頭部,身體的所有部位他都沒有了感覺。
仿佛被人從脖子斬斷般。
「時間越來越久了,恐怕再拖下去,我們整個人都會被它控制。」
「大家都想想辦法,這樣拖延下去,恐怕全都得死在這裡!」
沙文此時站在他們的不遠處說道,「說不定比死亡更加糟糕,喬凡尼。
不過我有一個想法,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別猶豫了,沙文,想到什麼就幹什麼!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從剛才開始,結合這種東西可以操縱人體的能力。
沙文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說不定這又是那位不可直呼其名者的實驗體之一。
或許可以使用邪惡之力馴服或者恫嚇他們。
當然這只是猜想,沙文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用聲音當然不行。
漫畫中共生體懼怕聲音擁有必然的理由,觸類旁通,如果假設它的製造者是不可直呼其名者,那麼使用邪惡之力會有奇效也說不定。
根據剛才的猜想,寄生體可能存在於脊髓中。
沙文便嘗試性的用邪惡之力觸碰脊柱內部。
雖然這種精神領域的虛無能量,未激活之前不會對血肉和現實世界造成任何破壞,但當邪惡之力的觸角深入骨髓內部後。
只感覺脊背處的衣服一陣抖動。
大量如同石油一般的黑色物質從他的體內湧出。
落在地上凝聚成一個球狀體,表面不斷發出波紋,似乎是在顫抖?
眼前的一幕頓時把其他人嚇得不輕。
尤其是能夠看到沙文身後狀況的卓然。
他親眼看到能夠裝滿一個大桶的黑色物質從沙文體內瘋狂湧出,仿佛受到了某種驚嚇,想要逃離一般。
但不等他們發出驚嘆。
同樣的黑色物質開始從眾人身後不斷湧出,爬向那顆黑色液態圓球。
只是這一次它沒有懼怕光芒,而是停留在地上一動不動。
眾人小心謹慎的走到沙文這邊,圍在黑球四周。
「這是?」
沙文說道,「我也不清楚,但看樣子似乎它現在非常恐懼。」
「恐懼?」
席南疑惑的看著沙文。
「很難給你們解釋,不過你們放心,它不會再襲擊我們了。」
話音落下,只見黑色的液體圓球不斷收縮,最終變成一條黑色的細線,順著沙文的褲腳爬上手指,環繞在上面固化成一枚樸素無比的黑色戒指。
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讓眾人全都看著沙文。
「你肯定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們。」
「我也這麼覺得。」
喬凡尼拍了一下沙文的後背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們,我也不勉強。
至少,眼下的麻煩還是你幫我們解決的。」
沙文只能尷尬一笑,應付過去。
先前用邪惡之力觸碰到這個黑色物質的時候,就有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精神力量傳入到自己的靈魂中。
如同獵犬找到了自己的主人般,除了敬畏外,還有濃濃的眷戀之感。
沒有語言,沒有聲音。
單純的只是最本質的情感表達被沙文察覺。
直到現在,沙文依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絲來自黑色物質的情感表達。
「既然危機已經解除,我們繼續往上走吧。」
當初任務手冊中記錄了神靈遺蹟中有許多可以提升實力的寶物和曾經緣故文明遺留下來的珍貴道具,所以才讓他們進來歷練。
只是這麼久了,除了遇到一大群殺手外,此行到目前為止,一無所獲。
沙文突然拿到那個黑色物質。
卓然多少有些羨慕。
可惜,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現在沙文給他那枚變成戒指的黑色物質,他也沒膽子接下來。
如果可以操縱它,好用是好用,但天知道會不會被反過來操縱。
什麼時候他才能拿到一些像樣的好處呢?
也不枉此行。
算起來,沙文隊伍中的七個人,就屬卓然最窮。
沒有身份背景,沒有龐大的財富。
現在的一切都是他拼死拼活,依靠天賦和努力一點一點賺取到的。
站在他的視角來看,沙文等人無疑是東大陸,最頂級的幾個年輕職業者圈子之一。
看看裡面的成員。
喬凡尼和沙文就不用贅述了。
伊貝克是來自西大陸的風暴之子,未來的高地矮人大族長。
席南也是正義聖堂的精英牧師,否則不可能加入到這支隊伍中。
索菲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突出的地方,但畢竟是罕見的元素血脈。
基隆的老師是大名鼎鼎的阿蘭·灰影,並且修行的也是非常珍貴的灰影鬥氣。
只有他。
沒有傾囊相授的老師,沒有家財萬貫的靠山,修行的鬥氣也是最常見的大路貨。
訓練營的教官能把他介紹到這個圈子中來,多半也是看在當年他和阿蘭,默文熟識的面子上。
所以他比這支隊伍的任何一個人都渴望變強,渴望在這次歷練中拿到屬於自己的寶藏。
而不像這些個財大氣粗的隊友。
反正家底厚,要什麼有什麼。
但就算如此,第一筆好處還是讓沙文,這個隊伍中最有錢的傢伙拿走了。
羨慕嫉妒恨啊!
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先前他也接觸過不少這種高級的職業者圈子。
但那裡面的傢伙多一半都是鼻孔朝天的傢伙,就算笑臉相迎,也根本就不會正眼看你。
反倒這支隊伍的隊友們,都是些有趣的傢伙。
尤其是喬凡尼,他還以為這位王子殿下會是他認為的那樣,自負,狂傲不羈。
結果,就是一個自來熟,偶爾喜歡聊一些和他的身份教養不相匹配的葷笑話,該辦正事的時候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沙文這位大財主法師,整天笑呵呵的,卓然也不知道他怎麼那喜歡說話的時候掛著一張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臉。
反正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沙文給他的唯一感覺就是,這傢伙沒什麼架子,似乎也不喜歡發脾氣。
只是偶爾說起話來滿是倒刺。
是一個心思深沉,難以捉摸的傢伙。
和索菲一樣。
一個冷著臉,一個成天笑嘻嘻。
反倒基隆給他留下的印象最好。
話不多,人可靠。
似乎把事情交給他去做,就很讓人放心。
至於那位古板教條的聖堂牧師,還有喜歡碎碎念,說話耿直的未來風暴矮人大族長。
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現在她們這支隊伍中,只有索菲和喬凡尼是二階職業者,其他人全部都是三階。
即便這樣,喬凡尼和那個女孩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別的職業,年紀輕輕就已經三階說不上罕見。
倒是沙文這個法師,卓然想不明白他是怎麼修行的?
從娘胎里就已經開始閱讀典籍開拓腦域了嗎?
法師的修行可是出了名的緩慢,講究循序漸進,不斷積累,才有可能突破境界。
如此年輕的三階法師,他還從未聽說過除了沙文,有過其他人。
雙手放在腦後,跟在隊伍的最後面,他忍不住幻想自己待會得到什麼樣的寶貝。
一把古代的超凡長弓?
還是一本新的鬥氣修行法?
不管是什麼,只要有所獲就不算白來。
眾人登上通往第四層的樓梯,按照先前觀察到的宮殿高度,最多還有一兩層他們就能抵達最高層。
一邊爬樓梯,伊貝克忍不住抱怨道,「最好爬上就我們就能找到回到阿拉亞世界的扭曲時空,我可不想再面對那些從未見過的怪物了。」
席南在一旁潑冷水道,「但根據俄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扭曲時空很可能就在宮殿的最頂層。
別廢話了,還是先想想如果又遇到古怪的生物,我們該怎麼辦吧。」
矮人的嘴裡嘟嘟囔囔,也聽不清他在碎碎念什麼。
十分鐘後,眾人爬完台階。
入眼的第一個東西就是山體和宮殿中央的巨大空洞所露出來的漆黑星空。
似乎從這裡開始,再往上都只有一個圓環區域屬於宮殿建築內部,其他的地方都被巨大的中空廣場占據了。
站在空曠的廣場中央抬頭望去,可以看到最頂端的拱形石橋。
目測從他們到上面的距離至少都有百米左右。
「別看了,走吧。」
拉上伊貝克,席南跟上已經走進通往宮殿內部道路的眾人。
圓環型的走廊一側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房間,從布局來看這裡應該是睡覺的寢宮。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穿過這裡,抵達第五層。
走廊越來越窄。
最終只通向一個房間。
站在門外透過窗戶還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而房間內有一個人背對他們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已經空掉的酒杯和酒壺,自斟自飲。
「你終於來了。」
人影一開口,眾人的心頓時就懸到了嗓子眼!
竟然還有活人!
而且不是神裔巨人,是和他們一樣體型的人類!
他的聲音沒有得到回應。
再次用空酒壺,倒滿空酒杯,仰頭飲下。
起身。
伸手,桌邊的短劍自動飛入他的手心。
「最高處,只有一個人能上去。」
沙文尬笑一聲說道,「該不會你也要詢問我們三個問題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駐守這裡十萬年,只等一個人登上宮殿頂端,解除我的詛咒。
那個人就在你們中間。」
聽聲音,應該是一個男人。
不過她說完這句話後,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沙文身上。
「呃...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基隆雙手抱在胸前,面無表情道,「我們不是瞎子,沙文,他說的那個人多半就是你了。」
這次進入神靈遺蹟,所發生的的一切,似乎都和沙文有關。
稍微思索一下,就能明白裡面暗藏的貓膩。
似乎這一切都只是很久以前,某個強大存在留給他的考驗,或者說別的東西。
男人緩緩轉身。
他的臉上沒有五官,咽喉處帶著一個鐵質器具。
聲音就是從那裡面發出來的。
「若是你們有人願意站出來被我用這把短劍刺入心臟而不死,所有人都可以活著離開,並且可以得到一份奧爾特拉的贈禮。
若是沒人願意主動站出來,我會挨個嘗試一遍,知道你們全部死在我的面前。」
面對這樣一位說起話來邏輯古怪的無臉男。
眾人有些心生退意。
畢竟被人用短劍刺入心臟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至於不死...
天知道他是不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剛才還拿著空酒杯一個勁的自斟自飲。
沙文卻在此時說道,「是不可直呼其名者讓你留在這裡的,對嗎?」
「哦?你知道他?」
一隻手放在下巴上,沙文低頭沉思。
喬凡尼則在一旁說道,「你該不會真的想過去試試真假吧?我堅決不同意!」
「不,我是在考慮另一種可能。」
絕對的真相,就像一頓豐盛的美餐半載宮殿頂端,誘使沙文忍不住的想要上去了解。
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選擇挨上一刀而不死。
風險和回報,每一個細節都值得考量。
衡量再三,沙文笑道,「我想去試一試。」
「沙文!」
拿開喬凡尼拉著自己的胳膊,笑道,「還記得你們剛才提到的秘密嗎?說實話,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我想上去看看,真相到底是什麼。」
他們這邊說著話,另一邊的無臉男說道,「既然你已經作出決定,那就來到我的面前吧。」
沙文剛想走,索菲卻拉住他的胳膊說道,「你真覺得宮殿上面會有你的真相?」
「不清楚,但值得賭。」
在眾人目光的遠送中,沙文站在無臉男的面前笑道,「我來了,你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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