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傾音沒有閃躲,下意識緊張地閉上眼睛,微微握緊的手心裡都是汗。
溫城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慢慢地,淡淡地,像是觸碰一件易碎的精美工藝品,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的感覺,不是初見時惡作劇般的強硬,也不是那晚迫切占有的急攻,僅僅是在她柔軟的唇上深情地輕輕摩擦著、吮吸著,沒有下一步的深入。
那讓人頭暈目眩的幾秒鐘,短暫不真實,又像是一個溫暖的擁抱一樣久遠綿長,傾音屏住呼吸感受那抹柔情,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有點站立不穩。
溫城抬起頭把她攬入懷中,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滿足地說:「這麼乖才好。」
「好像……不對……」傾音靠在他懷裡喃喃道。
「什麼?」溫城低頭看她的側臉。
「我說,總覺得哪裡不對……」窒息過後,她反倒淡定了,像是在說常吃的菜今天忽然味道不一樣了那種隨便撇撇嘴評價一下的語氣。
「因為不是深吻?」溫城戲謔的眼神盯住她的意味不明的雙眼。
「算了,順其自然吧。」傾音連自己想說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這樣狀態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也忽然忘了自己應該是什麼狀態。
「那送你回家。」溫城從來不愛廢話,也不喜歡刨根問題,對方願意說,他就聽,對方如果故意隱藏或者欲擒故縱,他也絕對不會拉住對方問個不停。
吸取了姐姐的教訓,在遠離小區門口的地方,傾音就趕緊喊溫城停了車。
「我陪你走進去吧。」溫城看了看表,時間還早,不用去酒吧。
「你有隱形衣?」傾音翻了個白眼,「需要躲著我媽的不是你的車,是你。」
「我有那麼讓你帶不出去嗎?」溫城有點不高興。
「我媽可不會同意我早戀。」
「噗……」溫城沒忍住,一下就笑了,「你都晚好幾年了,還早戀呢?」
「只要還是學生,就算早戀。」傾音也不清楚自己這種跟別人不一樣的邏輯是哪兒來的。
「那你千萬別考博士。」
「哼。」傾音白了他一眼,推門下車。
「喂,不過你剛才的意思是,跟我算戀愛關係嗎?」溫城一手搭在車門上,狀似隨意地問道。
傾音沒回頭也沒回答,背影衝著他揮了揮手。溫城看著她的背影慢慢走遠,帶著滿面的笑容發動跑車。
傾音一直走到小區中間的花壇,才停下腳步回頭看看,那輛顯眼的紅色跑車已經不見了——她像是擔心別人會從她的背影里讀取她的思想一樣,剛才一直繃著不敢思考的神經這時才放鬆下來,溫城那句「跟我算戀愛關係嗎」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算嗎?為什麼又覺得太不真實?根本就不是也不可能是一個世界的人,自己對他的了解僅限於名字和住址,無論怎麼說,聽起來都更像是一個朋友聚會上認識的、僅僅一起吃過飯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可是偏偏是關係應該這麼清淡如水的人,又是讓自己有過悸動和窒息、有過更親密的接觸、有過被體貼被呵護的感覺、有時溫柔得不可思議的人。所以……算嗎?還是不算?
晃進單元門的時候,略顯陰冷的清涼取代了暖洋洋的陽光,好像一場美夢醒了終究要回歸現實。傾音嘆氣般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自覺地摸了摸嘴唇,似乎在回味那種溫熱潮濕的觸感。
摸出鑰匙,剛慢吞吞地****鑰匙孔還沒等轉動,門在裡面被打開了。簡直是往事重放,從裡面被推開的門再一次猝不及防地拍在她臉上。
這次傾音沒戴眼鏡,抗打擊能力雖然比上次增強了一倍,但是腦門的疼痛感也讓她有點惱火。揉著腦門抬頭,面前又是蘇傾淺的臉。
「我說你就不能——」話還沒說完,看到蘇傾淺的打扮立馬把後半句「不要隨便開門」咽了下去,變成了「——開門前把衣服穿上啊!」
「神經。」傾淺翻了個白眼,捂著遮體範圍並不大的浴巾從門旁邊的柜子里拿出吹風機。
「太隨便了你!」傾音不滿地嘟噥著進門換鞋。
「太囉嗦了你。」傾淺撇著嘴學她的語氣。
「你頭髮在滴水好嗎!」傾音指著一路的水滴提醒她。
「那你順便拖下地。」
「不拖!腦震盪了!」
「誰讓你每次開門都那麼慢,下次別趕在我經過門口的時候開門了。」
「這話應該是我說吧!下次別給我開門了!讓我自己慢慢擰鑰匙就行了。」
「碰一下都不行,你是玻璃做的嗎!」
「就玻璃!」
「小氣鬼!」
「就小氣鬼!」
「幼稚!」
「就幼稚!」傾音大聲喊著,跺得腳步咚咚響,進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門外響起吹風機呼呼的聲音。
過了幾分鐘,她又拉開門,傾淺正站在穿衣鏡前面梳頭髮,浴巾松松垮垮地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
「你在外面也這樣?」傾音上下打量著她,不得不承認姐姐的腿型非常好看。
「我為什麼沒事去外面洗澡?哦對了,除了在余溪家。」
「媽呢?」
「還沒下班。」
「你解釋了沒?」
「那是你的事兒。」
「……」
「餵~」傾淺放下梳子,換成比較認真的態度,「那什麼打賭的事兒,搞清楚了?」
「打賭?喔……沒什麼……」傾音決定說謊,自己不想卷進辛南和溫城亂七八糟的關係,更不想讓傾淺因此擔心。
「就算真是他們打賭也沒事,我誰啊?辛南對我來說只是有些利用價值罷了。今天他已經跟他爸商量繼續跟我們公司合作的事兒了,我們經理說最多給我個扣獎金的處罰。」傾淺示意她放心。
「事情結束你就跟辛南分手?」
「這個隨便吧……」傾淺聳聳肩,隨意地打開浴巾。
「喂!」傾音衝過去拉客廳的窗簾。
「嘖嘖,對面也沒樓,我都沒緊張,你瞎激動個什麼勁兒。」浴巾被攤開搭在晾衣架上。蘇傾淺身著黑色蕾絲邊的抹胸和做工精簡的三角短褲,帶著鄙夷的神情看撲在窗簾上的妹妹。
「你有病啊!那還披什麼浴巾!」
「我樂意~」
傾淺帶著惡作劇成功的表情,順手從晾衣架上拿起帶有吸收了充足的陽光後特有的那種陽光暖味的黑色小T恤套在身上,剛剛吹乾略顯蓬鬆的長髮被壓在背後的領口下,她兩隻手從脖子後面伸進頭髮里,稍稍用力往外一帶,長發就順勢飄逸而出,在空氣中劃出誘惑力十足的曲線。
「唔……」傾淺的房門打開,門口一個睡眼惺忪的聲音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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