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析問寧青青在幹什麼,她看一眼身旁的張文斌,緊張得滿手都是汗。
「我在逛街,有事?」寧青青澀澀的回答。
「快回來開門。」他冷聲下令。
「啊?」他去她家了?
「回來開門!」裴澤析不耐煩的說:「給你十分鐘,不回來後果自負。」
寧青青翻了翻白眼,這人真是霸道,他以為他是誰啊,對她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你回去吧,我還要再逛一會兒!」她沒好氣的說。
「有什麼好逛的,快回來,我想孩子了!」裴澤析的態度竟然軟了下來,沒再威脅逼迫。
「明天周末,你可以把孩子接過去。」
現在該她跩一下,給裴澤析點兒顏色看看。
「我現在就要看他們,在哪裡,我去接你們。」裴澤析說。
「怎麼好意思勞煩你裴大少爺大駕,你回去吧!」寧青青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一時暗爽在心。
張文斌瞭然於胸:「你前夫?」
「嗯,他想看孩子。」寧青青晦澀的笑笑,把手機收進提包。
手機不再響起,寧青青緊緊拽著手機,心裡空蕩蕩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
經過那天的殊死搏鬥,聶靖遠對裴芷依的態度有幾分緩和。
她也把自己的脾氣收斂起來,小心翼翼呵護兩人之間難得的平靜。
這幾天也還相安無事,雖然聶靖遠仍然很忙,但他回家的時間卻比以前早了許多,有些不算重要的工作,他都會帶回家做,不重要的應酬,他也儘量不去。
雖然聶靖遠回家早,但他都待在書房,很少和裴芷依說話。
裴芷依很鬱悶,沒別的辦法,只能心平氣和的等待他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夜闌人靜,聶靖遠接了個電話就出門了,裴芷依走進書房,整理桌上那些亂糟糟的文件。
他走的時候太匆忙,有幾頁文件還掉在了地上。
裴芷依撿起地上的文件,認真整理到一起,手肘不小心打翻了聶靖遠的香菸盒。
「啪嗒」一聲,香菸盒摔在地上,蓋子開了。
她撿起來,正準備闔上蓋子,卻在香菸的縫隙中發現了一張手機卡。
怎麼有張手機卡?
裴芷依信手拿出來,左看右看,心口驀地一緊,她把手機卡握緊在掌中,飛快走出書房跑上樓,將手機卡放進自己的備用手機。
等待著答案揭曉,她的心越來越快,越來越狂躁。
那是一張空卡,沒有儲存任何的信息,連一個通話記錄都沒有,她很失望。
即便是這樣,她仍然覺得有問題,聶靖遠為什麼會有兩張卡,他用這張卡來幹什麼,這個問題讓她光想想就心煩意亂。
為了知道手機號碼,她給自己打了個電話,然後刪除了通話記錄。
她把手機卡原封不動的放回聶靖遠的煙盒,然後躺在床上等他回來,她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可因為想說的太多,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雖然兩個人每天同床共枕,可說得話卻不超過十句。
很多時候,她想和他聊聊天,他都會說很累,要睡了,明天再說。
明天又明天,很多的明天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機會和他聊天,而他也根本不想和她聊。
如果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期待。
原來得到一個人的身還不夠,要得到他的心,才能真正的滿足。
裴芷依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突然很想給他生個孩子,也許有了孩子,他的心才能落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識的摸摸小腹,迫切的希望那天晚上他能在她身體裡留下點兒什麼。
裴芷依算過日子,那天正好也是她的排卵期。
米青子和卵子會不會碰到一起她不得而知,只能靜靜的等待,默默的祈禱。
等了很久,她聽到開門的聲音,飛撲下樓,抱著聶靖遠的腰,緊緊的,感受他真實的存在。
「怎麼了?」感覺裴芷依有些奇怪,聶靖遠扳開她的手,淡淡的問。
失落的收回手,裴芷依盯著略顯疲憊的聶靖遠,問道:「什麼事那麼緊急?」
「公司的事,已經解決了!」
聶靖遠把車鑰匙扔在茶几上,徑直就往書房走。
他現在迫切的想聽一聽寧青青的聲音,只希望這一次,別再讓裴澤析的聲音污染他的耳朵。
想起上次他打電話給寧青青,就聽到裴澤析在給孩子講故事,這讓他不舒服了很久。
偶爾想起,心裡還咯得慌。
裴芷依孤單的站在那裡,她只能看著聶靖遠的背影發呆。
她多想與他纏綿,可是他警告她不許再用藥。
在清醒的情況下,他甚至連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被忽視的感覺,原來是這般的淒涼。
雖然第二天早上醒來他很生氣,但總算是結束了分床的冷戰,在她的軟磨硬泡下,他又回到了她的床,繼續他們同床異夢的日子。
……
有了那張空卡的手機號碼,裴芷依很容易就複製了一張,電話撥出或接入,簡訊往來,她都能知道。
複製了手機卡還不夠,裴芷依還要那張卡的通話清單,當她拿到通話清單的時候,差點兒氣暈過去。
那張卡只撥打過一個號碼,雖然頻率不高,但足以讓她痛不欲生,因為每一次撥出電話,就是對她的一次背叛,她最恨的就是背叛。
為什麼她付出那麼多,依然不能得到他的心。
他心裡的那個人,一直是寧青青,四年如一日,不曾改變,而她算什麼,難道只是他邁向成功的跳板。
裴芷依對寧青青的恨意越發的濃烈。
盯著那號碼,她咬緊牙關,讓人心驚膽顫的寒意從她漂亮的杏眼裡迸射出來。
驕傲如裴芷依從來不相信失敗,她總會有獲勝的那一天。
在得知聶靖遠和寧青青私下裡有往來之後,裴芷依被嫉妒沖昏了頭,她用那張複製的卡給寧青青發了一條簡訊,約她中午一點在神女湖公園見面。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寧青青始終沒有出現。
到了約定的時間,裴芷依躲在車內焦急的等待。
寧青青怎麼還不來?
裴芷依看了看時間,已經超過了五分鐘。
一直到兩點鐘,她終於等不住,給寧青青打了電話。
裴芷依假裝沒事找寧青青閒聊,在得知寧青青在學校圖書館看書的時候,裴芷依心情複雜的找了個藉口,匆匆掛斷電話。
難道寧青青已經知道簡訊不是聶靖遠發的,所以才沒有上當。
裴芷依緊緊的握著手機,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她粲然一笑,發動了車,去找是女人都會心動的帥哥,來安慰寧青青那孤寂的心。
「我要條件最好的!」裴芷依走進蓉城最有名的夜店,在包廂內,說出了她的要求。
「女士請稍等,我們這裡的條件都很好,一定會讓你滿意。」
不用明說,服務生也知道裴芷依的來意。
看她那身行頭,就知道是出得起錢的金主,服務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不一會兒功夫,就帶來了幾個極品帥哥,任她挑選。
裴芷依挑剔的看著眼前那五個男人,她按照聶靖遠的標準選中了一個留在了包廂中。
帥哥平時伺候的都是有錢的富婆,而那些富婆都已經人老珠黃,辦起事來總有些勉強,而今天的顧客是年輕的美女,被留下的男人很是殷情,不斷的夸裴芷依漂亮,身體也有意無意的朝她更緊密的挪過去。
裴芷依輕笑著推開他:「麻煩你坐過去點兒,我不習慣陌生人靠我太近。」
男人以為裴芷依是第一叫特殊服務所以有些矜持,瞭然的笑笑,退了退,在兩人身體的中間空出了半尺。
「不知道美女怎麼稱呼。」男人給裴芷依倒了杯紅酒,笑容滿面的送到她的唇邊。
「怎麼稱呼不重要,你可以叫我老闆。」
裴芷依接過紅酒,湊到鼻子邊聞了聞,便把酒杯放下。
夜店裡果然沒有好酒,這一萬塊錢一瓶的紅酒聞起來就讓她作嘔,只怕喝下去她還得去醫院洗胃。
「美女老闆,不知道你想怎麼玩?」男人又繼續問。
「你說呢?」裴芷依挑了挑眉,專注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在女人堆里打滾吃飯的男人,應該很懂得該如何討女人的歡心。
男人詭秘的一笑,手朝裴芷依的大腿伸了過去:「我們到床上去,我會讓你知道做女人所有的快樂。」
「啪!」的一聲響,裴芷依拿著手袋,重重的打在那男人的手背上,冷冷的警告:「不要動手動腳!」
「老闆,放輕鬆點兒,出來玩不就是為了找樂子嘛,我……」
「stop!」裴芷依擺了擺手:「別給我說那些,來點兒實際的!」
「實際的?」
男人壞壞的一笑:「好啊,老闆說要怎麼才算實際,我樂意效勞。」
「哼,把衣服月兌了!」
裴芷依的嘴角噙著陰冷的笑,手指輕佻的勾過那男人的下巴,聲音又柔又媚,讓聽的人骨頭都快酥了:「月兌衣服你會吧,月兌來我看看。」
男人一愣,沒想到剛才還不讓他碰,現在竟主動到要他月兌衣服。
畢竟是專業人士,老闆有要求,他怎麼能不照辦。
男人三下兩下脫了身上的西裝,手放在短褲邊,不確定的問:「月兌光?」
「當然!」裴芷依從手袋裡取出一疊現金砸在桌上,笑著問:「你看看這些錢夠不夠,不夠我再加!」
男人兩眼放光,以最快的速度月兌下了全身唯一的遮擋。
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裴芷依滿意的點頭:「嗯,不錯,不錯,各方面我都很滿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和男人談妥交易之後裴芷依得意的笑了,寧青青,咱們走著瞧。
……
入夜,寧青青給孩子洗了澡,正準備哄小傢伙上床睡覺,突然有人按響了門鈴,她跑出去開門,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俊臉。
「你找誰?」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我住你家隔壁,今天才搬過來。」
男人笑容滿面,說明來意:「我家保險絲好像燒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藉手電筒給我。」
「哦,稍等啊,我去找!」
寧青青轉身進了客廳,翻箱倒櫃的找手電筒。
也不知道是她幸運,還是那男人太不幸,她住進來也有幾個月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保險絲燒了停電的情況,那男人才住進來第一天就遇到了,真夠倒霉的!
她很快從抽屜里翻出了手電筒,拿給他。
「謝謝,謝謝!」男人接過手電筒,猛的一拍腦門:「哎呀,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雷浩然,很高興認識你,以後就是鄰居了,請多關照!」
「別這麼客氣,我叫寧青青,你多關照才是!」
……
在雷浩然搬來之前,寧青青和鄰居都沒什麼交情,平時見面的機會也很少,可雷浩然卻不同,一天能見他好幾回。
早上她送孩子去上學,他就在小區里遛狗,下午她接了孩子回家,他也正好回來,和她們一起乘電梯上樓,晚上她帶孩子去龍湖公園玩,他又牽著狗出去溜,目的地也同樣是龍湖公園。
每次見面,他都會特別熱情的和她打招呼,還會拿巧克力給小楓小楠吃,多見幾次。小楓小楠就開始喜歡他了,在家裡還經常念叨養狗的叔叔。
雷浩然那隻哈士奇特別的可愛,眼睛又圓又大,滴溜溜的轉,那股子聰明勁兒,讓人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兩個小傢伙更是恨不得把狗抱回自己家養。
「媽媽,我要去雷叔叔家玩!」從龍湖公園回來,小楓和小楠都不進自家門,嚷著要去雷浩然家。
雷浩然也不嫌小傢伙煩,笑著徵求寧青青的意見:「一起上我家坐坐?」
寧青青直搖頭,俯身抱著兩個孩子,柔聲勸誡:「寶貝兒,叔叔要回家睡覺了,我們不打擾他,明天再玩兒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要去,雷叔叔,雷叔叔……」
小傢伙不高興的嚷,硬是往雷浩然家打開的門撲去。
寧青青無奈的看著兩個兒子,她是拗不過他們。只能順著他們。
「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小楓和小楠很可愛,我也喜歡他們。」
跟在孩子身後進了隔壁的門,她並沒有看到,身後的雷浩然,眼底閃過詭異的光芒。
寧青青拘謹的在沙發上坐下,無奈的看著兩個孩子把雷浩然家當成是自己家,和狗狗開心的玩。
雷浩然進廚房倒了果汁端出來,放在寧青青的面前:「家裡就只有果汁,你將就喝。」
「謝謝!」寧青青接過杯子握在手中,並沒有喝,隨意的和雷浩然閒聊:「你房子裝修得挺漂亮。」
「一般吧,我要求不高,簡簡單單的就行了。」
雷浩然起身去打開了電視:「你一般看什麼節目?」
「我很少看電視。」寧青青搖搖頭,笑著說:「我家的電視都被兩個小傢伙霸占了,他們喜歡看《喜羊羊和灰太狼》。」
「那就看《喜洋洋和灰太狼》吧!」雷浩然在寧青青的旁邊坐下,說:「我平時一回家就喜歡把電視打開,感覺家裡熱鬧些。」
「嗯,我爸也是,他總是嫌家裡冷清。」
這也許是大多數人的習慣,就算不看電視,也要打開,為的就是電視裡的那份熱鬧。
「是啊,家裡人少,確實冷清。」雷浩然贊同的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我怎麼從來沒看見過小楓小楠的爸爸,他在外地上班?」
「不是,他就在本地。」
「那怎麼……」
「我和他離婚了,孩子我一個人帶。」
以前寧青青一直覺得離婚是件很難啟齒的事,可走到這一步,反而覺得沒什麼了,結婚離婚,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多嘴了。」雷浩然一臉的歉意。
「沒事,我又不難過。」
反正她和裴澤析結婚幾年也沒見過他幾次面,離不離婚也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一張證的問題,結婚證變成離婚證,雙人照換成單人照,她和裴澤析都解脫了。
「不難過就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也看開些,現在這社會,離婚的事太普遍了,我有一哥們,離了三次婚,結了三次婚,他現在是單身,說還是單身最好,想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不受限制自由自在。」
雷浩然意味深長的看了寧青青一眼,繼續說:「我覺得合得來就在一起,每天開開心心的,人生本來就不長,不應該太較真!」
「嗯,你說得對,人生不長……」
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才算是不枉此生。
雷浩然專注的看著寧青青,說:「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小楓和小楠找個爸爸,他們現在小,容易培養感情,若是大了,就不容易接受新爸爸。」
寧青青失笑的搖搖頭:「我現在沒精力想這些事,以後再慢慢說。」
「話可不能這麼說,身邊如果有合適的,還是應該考慮。」雷浩然抿了一口果汁,然後將杯子放到茶几上,站起來朝浴室走去。
雷浩然一走進浴室,寧青青就急匆匆的勸孩子回家,他們追著小狗在房子裡跑來跑去,已經是滿頭的大紅,紅撲撲的臉像蘋果似的可愛。
「寶貝兒,我們回家了好不好,不要打擾叔叔休息。」
「不嘛,不回家!」小傢伙正玩在興頭上,根本不停勸。
她準備強行把小傢伙帶回家,不管他們哭也好鬧也好,也不能在別人家裡待太久。
「就讓他們玩嘛,餓不餓,我煮點兒湯圓吃。」
雷浩然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他換了居家服,貼身的背心和短褲。把他的好身材完美的呈現在寧青青的面前。
「不用了,謝謝,也到時間睡覺了,不打擾你休息!」
寧青青的目光根本不往雷浩然身上移,從進門開始,就一直落在孩子身上,就算偶爾看雷浩然一眼,也只是很匆忙的掃視,看不仔細。
她硬拉著兩個孩子走,任性的小傢伙就哭了起來:「哇……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雷浩然站在旁邊,勸說寧青青讓孩子繼續留下來玩,可寧青青一口拒絕,不管孩子怎麼哭,她都要帶他們回去。
她一人抱兩個哭鬧的孩子有些吃力,雷浩然便搭把手,護著孩子,就怕小傢伙用力掙扎不小心摔地上。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太打擾你了。」走到門口,寧青青還不忘表示歉意。
「沒關係,你也太客氣了!」雷浩然把門打開,跨出房門就看到寧青青家門口站了個男人。聽到說話的聲音,轉過頭來,臉色突然沉得發黑。
在裴澤析看到寧青青的同時,她也看到了他,心頭驀地一抽,勉強扯出一抹笑:「你來了?」
這不是廢話嘛,不來他能站在她家門口。
裴澤析冷冷的瞥她一眼:「趕快開門!」說話的時候,伸出了手,把兩個孩子攬入懷中。
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寧青青朝雷浩然點了點頭:「晚安!」
「晚安!」
裴澤析聽到雷浩然的聲音心情就很不爽,有種自己的地盤被人侵占的感覺。
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裴澤析冷冷的命令:「以後不許再去那個男人家!」
寧青青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慌,急切的解釋:「不是我想去,是小楓和小楠要去,雷先生有一條哈士奇很可愛,他們喜歡和狗狗玩。」
「狗有什麼好玩,那麼多細菌,以後不許和狗玩!」裴澤析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更不能和那男人玩!
「你跟我說沒用,你要給小楓和小楠說,他們聽話才行啊!」
對兩個兒子,她真的是束手無策,若不是裴澤析的突然出現,指不定還要哭多久,臉上還掛著淚珠,已經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如果教不好孩子就由我來教!」裴澤析的殺手鐧一出,寧青青立刻就沒了脾氣,孩子是她的軟肋,戳不得。
寧青青只有岔開話題:「怎麼突然過來了?」
也不事先打個電話,讓她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他!
「路過,順便過來看看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路過,他從城東一直開車到城西,為了路過,他加完班連飯也沒顧得上吃。
「哦!」寧青青心裡直煩嘀咕,他還路過得真是時候!
……
她在裴澤析的身旁坐下,感覺屁股下面有什麼東西,摸出來一看,是個香水瓶。
晃到裴澤析的眼前,她問:「這是你的香水?一個大男人還噴香水,娘不娘啊?送給我算了。」
說話間就把香水瓶的蓋子揭開了,準備往身上噴。
「不要噴!」裴澤析大喊一聲,只是遲了,寧青青的手已經按了下去,似曾相似的香氣撲入她的鼻腔。
說是遲,那是快,裴澤析捂著鼻子跳起來,一直推到陽台邊,看著寧青青的眼睛瞪到了最大。
寧青青並不知道裴澤析為什麼突然站起來,更不知道他為什麼退那麼遠,鼻子嗅了嗅那香味,正是那天晚上在裴澤析身上聞到的。
心口隱隱作痛,她勉強的擠出一抹笑:「這香水還挺好聞的,肯定很貴吧!」
寧青青心理酸溜溜的想,這瓶香水應該是裴澤析買給白夏薇的,只是為什麼沒有外包裝呢,而且他怎麼會買這么小一瓶。
帶著疑惑,她把香水的蓋子蓋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茶几上,若早知道是那個女人的東西,她還不想碰呢!
「喏,還給你,我只是想聞聞味道。」
他有必要那麼緊張嗎。噴都噴了,瞪她也沒用。
「你……」裴澤析不知道該怎麼說寧青青,真是蠢到家了!
他把陽台的落地窗打開到最大,讓風吹散那魅惑人心的香味。
還好他閃得快,不然……藥性發作要和寧青青做?
目光落到她高挺的山峰上,裴澤析喉嚨咽了咽,其實也不算很難接受,女人嘛,關了燈都差不多。
「你……感覺怎麼樣?」
他看著她,心裡有些不安,如果待會兒她藥效發作怎麼辦,他是滿足她,還是不滿足?
寧青青奇怪的看著裴澤析,他怎麼突然關心起她的看法來了,納悶的搖搖頭:「我感覺不怎麼樣,這香味我不喜歡,我喜歡更清淡一點兒的,花果香不錯,這味道有些太濃了,膩人,聞了之後感覺悶得慌。」
「我不是問你……算了。沒事!」
看樣子她的身體還沒有發生變化,這個時候問她什麼也都是白問,只有再等一會兒,藥效或許很快就會發作了。
「嗯?你不是問我對這香水的看法嗎?」
幹嘛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來勾起她的好奇心,真是討厭。
寧青青大為不滿:「那你到底想問什麼?」
明確的說出來她才能回答啊,說一半猜一半,這樣好累!
「我說沒什麼!」
他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寧青青,她剛剛噴的那個不是香水,而是促進男女和諧的藥物。
想了想,還是算了,說不定她會認為是他故意落在沙發上。
天地良心,他也不知道怎麼會從褲兜里滑出去,本來放在車上好好的,怪他手賤,不該拿出來揣在兜里。
現在倒好,遇上寧青青這白痴女人,問也不問,就噴,果然是該笨死的人,做事情總是這樣莽撞。
「你好煩喲,說話不說清楚,討厭死了!」
她站了起來,把自己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我哪裡不對勁兒嗎,你為什麼把眼睛睜那麼大看著我?」
知道他眼睛長得漂亮,也用不著故意睜大了在她面前顯擺吧!
「沒什麼,不要問了,你快去給孩子洗澡,哄他們睡覺!」
他簡直不敢想,待會兒藥效發作起來該怎麼處理,可別在兩個小傢伙面前上演什麼限制級,那真是對不起孩子了!
「不說就算了,我還不想知道呢!」
寧青青沖裴澤析吐了吐舌頭,連哄帶騙的把兩個孩子推進了浴室。
浴室里的熱氣不斷的上涌,蒸紅了寧青青的臉,一股莫名的燥熱在身體各處流竄。
「好熱啊!」她打開了換氣扇,拉高領口,不斷的扇風,好熱,熱死了!
裴澤析看到寧青青那張紅得不正常的臉就知道藥效在她的體內發作了。
剛剛她只噴了一下,而且沒有直接對著臉噴,吸入身體的藥量不算大,藥效發作起來並不猛烈。
「哎呀,好熱啊,熱死了,怎麼快到冬天了還這麼熱。」
寧青青擦著汗,不停的抱怨:「現在環境污染太嚴重了,天氣越來越奇怪,唉,好熱啊!」
「你洗冷水臉降溫!」
裴澤析不確定的提議,也不知道洗冷水臉對她來說有沒有用。
「嗯,也好!」她轉頭看了裴澤析一眼,奇怪的問:「你都不覺得熱嗎,還穿西裝打領帶,我看著就熱。」
裴澤析鬆了松領帶,吶吶的應:「我不熱!」
「你耐熱的能力真不錯,我快熱死了!」
寧青青捧起冷水不斷的往臉上拍,雖然水拍在臉上能舒服些,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體內的熱流依然源源不斷的往外涌。
「你多衝點兒冷水!」
裴澤析說著就轉身往陽台走,摸出手機,給龍瀚哲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首先傳來的是勁爆的音樂,還有男人女人放肆的笑聲。
「喂,裴總,有何指示?」龍瀚哲略有些醉意的聲音傳入耳朵,嘴裡含含糊糊的還有未盡的笑意。
裴澤析不自覺的蹙了眉,冷冷的問:「『西班牙蒼蠅』有沒有解藥?」
「當然有解藥,解藥就是大戰三百回合,哈哈哈!」
龍瀚哲的笑聲讓裴澤析覺得格外刺耳,板著臉,很嚴肅的追問:「除此之外呢,有沒有其他的解藥?」
「裴總,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什麼解藥不解藥的,我從來沒聽說過『西班牙蒼蠅』有解藥,你聽說過金戈有解藥嗎,哈哈,『西班牙蒼蠅』是不是比金戈厲害得多,一夜七次郎,可不是傳說喲!」
龍瀚哲平時就不正經,這一喝高了,就更加的不正經,什麼話也敢說,連裴澤析也調侃。
他打了個酒嗝,繼續說:「裴總,你那裡有女人沒有,沒有的話我馬上給你送一個過去,讓你好好的泄泄洪,只要我說是楚大總裁要女人,別說一個,十個女人任你挑,怎麼樣,馬上給你送過去?」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嘟嘟!」裴澤析氣惱的掛了電話,不再和他白費口舌。
龍瀚哲在工作上確實是好幫手,但私生活卻爛得令人髮指。
連自認風流不下流的裴澤析也看不下去,龍瀚哲就是個下流的壞胚,根本不是和他一個檔次的風流。
浴室里的寧青青發現了自己不對勁兒,渾身熱得像有把火在燒。
怎麼會這樣?
她欲哭無淚,捧著滾燙的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水往臉上澆,卻不能帶走她體內的熱度,溫度仍然在上升。
當裴澤析回到浴室的時候,寧青青已經難受的蹲在了地上,頭擱在膝蓋上,極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像有無數的小螞蟻在她的身上爬在她的身上啃,奇異的癢,難受得鑽心。
「唔……」寧青青死死的咬著嘴唇,才沒有尖叫出來。
她想哭想鬧,想發瘋。
「寧青青,寧青青……」裴澤析試著喚了她兩聲,可是她卻沒有反應,靜靜的蹲在那裡,和自己的心魔抗爭。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你怎麼樣?」
寧青青使勁的搖頭,她不好,很不好,難受死了,若不是極力的克制自己,也許已經沒有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撲到。
「不舒服?」他不確定的問,看她的樣子好像很痛苦,伸出手摸寧青青的額頭,溫度燙得嚇人。
「嗯嗯!」
她使勁的點頭,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回房去躺著吧,我給孩子穿衣服。」
裴澤析退出浴室,給寧青青讓路,儘量和她保持距離。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征服,有的時候,不需要藥物,男人也可以很瘋狂。
「好!」寧青青霍的站了起來,也不看裴澤析,火速往臥室跑,把自己拋上床,緊緊的抱著薄被,以此來緩解心中的慾念。
裴澤析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不碰那瓶「西班牙蒼蠅」就什麼事都沒有!
「寶貝兒,唱首歌給爸爸聽。」他趴在浴缸邊,迫使自己不去想臥室里的寧青青,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兩個小傢伙也乖,立刻就唱了起來:「喜羊羊,美羊羊。灰太狼,軟綿綿,懶羊羊,我就是一隻羊……」
給兩個小傢伙穿好衣服,裴澤析輕手輕腳的抱著他們走進臥室,臥室沒有開燈,借著窗外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寧青青的身子蜷縮在床邊,她呼吸很重,在靜默的夜色中格外的響亮。
「哼哧,哼哧……」寧青青連呼出的氣也是滾滾燙,熱氣灼人,就是發高燒也沒這麼燙過。
把孩子放在床上,裴澤析隨手打開了臥室里所有的燈,寧青青的狼狽也因為燈光而無所遁形。
「媽媽,媽媽……」小傢伙蹦蹦跳跳的撲到寧青青的身上,歡快的喊她:「媽媽起來,媽媽講故事……我要聽媽媽講故事……」
「寶貝兒,不要說話,媽媽睡著了,噓!」裴澤析伸出食指壓在唇上,壓低聲音說。
「噓!」小傢伙也學著爸爸的樣子。把胖乎乎的手指壓在了嘴唇上。
「爸爸講故事好不好?」裴澤析在床邊坐下,眼角的餘光落在了寧青青的身上,她把頭埋在被子裡,整個人都在顫抖。
「好,爸爸講故事!」小傢伙乖乖的在裴澤析的身邊躺下,笑嘻嘻的等著聽故事。
「從前,有隻小馬要過河,它不知道河水的深淺,便問牛伯伯,河水深嗎,我可以過去嗎……」
裴澤析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像大提琴發出的動聽音樂,不斷的鑽入耳朵,寧青青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好想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咬他的嘴唇。
手死死的捂住耳朵,她不要聽不要聽。
裴澤析的故事才講了一半,小傢伙就已經睡得又甜又香。
兒子越大越可愛,裴澤析側躺在兩個小傢伙的身旁,看著他們的睡顏滿心的歡喜。
以前他不知道做父親的感覺如此的美妙,白白耽誤了三年的時間,錯過了孩子的成長。
好在孩子們並沒有責怪他的缺席,依然心無芥蒂的喜歡他,這讓裴澤析更加愧疚,想方設法的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裴澤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觸到兒子肉嘟嘟的小臉,秦政霆的唇畔噙上一抹溫暖的笑意,他的兒子實在太可愛了。
在兒子的小臉上反覆的親吻了一陣,他想悄悄的離開。
也許寧青青能夠自己解決,不需要他的幫助,雖然幫助她不是不可以,但他儘量不出手,畢竟兩個人已經離婚了,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再發生關係。
「呼……」
寧青青聽到裴澤析離開的腳步聲,雖然她已經努力的克制自己,可終究讓渴求占了上風。
她飛快的爬起來,跳下床,連鞋也顧不得穿,循著他的腳步追上去。
聽到寧青青赤腳在地上跑動的聲音,裴澤析腳步一滯,僵硬的站在那裡,機械的轉頭,那豐滿的身體已經撲了上來,展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他的腰。
寧青青的頭埋在他的背後,悶悶的說:「不要走……可不可以……」
她努力了,可終究還是以失敗告終。
「我們已經離婚了!」他的拒絕並不算果斷,有異樣的情緒在胸中蠢蠢欲動。
「幫幫我……求你……」
她的意識里已經沒有尊嚴沒有矜持,唯一有的便是渴求,低聲下氣的哀求他的給予,她難受得快要死去。
雖然很艱難,但裴澤析還是推開了寧青青。
「你到沙發上去坐著!」
他吩咐了一句,然後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想找可以降溫的東西。
她的身體太熱了,就像有火在燒,他就要把那火熄滅,當然,還有他自己身體內的火。
寧青青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看到裴澤析在翻冰箱,納悶的問:「你在找什麼?」
難道就不能先安慰她嗎,有什麼東西比她更重要?
裴澤析在冰箱裡找到兩盒冰塊,掰開就往寧青青的手上放。
「降降溫,你太熱了!」
「我……不要這個……」
冰塊在手心很舒服,能緩解身體的熱度,但寧青青根本不想這樣降溫,只想要他,她為什麼會這樣,要瘋了!
「呼……」裴澤析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抓起冰塊在臉上滾動,在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冷靜,要理智!
「裴澤析……」
把冰塊扔在地上,她展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他:「幫幫我!」
裴澤析艱難的閉上眼睛,他還在做著最後的思想掙扎,猶猶豫豫間,他的手機響了,白夏薇幫他做了最終的決定。
裴澤析摸出手機放到耳邊,聲音異常的沙啞:「喂!」
「澤析,你在哪裡?」
白夏薇甜甜的嗓音傳入耳朵,讓他立刻清醒了過來,推開寧青青,轉身背對她。
「我在孩子這裡,有事嗎?」
這電話打得可真夠及時,如果再晚兩分鐘。也許他就不會接聽了。
電話那頭的白夏薇聽到裴澤析在寧青青那裡,不悅的嘟起嘴。
「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到公司找你,你不在,又到公寓找你,你還是不在,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
她原本想給他個驚喜,才沒有提前打電話,若不是兩頭撲空,她也不會打這通不合時宜的電話。
他想也不想的回答:「很快,你坐會兒。」
「那好,我等你,不要太晚喲,麼啊!」
白夏薇嬌滴滴的在電話里啵了他一口,才掛斷電話。
裴澤析把手機收回口袋,轉身對寧青青平靜的說:「抱歉,我想我必須走了。」
「現在就走?」
寧青青欲哭無淚,他走了,那她該怎麼辦?
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就像全身都被蚊子咬了,想抓卻怎麼也抓不到,癢得人難受。
寧清清楚楚可憐的望著裴澤析,眼裡的火焰並沒有因為他說要走而熄滅,反而越集越多,越沉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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