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魁 第一百零五話：不是夢想的堅持

    丁小沫一本正緊的問道：「那你之前怎麼對我愛理不理的樣子…。」

    「…。」陳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很不擅長和女生聊天。

    或者說是，陳驍的確不是一個特別擅長聊天的人，有時候丁小沫問了好長一段話，陳驍想了下之後也只是用嗯啊，或者還可以吧，或許這類的字眼去涵蓋，他並不是故意要這樣的，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種小女生有些奇葩想法的問題，他可不是那種可以滿嘴跑火車的新時代賤男對於各種哄女孩方式嫻熟無比。

    或許這是和他的生活軌跡有關，當別的青春期懵懂的男孩子剛剛開始為自己看的順眼的女孩子蠢蠢欲動的寫情書的時候，陳驍已經在想著下個禮拜生活費來源的問題了。

    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也可以這麼說上大學之前陳驍可以說是沒有一個要好的異性朋友，而上了大學之後，也只是幸運的遇到了孫澤雅這個陳驍能夠接觸還能夠接受的真心異性朋友，當然還有李橘，只可惜陳驍還真沒確確實實的把典型女漢子的她當成自己的異性朋友。

    當然丁小沫的性格呢，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和李橘卻還是不太一樣，當然如果比較形象的來描述的話，丁小沫就是夏洛和李橘的糾結綜合體。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打籃球的呢？你在高中和初中的時候應該是校隊的吧。」

    雖然陳驍回答的並不多，但是丁小沫的興致卻沒有減掉太少，之前說的事情似乎陳驍都不感興趣，丁小沫自然而然的把陳驍當成了一個只會打籃球卻不解風情的男孩子了，討論籃球，他應該會感興趣一點吧。

    她料想陳驍籃球打的這麼好，應該是受過比較系統的訓練的吧。

    「初中畢業那一年，不過我沒有參加過校隊。」陳驍當然還記得自己真正捧起籃球的那一天。

    不為興趣，不為夢想！！！

    丁小沫疑惑：「沒參加過校隊？」

    雖然說中國籃球起步比較晚，就連一些校園級別的聯賽開始的也比較晚，但是總而言之，能夠在學生能夠在學校經過比較長時間比較系統的訓練的話，肯定是要比自顧自打球要好很多。

    「沒時間去參加。」陳驍點點頭，說的是實話，他當然沒時間去參加，對於他而言，上學就是休息，而剩下業餘的時間要去想盡辦法謀生活，還有照顧陳紫苒。

    丁小沫若有所思的說道：「那你到底是怎麼學習籃球的啊？你是去訓練營了？」

    「訓練營？！」陳驍搖搖頭，他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

    私人訓練營在中國也就這些年才開展起來而已，而且收費不低，當然是會得到比較好的指導，但是陳驍可能會參加嗎？

    「我是自學的，或者說是偷學的吧。」陳驍說道。

    「天哪，自學的？你不是在說笑吧，難道你是一個天才。」

    陳驍的技術可不像是純粹的野路子，各項基本功都很紮實，這樣子的話說出來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的。

    陳驍搖了搖頭：「你可真不要說我是天才，如果我是天才的話，那倒好了。」

    丁小沫看著陳驍說道：「我現在很懷疑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打籃球的？你不參加校隊，要知道那時候我們班上的同學，練習籃球進入校隊，說句看不起他們的話，大多數人都是為了耍帥招女孩子喜歡罷了，而且你也沒有專門為了籃球訓練，恐怕也不是為了日後朝著職業球員發展的。」

    陳驍微微沉默，繼而緩緩說道：「我打籃球，是為了錢。」

    「為了錢？！」丁小沫微微震驚，如果說一個步入了職業球場的球員為了錢，那也很正常，但是一個剛剛學習籃球的人，就說我打籃球為了錢怎麼可能啊。

    陳驍很認真的說道：「具體來說是三百塊錢。」

    「三百塊錢？」丁小沫更加疑惑了。

    陳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陳驍自己的苦難歲月他從來不喜歡向任何人提起，因為他不希望別人用憐憫的眼光來看待自己，但是今天面對丁小沫卻有些情不自禁的敞開了自己的心扉，就像是當初和孫澤雅一般無二。

    陳驍說道：「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是因為錢而打籃球，而當我準備靠籃球賺錢的時候，我的的確確是一個對籃球一知半解的傢伙。」

    「你真的一開始就為了錢而打籃球？」

    或許丁小沫這種女孩子是怎麼也體會不到陳驍的心情的，因為這種從小享受優越生活的女孩子是從來都沒有因為錢而擔心過，但是從記事以來，陳驍知道自己要為了活下去而努力，更要為了陳紫苒而努力，他想活下去就要有錢，錢和自己呼吸的空氣一樣重要。

    那一年的暑假，初中畢業的陳驍提起了自己的背包，朝著高樓遍布的大城市走去，因為他要在這一個暑假中賺取足夠的錢，即便是減免了學費之後，陳驍依舊在為自己和陳紫苒的開學之後的生活費擔心，對於他而言，連每天一個的三個白面大饅頭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而在那個城市裡，陳驍真正了解了籃球這項運動的時候，正是當他看到了一則街頭爭霸的籃球杯賽的時候，這是一個小型的籃球鬥牛比賽，而且獲得前三名就有獎勵。

    獎勵就是現金三百塊。

    只要獲得第三名，就能夠獲得三百塊錢，對於那時候還沒有成年只能夠在小餐館裡洗碗的陳曉而言，這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他想要去參加比賽，獲得那一筆獎金。

    他只知道自己需要錢，並不知道自己在次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籃球。

    「那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了？」丁小沫問道。

    「能怎麼樣啊？你覺得一個自顧自練習了一個暑假的傢伙真的能夠打贏那些裝備精良而且技術嫻熟的人嗎？」陳驍搖搖頭，笑了笑之後說道：「反而倒是磨壞了好幾雙鞋子。」

    籃球這項運動，本就是無法速成的，和大多數的運動一樣，都是熟能生巧球風日益成熟的，陳驍靠著一股子血勁，每天除了在餐館打工之外，就是偶爾看餐館小電視裡轉播的籃球比賽然後就自己找個場地胡亂打籃球，可以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當然第一次參加那種有獎勵的籃球比賽的陳驍也是當時的一個笑話。

    他有時候甚至分不清楚什麼是兩次運球，還有什麼叫做二十四秒。

    「比賽的時候，那些人都跟我吼著，嘲笑我說你會不會打籃球啊，鄉巴佬，滾回小山溝里吧，籃球這項運動不適合你…但是我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句不適合而放棄呢。」陳驍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依舊還歷歷在目。

    「那之後呢？」丁小沫知道故事肯定不會這樣結束的。

    陳驍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因為同樣的理由，第二年，我又來到了這座城市，不過不一樣的是我的身高從一米七一年之間長到了一米八三，而且我的背包里還帶了一個別人不用的籃球，這可以說明這一年的時間我並沒有白過，當然因為這座城市中每年一度的杯賽又在繼續進行著，我需要那些錢。」

    「你倒是很有勇氣，背了個籃球就敢到這座城市裡來…然後…你贏了是嗎？」丁小沫幾乎可以肯定。

    陳驍點點頭：「是的，我靠著籃球第一次贏得了三百塊錢。」

    那年陳驍暑假打完工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山村里，但是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失敗，也沒有忘記那些人的嘲笑，當然更多的是主持人跟自己說過的，這個比賽一年一屆，明年再來…

    因為三百塊錢，陳驍才開始打籃球，無關夢想，無關興趣…

    「而且你知道嗎，有時候錢真是一個萬惡的魔。」

    陳驍有些激動了：「為了錢，我四處去參加比賽，我想籃球贏錢，我想用籃球給自己帶來更好的生活，有輸有贏，不過後來我迷失了，我的技術伴隨著我一次又一次的參加各種有獎比賽而提高，我的心卻越來越找不到方向，我到底是真的喜歡上了這項運動，還是喜歡贏球贏錢的快感，我開始麻木，如果不是遇見她的話，我也不會發現，原來我已經開始喜歡上了這項運動，我之所以感到迷茫，就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用金錢去衡量自己的籃球。」

    丁小沫問道：「她，是那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嗎？」

    陳驍點點頭。

    陳驍的故事並沒有那麼簡單，陳驍的瘋狂練習籃球，瘋狂的參加各種比賽，越發成熟的能力和後天激發出來的天賦很快就被一個人注意到了。

    而那個人就是傑克，紅五區的幕後老闆。

    他邀請陳驍參與自己的團隊。

    陳驍需要金錢，近乎渴求的需要，傑克幾乎用在他看來近乎廉價的金錢就招攬了當時陷入為錢紅眼的怪圈的陳驍，而陳驍的能力也在地下籃壇之中不斷的成長，很快他就成為了那個紅五區的王者，不敗的陳，魅影騎士。

    還有…神秘的陳。

    當時大家都這樣稱呼陳驍，或許一開始的時候陳驍會覺得自己終於能夠靠籃球獲取金錢，而且能夠站在場上被別人膜拜，能夠一場一場的贏下看上去無比強大的對手的得意之感，但是當陳驍有一天忽然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傑克的精心包裝放置出來的牽線木偶，自己的籃球已經成為了他謀取暴利的工具的時候。

    陳驍想到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