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龍神已經墮落,但阿洛茲在提到那個名諱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加了尊稱。布蘭多雖然留意到了這個細節,但也並沒有打算提醒,只是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他能夠明白,巴哈姆特的墮落對於龍族的打擊有多大,但其實在他看來會對於龍族未來產生更深遠影響的,其實是俄溫洛絲的殞落,畢竟龍神巴哈姆特早已離世,而作為龍族的新一任的龍神候選者,俄溫洛絲代表的是龍族的未來與希望。
這位龍族英雄的殞落,對於巨龍一族的打擊,可以說是毀滅性的。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將這個消息隱瞞下來,並沒有告訴阿洛茲,因為這個消息對於還尚不知情的龍族來說,衝擊性實在是太大了。
聽完阿洛茲的話,布蘭多搖了搖頭道:「我只是猜測巴哈姆特讓芙羅法來這裡的目的應當和阿肯圖的復活有一定聯繫,但未必是直接聯繫,關於這一點事實上我也不敢確定,不過我想有人或許能夠給出有用的意見,我帶你去見她。」
「你不是一個人來這裡的?」小母龍愣了下,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對了,我還沒有問過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當是瑪達拉境內,對吧?」
「我來這裡是為了別的事情,是為了自然寶珠與停滯之界。」
「等等,停滯之界?」
「怎麼,你也知道這個地方?」
阿洛茲猶豫了片刻,才回答道:「我聽說過關於這個地方的一些傳聞,這些傳聞很多,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這樣吧。你先帶我去和其他人匯合,我再和說說停滯之界這個地方。」
布蘭多想了一下,點點頭道:「沒問題,」他又回過頭找來玲道:「玲,接下來你和你妹妹有什麼打算麼?」
玲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不是遇到這件事。我和妹妹本來打算前往永亡之地,如果在那裡還找不到母親的消息,我們就打算折返回埃魯因了。」
「如果這是你們接下來的打算的話,我建議你們直接返回埃魯因。」布蘭多答道。
「為什麼,布蘭多先生?」玲露出不解的目光,看著他道。
「黃昏的爪牙已經展開了對於瑪達拉的入侵,為了保存實力,亡靈們已經決定放棄永亡之地,它們正向北沿著永寂之海前往聖奧索爾與埃魯因。如果這個時候你們折返回永亡之地的話,恐怕會和黃昏之龍的大軍撞個正著。」布蘭多嚴肅道。
玲咬了咬下唇:「可是,布蘭多先生,即使我和妹妹現在立刻返回埃魯因,也必須經過永亡之地。除非我們繞到黯星海,從那裡乘船返回埃魯因,這條路是我們來時的路,現在這條路安全嗎?」
「恐怕這條路也行不通。玲,現在海上同樣也並不安全。失名者已經封鎖了從黯星海到鶺鴒海峽之間的海域,你們想要走海路回家,恐怕也同樣不可能。」
半精靈小姑娘聽了這番話之後低下頭,過了片刻之後又重新抬起頭來看著他道:「布蘭多先生,你的意思是讓,讓我們和你們一起走?」
布蘭多點了點頭:「我們接下來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認為你們姐妹倆和我們一起行動更加安全。我會委託瑪格達爾小姐照顧你們,你見過她,她是位很好相處的女士,你知道的。」
玲思考了片刻。問道:「布蘭多先生,我想和妹妹商量一下,可以嗎?」
「當然,」布蘭答道:「我尊重你們的意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慎重考慮我的建議,總而言之,我先帶你們返回港口去和其他人匯合,在出海之前,你們都有足夠的時間考慮這個問題。」
玲點了點頭。
布蘭多這才微微一笑,在陶奇克沼澤中見到這個小姑娘第一眼,他就有一種預感這個小姑娘能夠找回自己的妹妹,即使不依靠任何人的幫助。她身上堅強與獨立自主的品質能夠給任何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種印象他曾經在百葭學姐、在芙蕾雅,甚至在德爾菲恩這樣優秀的女性身上同樣看到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都是一類人,擁有主宰自己命運的能力與決心。
但意志的力量並非萬能,在亡靈放棄瑪達拉之後,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地,兩個小姑娘在這樣的情況下穿過這片死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對她們放任不管,那就是眼睜睜看著她們去送死。
他對這個精靈小姑娘有好感,而且就算是作為白留在凡世的後裔,他也不可能任由她們選擇這條死路,畢竟在他通往聖域的這條道路上,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白曾經先後兩次為他指明了道路。
一次在永凍冰川之中,一次則在芬霍托斯的戰場上,尤其是第二次,白給予他短暫時間tiamat的權限,讓他完全明白了凡人成聖之路上最大的一道門檻是什麼,他才能利用自己的要素從時空法則中攫取權限,鍛造出屬於自己的法則之種。
不過布蘭多隱隱感覺自己之所以這麼容易跨過這扇門的原因,是因為自己身體內那個神秘的至高權限,仿佛越往上觸摸到更高層次的力量與領域,這個權限在他的道路上的影響便愈加明顯。
但無論如何,白曾經施恩與他,他反過來通過這兩個她的女兒回報她一次,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
哈德蘭,港口區
沒花多少時間,布蘭多便帶著阿洛茲與玲回到哈德蘭找到留在港口區內的其他人。柳先生果然沒讓他失望,此刻已經從羊首教徒手上奪下了一條海船。不過事實上自從布蘭多那驚天一劍之後,哈德蘭港內便一直處於一片混亂的狀態,煉獄之主阿肯圖的分身被他一劍梟首,領主德努克自從出城之後又至今還未返回當然,這時候城內還沒得到德努克一行人全軍覆滅的消息所以實際上此刻哈德蘭港內正處於一個微妙的狀態之下,那就是沒有一個真正說話算話的人物。
誠然,德努克家族內雖然還有一些旁支貴族,以及大大小小的家臣,甚至德努克的長子與次子都尚在城內,而羊首教徒方面,十多個牧首也都俱還健在。
但可惜的是,在德努克掌權的時期,他既是大牧首,又是哈德蘭城主,他是哈德蘭至高無上的權威,同時也是羊首教徒在陶克奇地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權者可以說除了煉獄之主阿肯圖之外,他便是這座城市內說一不二的人物。
而阿肯圖除了解除自身封印與準備活祭的相關事宜之外,事實上很少插手凡俗的事務,它也並不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實際上在哈德蘭,德努克其實也就是事實意義上的最高統治者,甚至說是陶奇克的君主也不為過。
在這樣的情況,他沒有理由希望或者說允許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來分薄自己的權力哪怕是他自己的子嗣也同樣不例外。
而這就導致了,當他和阿肯圖都不在哈德蘭城內時,此刻在這座港口內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足夠的權威能夠指使得動其他人。因此雖然城內一片混亂,甚至連連傳來港口區被陌生人攻擊的消息,但最終前來鎮壓的,竟也就是城主府的一支衛隊而已。
而就是這支衛隊,從城主府出發,一路上拖拖拉拉,中途還在哈德蘭城內繞了好幾個圈,最終抵達碼頭的時候,能看到的,也只有布蘭多等人在海面上的一片帆影而已。
當然這倒不是說這些羊首教徒的士兵訓練不夠精良,或者說對於偉大的煉獄之主阿肯圖不夠忠誠,但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先前布蘭多那分海一劍幾乎在大半個哈德蘭城內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讓他們這樣一群人去對付這樣一個超級強者?
那還不如留待有用之身來服侍阿肯圖大人更有意義,不是麼?羊首教徒雖然狂熱,但畢竟腦子也不是一根筋,還是能夠明白自己的那種選擇更加有意義,更加符合羊首教的利益。
玲站在船舷邊默默地看著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的哈德蘭港。
蓮站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姐姐,小姑娘心中似乎想著什麼事情,猶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姐姐?」
玲回過頭來,仿佛只有在看著自己的妹妹時,她的眼神才會稍微柔和那麼一點兒。
「嗯?」
蓮想了想,卻沒有再開口。她心中還在猶豫姐姐的這個選擇,當初姐姐告訴她她決定和這些人一起離開哈德蘭的時候,她心中還是十分驚訝的。
當然,這倒不是說她對布蘭多等人懷著什麼深重的戒心,事實上她和魯特還是相當要好的朋友,她也早已從過關於布蘭多的一些傳聞,對布蘭多這行人雖然說不上有多熟悉,但也並非完全陌生。
而看起來,她姐姐也應當認識這些人,並且曾經還得到過他們的幫助。
但這些都並非重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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