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歌之戰龍在野 第49章再見李越3

    次日叛軍仍然攻城，李越雖未出現，叛軍攻勢仍然凌厲。琦歌指揮守城足足一日，城頭上下堆積起累累屍體，雙方各有勝負，並沒有一方占到便宜。可舞陽郡中兵馬有限，如此消耗下去，不是了局。天黑之後，叛軍攻勢退去，琦歌布置好防務，暫且退下休息。

    她琢磨李越既然不出來，多半傷勢未好。讓叛軍這麼一直攻打下去，舞陽郡難守。不如趁著李越受傷，夜裡襲營。只要解決了首領，一切好說。拿定主意，吩咐手下安排精煉人手，就等深夜。

    略用過飯，帳下來報，牙將林野求見。

    琦歌一愣，想起今日勸諫自己殺李越的正是此人。料想又有諫言，嘆口氣要他進來。她帶兵以來，依稀見過這林野幾次，印象不深，不過林野這小子倒是個愛進言的主兒。如此勸諫也不是第一回了。琦歌喜他大膽敢言，倒也樂意放進來聽一聽。

    林野一身又是菸灰又是血漬，看來今天也是惡戰甚苦，進來躬身道：「元帥昨日肯殺了李越，今天便不會折損如此多弟兄。」態度客氣，說的話照樣不客氣。

    琦歌被堵得無話可說，半響點頭。

    她知道林野說得不錯，可要她親手殺了李越，卻總是……總是……

    幼年之事，縱然隔了時光悠悠煙雲渺渺，她一樣記得。那是李越，那是不一樣的。

    林野跪地道：「元帥若不肯狠心，早晚死在這人手上。你曾經說過英雄志氣天地雄心，難道過不得李越一關？」

    琦歌一驚，陡然一身是汗，凝視林野：「你是誰？」

    林野眼睛直直瞪著她，眼中慢慢濕潤，伏地低聲說：「主人忘記了當年收的小僕若葉麼？」

    「哐當！」琦歌手中茶杯落地，搶步上去，一把扶起林野，嘶啞著說：「是你？」她抬起林野的臉仔細打量一番，一張臂抱住他，喜道：「果然是你！」

    若葉漲紅了臉，眼中卻又含淚，哆哆嗦嗦說：「主人，你可算認出我啦！」

    琦歌聽他言下頗有怨意，慚愧道：「是我不好。」怪不得林野知道她和李越的事情，那是昔日她在若葉面前含糊提到過一兩句的。

    林野見她不是一次兩次，每每都有諫言，琦歌雖然肯聽，卻從沒注意到這人本是故人。怪不得他取名林野，林是她給的姓氏，野卻是取了若葉的葉字。看來若葉並沒有忘記她這個主人，可她卻忘記若葉了。

    若葉……那些年少熱血的歲月……三擊海盜之時，她對若葉說過，英雄之氣天地雄心……

    琦歌出神良久，見若葉神情似悲似喜，臉上淚水縱橫，便定神道：「你這是怎麼，男子漢大丈夫還哭啊。」

    若葉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擦乾淚水，還是說：「主人，你自認英雄，英雄要顧的是天下，可不是一人兩人。那李公子縱然對你有恩有情，他從了叛軍，就只能當做叛軍辦。」

    琦歌聽他說得好一番道理，不覺苦笑，輕輕說：「幾年不見，我家小若葉也會侃侃而談了。」

    若葉羞澀道：「你要我讀書，我後來一直都在讀啊。更因此投奔了赤鎖關。我不想讓主人覺得丟臉。」他本來得意了幾句，見琦歌嘴角似笑非笑，驚覺被她岔開話題，惱怒道：「主人覺得我說的不足為聽嗎？」

    琦歌搖搖頭，出神良久，見窗外天已漆黑，起身到內間卸下重甲，換了輕便的夜行衣。出外取出裂雲神刀擦乾淨，對若葉一笑道：「我心中本有惆悵，多謝你更助我一臂之力，點醒於我。」

    若葉一驚：「你……這是……」

    琦歌道：「我今夜要去襲營。你留在這裡，和大軍一起守候吧。」

    若葉這才知道錯怪了琦歌，忙說：「主人，我也一起去！」

    琦歌搖頭：「你武功還得練練。現在還不成。」一拂袖把他點倒，順手放在座位上，淡淡一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