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弈天下 第三十七章 賞花之鬧

    江琪環視亭子周圍,錦幛擋風,金獸銷香,暖壺溫酒,處處無不細緻而周到。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她會心一笑,知道他費心了。

    「笑什麼?」他親為她斟好酒,送到她唇邊。

    她抿了一口,原來男人用心起來,是很容易讓人心動的。

    「費心不少。看你誠意十足,今日你想問什麼,我知無不言。」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要問了。」見好處就要收,阜陵王可不傻。傳言說她母女被棄,未曾提及她的父親。要麼是真的無人知,要麼是另有隱情。

    「令堂已逝,令尊何在?」

    「我父母雙亡。」她懶洋洋的回。

    他一怔,有些意外,父母雙亡,無兄弟姐妹,想猜她的父姓家族還真不容易呢。

    他面上露出惋惜:「可惜了,我還想親自登門拜會呢——」他故弄玄虛頓一頓,見江琪並不好奇,不甘地問,「你不好奇我為何要拜會嗎?」

    「嗯。你想做什麼?」江琪給面子的順了他的意。

    「提親。」眼波暗送,他得意地抬高了音,看她如何接招。

    「為何提親?」

    「因為我-心-動-了!」他賣弄的提著嗓子說話,故意引她發問。

    江琪無動於衷。

    「你不信我的真心?」

    「不信。」

    「好說,我的心在此,你來摸摸——」他兩手一用力,大膽的扯開衣襟,露出光裸的胸膛,毫不避諱地握住她冰涼的手,將纖薄的手掌用力地按在心口上,沒有一絲間隙的緊緊貼近肌膚,厚實的胸膛里傳來熱烈的悸動。

    咚,咚,咚,咚……強勁有力,如擊擂鼓,聲聲悶響,激盪血脈。

    即便隔著一層皮肉,她也能清晰地感知那顆鮮活跳躍的心就在她的掌心之下。

    這是第一次,有男人這般霸道露骨的獻上自己的心跳,第一次有人讓自己看他的真心。

    無聲的衝擊足以蓋過理智的揣摩,噴薄的心跳、不息的震動,激發出她內心起伏的共鳴。

    她五指曲起如爪狀,指甲扣在他赤裸的心口上,稍稍用力,就留下月牙狀的指甲紅印。

    「你是要把我的心挖出來嗎?」他就勢貼近她,含笑耳語。

    「你捨得給嗎?」他的胸膛如此熱烈,一股一股無形的熱浪衝擊她冰冷的掌心。

    「捨得,儘管拿去!我的整顆心都是你的。」他大方的挺胸送上,任她宰割。

    江琪挑眉,兩人笑眼對著笑眼,呼吸混著呼吸,心跳同步著心跳。

    在看不見的地方,有什麼東西悄悄變化了,四周好像漂浮著紛紛揚揚的金粉,無形的光束跳躍浮動。

    她收回手,慵懶的靠回椅背,剛才一剎那掀起的疾雷烈風在慢慢冷熄。

    「提親不用那麼麻煩的,向我提就可以了,你敢嗎?」

    阜陵王整理衣襟,沒有猶豫地回:「敢啊。你若同意,我現在就備下聘禮。」

    誰嘴上都不肯吃軟的。兩人相視著,勢均力敵地審視對方,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不約而同大笑。

    禁言撇著嘴。這兩人,玩得真夠驚心動魄的。先前那一幕看得她都失聲了,這會兒她學著禁笑,也不咳,也不如臨大敵了,任他們彼此試探玩鬧去,就看這二人能裝到什麼時候。

    「你跟我師兄九術,是朋友?」

    「嗯。」

    「我師父與你交好?」

    「那個老頭太聒噪。誰與他交好!」

    毫不收斂的嫌棄,世人仰望的武宗在她眼裡,僅是「聒噪」二字。若不是那糟老頭自願任她欺負,她理都不理他。

    她的態度大大取悅了阜陵王,他羨慕她的放肆,對隱國師的聒噪感同身受:「不讓師父說話,比要了他的命都難。」

    「隱國師武功登峰造極,方外之人毫不眷戀凡塵,唯有兩個缺點改不了,一是嘮叨,一是邋遢。別看人前高貴冷肅,懶得跟平常人說話,人後卻是一千隻鴨子嘎嘎不停。膽小鬼,只敢在熟人面前囉嗦!」她毫不客氣的揭穿隱國師怕生的個性。

    阜陵王笑不可遏:「天下也只有你敢稱呼他『膽小鬼』。」


    「不僅膽小,還欺軟怕硬。」

    「哈哈,看來師父在你這裡沒討到過便宜。」

    「我不理他便是了。」江琪亦嘴角上揚。

    阜陵王哈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對上了江琪溫情含笑的眼,心像被點中的穴道,突突的跳躍。他收起笑容,悶悶的飲下一杯酒。

    「你有心事?」他突然的情緒轉變,明顯的令她無法忽視。

    阜陵王命左右退下。

    禁言、禁笑沒心思聽他的私事,不待江琪吩咐,自覺地走遠了。

    亭子裡一時只剩下他們二人,他沉吟著吐露自己的心聲。

    「自從遇到你,我總是想起我母后,我常常想,若她還在,該是怎樣有趣的一個女子。」

    他目光空茫茫的,裸露著純淨的失落和憂傷。

    「我外祖家在前朝是軍侯世家,到了外祖父那一輩,正趕上亂世群雄起,天下混戰。他老人家跟著高祖一起打江山。那時候,我母親尚年幼,黏著外祖父形影不離,自然就遇到了我父皇……」

    江琪並不插話,聽他講述。

    「外祖父膝下兒子眾多,唯有我母親一個么女,自是千寵萬寵,視若掌上明珠。姑祖母說,我母親自小驕傲好強,不與閨中女兒交往,總喜歡女扮男裝,沒事兒就騎一匹棗紅馬,日日來找我父皇賽馬。」

    「她心悅我父皇,生怕被別的女子搶了去,早早地跑到高祖跟前去求親,要高祖指婚。人人都笑她沒有女兒家的矜持,她卻說『要矜持幹什麼,我只要我的男人』……」

    要矜持幹什麼,我只要我的男人。這句話,註定了她又是一個被辜負的痴心人。

    阜陵王盯著酒杯中的倒影,黯然神傷。有關之後的種種,青梅竹馬、年少結髮、帝後相濡,他沒有細說。再開口,就是多年以後的結局。

    「我母后薨逝後,我被送出宮,交由姑祖母撫養,他對我再也不管不問。但唯有一次例外。十年前,隱國師突然現身瑞安城,姑祖母為了我的前途,懇求隱國師念及交情,收我為徒。臨行前,父皇特地召見我,他說要我莫負皇家厚望,跟在隱國師身邊悉心學習……」

    「是哦,你十年前應該在鷹鷲山的……」她用目光描摹他的面部輪廓,念起往事,靈光頓閃。

    「是啊。」他不假思索回道,也不覺得她知道是什麼意外「你和我師父既然是朋友,應當知道的。」

    她舉杯笑了:「或許我們見過,也未可知……」

    「見過嗎?我倒希望真的見過你」他未曾往別的方面考慮。

    她只飲酒,搖首不再說。

    阜陵王正欲追問,一道洪亮的聲音硬生生擠進來。

    「七弟今日好興致,賞花品酒之事怎能不找為兄來?」

    溧陽王領著蕭昭毅、沂水縣主、臨湘侯之女及侍衛不請自來。他們是聞知阜陵王宴請江琪賞花而特意來找茬的。

    「閣下,江上一別,許久未見了。」溧陽王不提初次見面對方弄浪翻船之事,一派豁達。說來,這是他們雙方的第一次正面相對。

    但蕭家兄妹可就沒溧陽王那麼善意了。江琪一句「無恥小人」的奚落,已然讓雙方勢同水火。不離的驛館夜刺更讓雙方絕無和解的可能,更何況全瑞安城的知情人都知蕭家落了下風,他們不扳回一局,還有何顏面立足於親貴之群。

    蕭昭毅面向不曾看他一眼的江琪,儀態謙和地道一句:「我兄長日日相思閣下,不曾想在此處見到。」

    言下之意,引人遐想。

    事到如今,他仍不知他兄長與這個女子有何前情過往,但這層關係恰恰給了他把柄,紅黑青白,全由他一張口編排。

    「二哥,你說什麼!難道與大哥暗通款曲的人是她不成?」

    沂水縣主指向江琪,拔高到尖銳的聲音生怕別人聽不到,面部肌肉浮誇的調動,展示什麼叫做「不敢置信」。

    「是。大哥就是為了她日日茶飯不思的。」當著阜陵王的面,這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煞有介事的樣子,再滑稽可笑不過。

    呵呵。裝模作樣的丑角作態。江琪嘲笑出聲。蠢的無可救藥,還總是自以為聰明絕頂。

    「殿下,有些人看著良善,內里卻再陰險不過,你切莫被居心不良的人騙了。她勾引我大哥在先,讓我大哥為了她茶飯不思,日夜醉酒,但轉身又與你糾纏不清,這樣的女人你要小心了……」

    總算被沂水縣主逮到機會,不在兩位殿下面前搞臭她出口惡氣,就是對不起自己。

    「哎呀呀,當著別人的面,就敢這樣胡言亂語,滿嘴噴糞詆毀人。蕭家果然是要落敗了,養出的兒女淨是些見不得別人好、妒忌心極強的敗家子……」

    禁言、禁笑慢悠悠的走來,想欺負她家主人,沒門!

    「放肆,你們這等下賤奴婢!」

    「放什麼放,我說怎麼這麼臭呢,原來是你有屁非要跑到這裡來放,真是不要臉面啊……姐姐,真的好臭啊……」禁言雙手遮在鼻前扇風,粗俗俚語把個沂水縣主氣得跳腳。

    「二位,我們乃齊王室的貴人,請二位放尊重些……」蕭昭毅出聲相幫。

    「你們先挑的事兒,不說人話,只想以權壓人,我們也會啊。你等一等啊……等一等……」禁言邊說邊摸袖口,嘴上嘀咕著,「我找找丹書金券在哪裡,你們對著金券再說一遍啊,對了,還有你們天子的諭旨……我找找啊,你們別著急……」



第三十七章 賞花之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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