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艾沙江挨著打,爭辯道:「我起來的時候,這馬已經涼透了,早已死去多時,怎麼可能是我殺的」
「你扯謊」
有旁人怒然道:「我分明看到,這馬是在你抱起那巫術道具的時候倒下的,肯定就是你施了巫術不然,好好一匹馬怎麼會突然死掉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艾沙江一邊護著自己和冬不拉,一邊大叫道:「我不會什麼巫術,那馬不是我殺的」
驛站中,人們陸陸續續醒來,見馬廄狀況,紛紛加入了毆打艾沙江的行列。讀字閣 m.duzige.com
輕雅醒得晚了些,趕到馬廄的時候,艾沙江已經被眾人打得流血。然而,艾沙江死命護住冬不拉,抱著頭,就是不屈服。輕雅看不下去了,連忙要上前勸阻,被肜可俊一把拉住。
「別管了。」肜可俊皺眉,道,「死了馬是大事,他們不可能饒了他的。」
輕雅搖頭,道:「這馬不可能是他殺的,他沒有錯」
「那不是重點,只怪他是西域人。有人看不慣,想要他死。」
肜可俊扯了下嘴角,道:「巫術,不過是一個藉口,讓人覺得殺人可以理所當然的藉口。」
「不,這樣是不對的」
輕雅甩開肜可俊,撥開人群沖了進去,周身轉氣向周圍一震,將毆打艾沙江的眾人推開,道:
「都住手你們憑什麼打人」
眾人一愣,叫囂道:「這孩子就是昨天護著西域人的孩子,肯定是西域人的同夥大家把他們打死,省的他們禍害我們」
話音剛落,立刻擁擠上來了更多人參與毆打。
輕雅揚眉,張開氣壁用力一推,直接把周圍眾人推了個跟頭,擋在一丈開外,道:「你們這幫人講點道理好嗎因為西域人就該死嗎若這馬不是他殺的,你們不就相當於放任了兇手嗎」
「就算這次不是他,西域人也是外族異類,打死沒錯」有人在氣壁外叫囂,道,「你若幫著這外番之人,我們連你一起打」
輕雅眉頭一揚,道:「你能碰到我的話,我就讓你打。」
眾人大怒,紛紛往前擁擠,卻都被攔在氣壁之外,不得近身。
艾沙江看周圍安靜了些,稍微動了動,痛得咧嘴,道:「他們不講理,你跟他們講理也沒用。他們要打死我,就打吧,不關你事。」
「就算不關我事,這也太不講理了罷」
輕雅看了艾沙江一眼,不悅道:「我看,肯定是他們自己殺了自己的馬,又嫁禍給你。哪兒有這樣的這也太過分了」
氣壁外有人不樂意了,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們幹嘛要害死自己的馬,只為了嫁禍他就他也配一匹馬命」
「這恐怕是你們早已準備好的脫罪之詞罷。」
輕雅冷笑,道:「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若是艾沙哥會巫術的話,還至於被狼狹道的野狼咬傷腿他直接把狼殺了不就好了,何必被咬再說了,若他有巫術,能讓你們這麼打他早把你們給咒死了」
「什麼,他被狼咬傷那他身上豈不是有狼毒」
眾人尖叫著散開,道:「快走快走,離他遠點。一旦染上狼毒,那可是不治之症。快走,都快走」
不消片刻,所有商團都離開了驛站。
肜可俊看了一眼輕雅,無可奈何,也只好隨隊離開。
忽然之間,一切安靜得可怕。
輕雅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環視著空落落的驛站,道:「哈跑得還挺快。」
艾沙江動了動,道:「多謝你了。」
「沒事,本來就是他們不對。」輕雅笑了一下,低頭去扶艾沙江,道,「艾沙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早被打習慣了,不過是皮外傷。」艾沙江順勢起來,道,「不過,那馬死得的確蹊蹺,我都被嚇了一跳。」
輕雅一愣,目光一掃,看到旁邊的死馬,頓時嚇了一個激靈。一把拉起艾沙江跳出去一丈有餘,驚嚇過度地大口喘氣。
那馬已經涼透,明顯死去多時。
但這種冰涼的感覺,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意味。
艾沙江驚然看了輕雅一眼,道:「你沒事吧」
輕雅被嚇住,顫抖著聲音道:「那個死馬,到底是怎麼死的」
艾沙江不理解輕雅恐懼什麼,只是應道:「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只是抱過冬不拉彈了一下,隔壁的馬就倒下了。說實話,若不是我知道自己不會巫術,差點都要以為自己會巫術了。」
輕雅顫抖道:「是不是你彈冬不拉之前,它還在動」
「嗯,是的。」艾沙江想了想,道,「我雖然沒有看它,但我聽到了它吃草的聲音。我彈了一聲冬不拉之後,它突然就倒下了。然後,就聽到有人叫馬死了。」
輕雅頭皮一陣發麻,恐懼油然而生,趕快拉著艾沙江又退了幾步,道:「我們離它遠點,這個好恐怖。」
艾沙江莫名其妙,道:「說實話,這馬倒下之後,到現在還沒人去確認過那馬的死活。說不定,那馬只是暈倒了,並沒有死,你有什麼好怕的」
「不,它就是死了。」輕雅雙目微攏,道,「我見過這種死法,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
艾沙江奇怪道:「你知道緣由」
「我不知道。」輕雅搖頭,道,「我只知道,這種感覺很恐怖,我不喜歡。」
艾沙江莫名其妙。
「別怕別怕,這應該是被天蛇所傷。」
阿婆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查看著死馬,道:「天蛇,是用無毒的土蠱,經過人為飼養之後,變成的藥毒之物。看這馬的死態,沒錯了,應該是以古方所飼的寒極天蛇。乖乖呦,這東西在民間早已失傳,聽說僅存的古方收藏在皇宮大內。如今在民間看到,還真是不可思議。」
輕雅一怔,道:「古方只在皇宮有存」
「皇宮肯定有,但民間也未必一處都沒有。」阿婆慢悠悠道,「我這裡雖然沒有古方,卻還算有些寒極天蛇的記載。比如說,此物所到之處,必會引發異樣降水。然而如何飼養如何驅使,就不得而知了。」
輕雅皺眉,感覺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艾沙江看了輕雅一眼,道:「阿婆,您為什麼要跟我們講這些」
「乖乖呦,阿婆看你們是乖娃子,想求你們幫個忙。」阿婆端出一個碗來,笑呵呵道,「乖娃子,能不能把那寒極天蛇的粘液從那馬屍上取出來,給阿婆研究一下。看這樣子,天蛇應該是從地下鑽出來的,傷口大約在馬腳附近。乖乖呦,可否幫阿婆看看」
艾沙江皺了下眉,看了一眼輕雅。
輕雅點了下頭,空手一抓,將馬屍體裡面的粘液取出,匯聚成球,遞給阿婆。
阿婆連聲道謝,道:「這可是難得的寶貝,難得的寶貝呦」
輕雅笑了笑,道:「不過是殺生之物罷了,有什麼可寶貝的。」
「乖乖呦,話不可這麼說。」阿婆樂呵呵道,「自古藥毒同源,殺人之法亦是救人之方,具體怎麼用,只在人心。」
輕雅怔了一下。
「對了,你們要去中都聖樂坊對吧,來,阿婆告訴你們怎麼走。」
說著,阿婆仔細指點了方位,笑呵呵道:「兩個乖娃子呦,可真是謝謝你們了,這狼毒,還有這天蛇粘液,真是幫了大忙了,實在是太感謝了。這些乾糧給你們,足夠你們路上吃的。」
輕雅接過乾糧包,道:「多謝阿婆。」
「沒事,這是你們該得的。」阿婆笑呵呵道,「好了,你們準備上路罷,阿婆也要研究去了。」說著,轉身離去。
輕雅笑了一下,背上乾糧包,轉頭道:「艾沙哥,咱們走罷。」
艾沙江點頭,道:「咱們不要直接往東南的小路走,我不想遇到商隊。」
輕雅笑了笑,道:「嗯,反正中都在東南,咱們可以先往東走,再往南走,一樣的,大不了幾日。」說著,輕雅忍不住往南邊的密林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這可以,咱們走吧。」艾沙江說著,往東走了幾步,回頭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輕雅收回了目光,和艾沙江一起,沿路往東走去。
東邊的路,比東南的小道好走,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就上了官道。官道上有木牌路引,輕雅也就放心了下來,不怕迷路。然而本該預料到的暴雨,卻因輕雅走神兒而被澆了個透心涼。艾沙江腿傷打傷都未痊癒,忽然又淋雨著涼,猛然之間就開始發燒。
兩個孩子措手不及,只好就近尋了個小破廟暫歇,等待病情好轉。
要說,這發燒來得猛也去得快,睡了一夜就感覺好多了。倆孩子正想繼續趕路,沒想到的是,狀況忽然嚴重,艾沙江腿疼得不能走路。這麼一來,斷斷續續地耽擱了四五日,倆孩子都沒能離開破廟。眨眼間,乾糧快吃完了,而艾沙江僅有的一些錢也問路人換了藥材,眼看著倆孩子就要陷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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