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開始的時間還長。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如此無聊的氛圍中,輕雅看著他們進進出出的眼暈,乾脆趴在桌上睡著了。
「耒前輩」
輕雅皺眉抬起頭看了一眼,是師珏進來了。哎呀,果然有師珏的地方就好吵。輕雅轉了個頭後腦勺對著師珏,繼續睡了過去。
師珏眼中只有鍾耒,心中又驚又喜。不顧避嫌便走上前去,敬然鞠躬行禮,語氣中也毫不掩飾興奮之情。
「耒前輩真是好久未見,師珏有禮了。」
鍾耒慈祥地笑笑,道:「的確,自老夫告老還鄉之後,你我還未曾再見過。」
「您怎麼會在這裡」師珏不禁問道。
鍾耒笑笑,道:「故人邀約,不得不來。」
「故人」師珏不懂。
「哎呀,你們這官腔說話真是費勁得要死。」荊燚聽不下去了,直接乾脆地說道,「小耒是我叫來的,讓他負責這次的評審。」
師珏猛然一呆。
荊燚挑眉,道:「怎麼,你有意見」
師珏呆了片刻,笑然道:「燚前輩有所不知,我與耒前輩素有私交。您讓耒前輩評審,就不怕他偏心與我」
「嘿我這暴脾氣。」荊燚一下子跳起來,說道,「你與他有私交哈這些年你多次求見小耒,他理過你嗎據我所知,他可是把你的拜帖全數退回了」
師珏一愣,這荊燚都知道
荊燚不耐煩地繼續說道,「再說了,我可是隨便一叫,小耒就乖乖跑來當評審了。這交情孰輕孰重,你眼瞎啊」
師珏愕然,他從未聽過鍾耒與荊燚之間有過什麼交情。
周圍參賽的樂手都停下了動作,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狀況。
這評委和上屆第一第二樂手認識,這種情況,可真是尷尬。而且這兩位還都不避嫌,看來這次的複賽公正性,無法放心吶。
一時間,安靜地呼吸可聞。
鍾耒慈祥地笑笑,打破沉默。
「小珏,這是上一輩的交情。那時還沒有你,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鍾耒正色道,「此次評審,老夫只談樂律,不偏不倚。若說非要偏袒的話,老夫會偏袒悅耳動聽的旋律。」
眾人聞言,都鬆了口氣。
「是,晚輩失言。」
師珏行禮應聲,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時辰正好,眾人坐定。
各苑一共十六位晉級者,都到場了。各自坐在位置上,調試樂器。
輕雅迷迷糊糊地,被荊燚搖醒。
「怎麼了」
輕雅完全不是清醒狀態。
「開始了。」
荊燚好笑道。
這孩子,原是怕他緊張,還提前告訴他考場狀況。但看這樣子,這孩子完全是放鬆過頭了,一點都不緊張。
輕雅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呆呆看著屋內其他人。
呃大家的表情都好嚴肅啊。
輕雅也努力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荊燚看了,差點笑出聲來。
竹雲徑清咳一聲,起身說明情況。
「諸位,本屆樂師大會,由我竹雲徑主事。如有任何不周之處,可直接對我言明。我與諸位評審會斟酌各位的建議,給予相應的答覆。」
「小竹,先說樂器的事。」
荊燚忽然出言。
「好。」
竹雲徑點頭,環視眾人,說道,「曾有人說,上屆大賽中,燚大師與珏大師本該在伯仲之間。是燚大師占樂器巧妙之利,這才勝過珏大師,最終贏得天下第一之位。是以,燚大師向樂師會提議,本次比賽中,諸位所用樂器,皆有樂師會統一提供。那麼,現在放置在各位身旁的,就是由燚大師買單,樂師會統一採購的樂器。請各位小心使用,切莫損壞遺失,事後還要歸還於此。」
輕雅一怔,不由得小聲問道:「燚大叔,為什麼是你買單」
「因為是我提議的嘛。」荊燚笑嘻嘻地說道。
輕雅無語。
對荊燚來說,問與不問的差別,只是能否排除一個錯誤答案罷了。
竹雲徑稍待片刻,見無人發出異議,才繼續說道:「本次複賽,依舊沿用以往規則。選手所得票數,為選手互投以及評審投票的總和,記得最後總分。只有總分排在前十,且超過半數投票的樂手,才有資格參加決賽,進行最後的演出評審。不足決賽資格的名次,會在複賽中確定下來,請各位悉知。」
輕雅呆然聽著,這規則好多啊,真夠煩的。
竹雲徑又等了片刻,見沒人要說話,才繼續說道:「本次請來的三位評審,想必各位早有耳聞。這位是倪商詠先生,著名的樂器商人。各位手中的樂器,都是從倪先生的店鋪里採購的。」
倪商詠禮貌行禮。
竹雲徑介紹道:「這位是江湖知名樂評家,何浩求先生。想必諸位都有見過,我無需多說。」
何浩求揚眉,道:「想拿到我的票數,可是不易。」
周圍有樂手發出不屑地哼聲,輕雅呆然看了看,感覺這人好招罵哦。
竹雲徑繼續介紹道:「這位是鍾耒老先生,江湖著名樂坊耒樂府的首席樂師,也是聖樂坊前任大司樂。江湖人稱,崇岱大司樂。」
鍾耒點頭示意。
場中忽然變得異樣安靜。
哇,崇岱大司樂,樂師界泰斗級的人物啊。
眾人的目光看看鐘耒,又看看荊燚和師珏,氣氛混亂了起來。
鍾耒。荊燚。師珏。
這三位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平日難得一見。如今要在他們面前演奏,想想都緊張萬分。
感覺到氣氛不對,輕雅也只是無聊地眨眨眼。
說實話,對輕雅來說,當真沒什麼特別的。
早就眼熟了師珏和荊燚,就算多了個鐘耒也不過是天下第五,完全可以忽視嘛。到頭來,比較揪心的還是只有師珏和荊燚的評價,根本不至於緊張。
竹雲徑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本次有幾位新人晉級,是以,在此強調比賽規則。演奏之時,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解說,只需要專心完成的演奏。結束後,由各位評分。如對評分有異議,可在一次評分統計之後,直接提出異議。評審們會聽取相應異議說明,做出二次評分。二次評分將會是最後分數,不可再做更改。」
說到這裡,輕雅感覺差不多快開始了。於是把琴放好,準備演奏。
果然,竹雲徑說道:「那麼,複賽正式開始。我們按照慣例,將從初賽評分最低的一位先開始演奏。本次荷花苑沒有比試,所以從分數最低的荷花苑次席,輕雅開始。」
來了。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輕雅。
輕雅呆然將手置於琴上,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還是會緊張啊。
輕雅心裡確實沒有那麼慌張,但是本能的反應,還是在害怕。
輕雅停頓了太長時間,荊燚微微皺眉,打了個手勢,讓竹雲徑出言提醒。
竹雲徑點頭,道:「輕雅大師。」
「啊」
輕雅呆然應聲。
竹雲徑微笑,道:「您準備好的話,隨時可以開始。」
「哦,抱歉。」
輕雅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活動了一下手指,穩定了心神。
抬手,指觸琴弦。
古色古香的曲聲從琴弦流淌開來,帶著仿佛傳承了上千年的沉重感,悠悠在屋內迴響。每一聲琴音,都帶著它該有的力度,重重砸在每個人的胸口。
荊燚聞聲揚眉,竟然是這首曲。
這曲子選的有點失敗啊,說實話,不如剛剛那個浪潮。在這種地方演奏這樣太過沉重的曲目,會強烈刺激旁人的感官,最終影響評分的。
聽了一陣,荊燚更是忍不住頻頻搖頭。
完全不行啊,好多音處理的都是錯的,音似實不同。整首歌可以更加穩重有力一些的,孩子果然還是太嫩,沒有掌握那種感覺呢。
不過總的來說,對於這個孩子來講,能達到這個水準,已經算是不錯了。
曲罷,音收。
輕雅止音,鬆了一口氣。
完成得不錯,把之前學到感覺的都演奏出來了。雖然不知道評分如何,但是想著演奏結束,輕雅就一陣放鬆,向後倒在椅子上捏著琴穗子玩。
竹雲徑待眾人思考片刻,才說道:「願意為這首曲目投票的,請舉手。」
靜默了片刻,孤零零的,只有荊燚一人舉手。
輕雅一愣,好笑道:「燚大叔,沒事的,不用因為是我,所以給我投票。」
荊燚一個大白眼丟過去,道:「別把我說得這麼低俗好嗎我可是仔細斟酌過才投票的。就你這技法實在是太嫩了,不過以你現在的閱歷,能演奏成這種效果,我認為可以了。當年我在你這歲數的時候演奏這首曲子,嗬,比你差多了。」
輕雅一呆,真的假的
「燚大師。」鍾耒忽然回頭道,「這首曲子不是小雅原創的麼」
荊燚揚眉,道:「當然不是。」
鍾耒一怔,道:「如此可是奇怪的很,老夫未曾聽過此曲,這是旁人作的新曲麼」
如此靜然,計票停止。
竹雲徑敬然問道:「輕雅大師,終評一票,可有人異議」
「我。」
荊燚舉著手,直接說道:「因為是沒聽過的曲子所以不給投票,這種理由我不接受。」
竹雲徑立刻徵求鍾耒意見,道:「耒大師,您看如何解釋」
鍾耒稍作思索,道:「老夫同意二次評分。但是在二次評分之前,就像燚大師所說,應當先了解一下這首曲目是什麼。」
荊燚伸了個懶腰,一拍大腿,道:「小耒,我真是白叫你來當評審了,這麼入門級別的曲子都沒聽過」
鍾耒一呆。
「算了,不指望你了。」荊燚轉向師珏,道,「小珏,你別告訴我,這首曲子你也沒聽過。」
師珏微微皺眉,道:「在下猜測,這首應該是古琴五曲之一的,伐檀。」
荊燚頓時笑了起來,道:「哎呀,不愧是天下第二,就是比這第五來的聰明,居然能猜到是伐檀。不錯,此曲就是伐檀。」
鍾耒一怔,道:「伐檀此曲失傳久矣,小珏復原此曲,似乎不是這個旋律。」
「這並不是晚輩復原的譜子,而應該是伐檀古曲。」師珏微微皺眉,道,「其實晚輩也是第一次聽到,但是方才,晚輩仿佛依稀看到了伐檀的影像。是以,應該就是伐檀古曲。」
鍾耒驚然,道:「此曲真有古譜流傳下來小雅孩子,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曲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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