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羽他們四個,是在李耀陽出手阻攔君嚴峻時,才得以抽身,並迅速的躥上李家的海船。
見他們都上了船,李耀陽也不戀戰,接連釋放了幾個法術後,躍回自家海船上繼續勸解道:「君兄,執著過份便是心魔,為了化神,你已心魔深種,即便讓你得到水靈根爐鼎,你也未必化得了神。」
「你胡說八道!」君嚴峻氣得直跳腳。
兩個修為相同的元嬰真君,鬥了近千年從來都沒分出勝負,可是今天,跳腳的君嚴峻明顯感覺到了李耀陽的不同,放下,放下什麼?要如何放下?
拿李耀陽沒辦法的君嚴峻站在浪頭上,看著越來越遠的李家海船,詢問著自己該不該放下,又該放下些什麼,然而,不管他詢問自己多少遍,化神,無論如何都不是放下的選擇。
他眼眸里的光芒的越來越陰鷙,李耀陽,聽說你的孫子經脈寸斷,也許這輩子都不能修煉了,如果你孫女再死了,你還放得下嗎!
他冷冷的哼了聲,頭也不回的冷聲吩咐道:「查,水靈根爐鼎一定還沒走遠,掘地三尺,也要給本座找出來。」
李家的海船上,顧輕羽跟隨在沈臻兄妹身後,和穆簡行一起沖李耀陽行了個晚輩禮,道謝:「多謝前輩援手之恩!」
李耀陽的目光越好你沈臻兄妹,定在他們身後的兩人身上,「你的兩個不會沒有後手吧!」
他的語氣肯定,沒有半分的懷疑。
穆簡行微微一笑,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李耀陽的話,不卑不亢的回道:「前輩謬讚!」
李耀陽忍不住在心裡暗暗讚嘆了聲,這氣度,頂級大家族的子弟也不過如此,戰力強橫的劍修,獨一無二的音修,這樣的兩個金丹真人,絕對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但偏偏從來沒有在亂棋海聽說過有這麼兩位金丹真人,那只能說明……
「你們不是我亂棋海的修士。」他轉身朝著豪華船艙里走去,邊隨意說出了他心中極其肯定的答案。
往裡讓著他們的李玉暖,和沈臻兄妹一樣,都不禁微微側頭,他們都很好奇,他們的來歷。
然而,嘴角帶著謙遜微笑的穆簡行,給了個等於沒答的答案:「前輩說的沒錯,我和師妹只是遊歷至亂棋海。」
一直沒有開口的顧輕羽忍不住在識海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裝逼這事,她不如穆師兄。
李耀陽也知道這樣問,問不出他們的真實來歷,等築基子弟上了靈茶,便與他們閒聊起遊歷時的見聞,越聊,他越心驚,這兩個金丹小輩,見聞之廣,見識之獨特,連他這個元嬰老怪,有時也自嘆弗如,越聊他越明白明白了,放下不等於不管,放手讓他們去飛,他便是他們放飛路上最大的靠山。
…………………
風順船行的大海船,一如既往的搭載滿了去往各個島嶼的高低階修士,已經整整航行了七天的大海船,再過一個多時辰,便會駛離君家海域,進入沈家狹小的海域。
海船最底層,堆滿雜物的狹窄船艙里,躲著四個鍊氣小散修。
買不起船票,躲在海船底層船艙,搭順風船的低階散修,每隻海船都有,所謂見多不怪,只要這些低階散修不到甲板上亂逛,船主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他們跟隨著海船漂洋過海。
這艘海船的底艙內的四個散修,修為最高的只有鍊氣五層,最弱的僅僅只有鍊氣二層。
鍊氣二層的修士是個瘦弱少年,因為還不能使用法術,全身上下髒得已經看不出長啥模樣了,他的懷裡抱著一隻裹在破布里的小狗。
瘦弱的少年沒有象其他幾個鍊氣散修一樣,對著即將到達的島嶼有著無限的嚮往,而聚在一起,唧唧咋咋的說著自己即將要去的島嶼上的奇聞趣事。
她一個人閉著眼睛躲在角落裡,用築基初期強度的神識,與懷裡的小狗輕聲交流著。
「馬上要進入沈家海域,謝謝你重山!這一年如果不是你護著,我走不到這裡。」少年語氣誠摯,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
這一年的東躲西藏,與搜尋她的人鬥智鬥勇,沒有歷練經驗,沒有修為在身的她,僅憑那點小聰明,她根本沒有辦法走到這裡。
每一次危難的時刻,是重山的奮不顧身,和兩位前輩留下的大量符籙,一次次的讓她化險為夷,走到了這裡,看到了希望。
瘦弱的少年自然是水靈根音修紫萱,小狗則是小型化的銀狼重山,包裹著他的破布,是顧輕羽的那頂隔絕神識探查的帷帽,此時的帷帽則用來掩藏重山的修為。
想到了前輩,紫萱的心暖暖,有些擔憂的說道,「重山,你說,前輩會不會已經在白鷺洲上等我了?小界離開的時候,說前輩受了傷。」
「傷因該不礙事吧?」重山有些不肯定,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主人和女主人已經無事,他們一定會出來尋找他們。
他能感覺到,紫萱對於主人來說,尤其是對女主人很重要。
讓他帶著紫萱離開時,女主人的眼神是如此的鄭重,所以儘管還有一個時辰就進入沈家海域,他卻沒有半絲的鬆懈,豎得筆直的耳朵,不停聳動的鼻子,都顯示著他依然處在高度戒備之中。
主人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在沒有回到絕對安全區域以前,那怕距離安全區域只有最後一里路,都不能心存僥倖,而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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