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夏抱著從圖書館借來的一摞參考資料艱難的地推開宿舍門時,一部手機迎面襲來,還好顧夏反應夠快,迅速將手中的參考資料擋在前面,才避免了一場血光之災。
看著一臉"生人勿近,熟人靠邊"表情的何盼盼,顧夏以眼神詢問了一下正在塗指甲油的李菲,李菲手也沒停,只是向正在玩著電腦的杜秋的方向努了努嘴,顧夏當即明白了。何盼盼的男友陸安就是杜秋的青梅竹馬,盼盼一直認為杜秋對陸安存著心思,如此看來,這次又是因為杜秋了。
說來也怪,也許是冥冥之中就註定好的。四個人大一開始就是室友,如今已經三年了。而何盼盼與杜秋似乎生來就八字不合,第一天就因為床鋪問題兩人就吵了起來。結果不到一個月,何盼盼就談了男友,不巧的是這個男友還是杜秋的青梅竹馬。顧夏一直奇怪,只有她們宿舍和別人的不一樣,這麼久了,還是如此不和諧。
宿舍里,顧夏與李菲走的最近,李菲倒像是個十足的壞女孩,與顧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者是天天逃課翻牆夜不歸宿,後者則是天天泡圖書館,門門學科頂尖的優等生,這兩人卻成了宿舍里最要好的一對。
心疼了下那昂貴的手機,顧夏將資料放回自己的桌上。剛回頭,就見李菲拿起何盼盼床上的一疊東西,狠狠地甩到杜秋的臉上,罵道:「tmd,老娘看到你這張臉就噁心,整天裝什麼楚楚可憐,想要男人外面多的是,勾引自己室友的男友,你tam的還要不要臉啊。」
杜秋抿唇不語,臉色蒼白,點鼠標的手僵在那兒。顧夏看了看散落的照片,吃驚不已。照片上全是杜秋與陸安的照片,有牽手的,擁抱的,甚至還有接吻的。顧夏抬頭看了看盛怒中的何盼盼和臉色蒼白的杜秋。在她眼中,何盼盼就像是盛開的玫瑰,熱情,大方,美麗,而杜秋就像是剛剛長開的百合,清新,柔弱,溫柔。這樣的兩個人,卻因為一個男生鬧得沒完沒了。
何盼盼終是忍不住,跑出了宿舍。
顧夏是在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找到的何盼盼,那是在離學校有兩條街遠的百花公園裡。顧盼盼坐在草坪上,身邊散落了不少酒瓶子,臉上的妝已經被淚水沖刷的慘不忍睹,狼狽至極。見顧盼盼似乎是喝醉了,顧夏只好陪坐在她身邊。這裡離學校有點遠,而且現在也過了門禁時間,她不像李菲那樣是爬牆能手,只好等都天亮再回去,還好她明天上午沒課。
顧夏想著自己的事,何盼盼突然抱住了她,又哭了起來,還沒等顧夏反應過來,何盼盼又笑了起來,顯然是在耍酒瘋。「顧夏,你有喜歡的人嗎?」盼盼說。「肯定沒有吧,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沒有,從來不跟男孩子接觸,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他,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歡上他了,可他竟然這麼對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顧夏是有喜歡的人的,只是那人在他心裡埋得太深,不願說出來而已。正因為太刻骨銘心,所以才不願意輕易說與旁人聽。
陸安打電話過來時,何盼盼已經靠在顧夏身上睡著了。顧夏告訴陸安她們的位置,剩下的,就是等著陸安的到來。為此,後來某人還因為她怕黑而嘲笑她說:凌晨兩點和一個醉酒的女人坐在公園裡都不怕,竟然還怕黑。說實話,此時的顧夏真的沒有任何害怕,或許是沒有依靠,自己就必須堅強。
陸安的到來是意料之中的,而另一個人確實顧夏意料中的意外。陸安向顧夏介紹時,顧夏眼神溫和,禮貌而疏離地道:「你好,蘇學長。」蘇瑾言眼角帶笑,「你好,顧夏。」而顧夏卻在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淡淡的嘲諷。顧夏的眼神一滯,轉而看向陸安。
「盼盼喝的有點多,我先帶她回我那,你呢,一起嗎?」陸安詢問。顧夏想,陸安是個很好看的男生,陽光,開朗,難怪盼盼會喜歡上他。「不用了,你好好照顧盼盼吧,我有地方去。」顧夏拒絕,以前租的那個公寓離這不遠,她也好久沒有回去了,順便回去看看。陸安有點猶豫,畢竟他一個女孩在外面不安全,看了看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蘇瑾言,說:「言,要不你送顧夏同學過去,」轉而對顧夏說,「顧夏同學,你別看言不說話,其實人很好的,他送你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事的」。顧夏還在躊躇不定,她想拒絕的,可是看著那張冷到冰點的臉時,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
「嗯,好的。」蘇瑾言應聲道。等到陸安的車遠離視線,顧夏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蘇瑾言,感覺極不自然,無形中有一種壓迫感讓她想要逃,她從沒想過會以今天的方式與他見面,或者說她還沒想好如何面對過去的一切。不動聲色地側過身,視線偏離了蘇瑾言,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朵無名草上。
蘇瑾言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顧夏的目光,,嘴角的弧度又沈了一些,嘲諷之意更加明顯,卻也沒有其他表現。顧夏抿了抿唇,看都沒看蘇瑾言,轉身就走,她現在還不想與他有太多糾纏。蘇瑾言什麼也沒說,跟上了她的步伐。
顧夏覺得非常壓抑,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有點慌亂無措。蘇瑾言的腳步聲不急不徐,一聲聲的似乎扣住了顧夏的心弦。
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如果沒有那次火災,那麼他們現在就和其他大學情侶一樣,沒事就黏在一起,看看電影,逛逛街,畢業後找份好工作,然後結婚。不會像現在這樣,就如同兩個陌生人,連見面都是一種奢侈。
看著顧夏挺直的背,蘇瑾言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夏夏」。蘇瑾言衝著那個倔強得讓人心疼的女孩喚道。親昵的稱呼讓顧夏硬生生地頓住向前邁出的步子,連呼吸都淺了些。「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低沉的語氣夾雜著一絲疏離,「我一直在給你時間,也在給自己時間,我以為五年的時間足夠了,可是你現在和當初沒有一絲區別,還是那麼自私。」蘇瑾言有些失望的語氣中還帶著淡淡的譏諷。
轉身,顧夏看到那張一直都讓人驚艷的臉龐。五年的時間,讓那個稚嫩的少年變得更加英俊挺拔,修長的身形更加堅定的,那個護著她從火海中出來的少年更加穩重了。只是依舊帥氣的臉上面無表情,少了五年前那頑劣的笑容。而自己,也變了不少。時間過得真快,可是對她來說,五年不過一日,那天的事,好像就發生在昨天。「對不起」。對不起,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因為無法原諒,才會一個人離開烏市,來到陌生的城市,拋開於以前有關的一切,包括他。「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無用」。語氣冷淡,帶著一貫的嘲諷。蘇瑾言說完,沒有理會呆住的顧夏,率先離開,消失在顧夏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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